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380-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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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看向云越:“云副将可会驾车?”

    大梁城近郊。

    四月春和景明,碧浪湖风平浪静,湖畔青草离离。

    马车驶出不远,就见一片芦苇荡,午后湖面波光粼粼,芦花在风中摇曳,时不时隐现出旁边一片围着篱笆的平房。

    平房外有片菜圃,一个身穿短打的少年挽着袖子正在汲水,因为时常下地劳作,他皮肤黝黑,身材清瘦,露出的手臂结实有力,和大梁城里涂脂抹粉的世族子弟截然不同。

    他身边围了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眼尖地看到了马车,“阿爷来了!”

    容绪的景康年间古董车停在了春日乡间一片芦花间,云越利落地跳下马车,放下足凳。

    春风卷帘,车内案头茶盏纹丝不动,一点水沫都没有溅出来。

    容绪不由赞道:“云副将精于驭车,堪比前朝太仆令闻远。”

    萧暥:姓闻,莫非是?

    “正是闻正闻司丞的太曾祖父。”容绪道,

    太仆令是专门给皇帝驾车的驭手,相当于皇家专职司机,深得皇帝信任,佩银印青绶,位列九卿,秩比千石。

    容绪:“传闻太仆驾车疾而平稳,曾救高祖皇帝于万军之中。”

    萧暥:原来闻正的祖上还是老司机?

    容绪是爱车之人,自然也欣赏车技高超的驭手。

    “云副将车技卓绝,堪比当年的闻太仆。”容绪啧啧赞道,“端午碧游山庄有个车会,云副将可有兴趣?”

    郊外风大,云越利落地取了披风给萧暥披上,又冷着脸一声不吭把马鞭扔给了容绪,算是回应。

    才一下车,几个孩子就哗得簇拥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萧暥。

    那个汲水的少年一边让孩子们不要失礼挡道,一边勤快地接过容绪手中的马鞭,“阿爷,今天有客来,我去准备茶水。”

    容绪点头。那少年悄悄看了眼萧暥,便快步走开了。

    萧暥看着那少年清瘦的背影:目光敏锐,脚步轻快,走路带风,倒是个习武从军的好苗子。

    他这一念未过,一张红黑的小圆脸从他身后探出,一个童音脆生生问,“贵人锦绣风流,不知从何方来?”

    容绪俯下身,忍俊不禁道:“这是大梁城的萧公子。阿爷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日你们还要拜托他照料。”

    萧暥一愣:让他带娃?

    他没经验啊,只会打仗,不会带娃啊?带沟里去了怎么办?

    萧暥:“那个……容绪先生啊,他们的娘亲呢?”

    容绪叹了口气:“这些孩子都是兰台之变后的孤儿。”

    原来,当年兰台之变,胡骑入中原,造成多少家破人亡,这些年容绪便陆续收养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盛京郊外有藕园,大梁城外就是芦园。

    这个芦园前前后后有平房十间,每一间平房里有一个大通铺,可以住五六个孩子,此间总共收留了六十七名孤儿。

    兰台之变已经过去了七年,这些孩子的年龄也从七八岁到十六七岁不等。

    乱世里军阀混战,豪强倾轧,世族虚伪,却是容绪这一届商贾,承担了这救孤大义。

    萧暥不由感慨:“先生仁厚。”

    容绪谦道:“我不过一届商贾,给不了他们清平盛世,仅以绵薄之力给他们一个姑且遮风挡雨的住所。也是为当年兰台之事略做弥补。”

    想来当年如果不是王氏专权误国,也不会有后来的兰台之变了。从这个角度说,容绪确实是想弥补王氏的过失。

    容绪:“我膝下无子,这些孩子便视如己出,我北上幽燕之后,他们还要有劳彦昭照看。”

    这回萧暥一口答应下来。表示义不容辞的嗷!

    容绪得了他的允诺,立即笑容可掬地弯腰对孩子们道,“叫阿爷。”

    萧暥猝不及防,啥?

    “等等……”

    他连媳妇都没有,怎么当爹?

    “而且两个阿爷没必要罢?”

    “子衿所言甚是。”容绪暧昧地看向他,“孩子们缺的是阿娘。”

    萧暥当场被雷到了。

    他顿时想起了容绪的女装爱好,还有一柜子的裙子……打住!

    “孩子们总要有个贴心的称谓罢?”容绪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了些,意图明显地看向他。

    “叫公父罢。”一旁的云越道。

    在大雍,封君也称为国公,譬如当年的贤国公魏修,德行兼修为众人之楷模,其族辈后人皆尊称其为公父。

    云越道:“公子稳定雍襄,虽无封君之名,却有封君之实。公子为众孤之义父,称公父也是合理。”

    萧暥听得愣了愣,不愧是云渊大学士之子。云越为了不让他给人当爹(娘?),可是煞费苦心。

    公父这个称谓落下来,萧暥忽然觉得肩上压上了沉甸甸的责任。

    午后,草堂里茶水微沸,席上散落着明亮的光斑,孩子们齐行拜礼,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公父。”

    萧暥也没有什么送给孩子们,想起车上还有一包蜜枣,便让云越取来分给孩子们吃,就当见面礼了。

    看着孩子们嬉闹着争抢不多的蜜枣,萧暥窘迫地搓着爪子,他这个公父当得穷。容绪却笑着对孩子们道:“今日我给你们找了棵遮风避雨的大树。”

    话音未落,萧暥忽感到屋子里一道隐晦的目光暗暗向他投来。

    他沙场征战多年,这种直觉不会有错。从进入草堂开始,他就感到有一道目光在他周身游移不去,让他有种一举一动都被观察着的不自在之感。而在刚才的一刻,那道暗昧模糊的目光忽然变得意图清晰起来,但他回看过去,又什么人都没看到。

    但他很快就不想了。既然他是孩子们的公父,他就要开始考虑孩子们将来的出路。

    他问:“容绪先生对他们将来可有安排?”

    容绪道:“年长的孩子可以到各处的铺子里去帮工,将来也有一份生计。其他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出路。”

    “若有意愿,也可以从军。”萧暥道。

    他想起了刚才那个汲水的少年,步伐轻快矫健,是个好苗子,还挺想教他骑射的。

    “子衿是说小彘啊。”容绪道,“这孩子手脚挺勤快,就是胆子小,性格也腼腆了点。”

    萧暥心想,人不可貌相,要说性格内敛腼腆,魏瑄也是。但是到了沙场上,这孩子却是杀伐凌厉。有时候越是内向腼腆的人,越是果断冷静。

    但一想到魏瑄,萧暥心里又放不下来了。

    他不能去探望魏瑄,省得桓帝更记恨那孩子。魏瑄又拒绝了他精心准备的vip套房,住到了最角落里那间看得到梅花的监狱,还真是文艺青年?蹲个监狱还要蹲出调调来?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萧暥发现,这孩子越长大了,自己就越摸不透他的想法,有点沮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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