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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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时冷风灌了进来,许沛然几乎要怀疑男人是不是哭过。

    陈末野打开了车门,俯身落座时一片雪花落在了镜片之后,他随手取下眼镜,轻曲的指节揩去那点湿冷的凉意,连同眼镜一起被他收进大衣的口袋里。

    随后再关门时,他的情绪已经平复,平静地看向前方。

    许沛然紧盯着后视镜,看着男人波澜平静的眸底,才将自己刚刚那个诡异的念头打消。

    她最近是不是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多了?在大冷天里站在路边,谁来都得被冻得通红,更何况这位连开三场大会也面不改色的工作狂陈博士。

    车里满员,终于向目的地出发。

    Zane作为毫无眼力见的司机,一边开车还一边向陈末野和许沛然相互介绍。

    直到陈末野低声说“我认识许小姐。”Zane才反应过来车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不对,按照你的性格,你要认识早就主动打招呼了。”Zane贱兮兮地问许沛然,“咋了,你们两个有旧仇还是旧怨?”

    许沛然狠瞪了Zane一眼,立即换上笑容:“当然不是,我和陈博士刚合作过,哪来什么仇怨。”

    Zane瞥她这幅耗子看见猫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回头准备问陈末野时,却发现他这位朋友的反应更加异常。

    他明明只是坐在座位上,却无端透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来……这是Zane第一次在陈末野身上见到这种感觉。

    “既然你们认识,怎么反应还那么怪,”Zane说,“不会刚合作过还认生吧?”

    许沛然简直不想搭理这个傻子,她回头朝陈末野礼貌地笑笑:“那个,陈博士……”

    “不是工作,随便叫就行。”陈末野轻声说。

    许沛然干笑了两下,又改口:“好的,陈先生。那个,坐在你隔壁的是我的师父,就是之前我请教过的领导。他昨天没睡好,在补觉,你如果觉得麻烦我可以跟你换个座位……”

    “不用。”陈末野这次的回答却很快,嗓音郁然低沉,“就这样吧,不麻烦了。”

    “哦,行。”许沛然讪讪地回头。

    因为前面两个多月的噩梦经历,她天然对陈末野带有畏惧感,后半车程的话也不自觉地少了。

    好在Zane是个不太需要别人应和也能叽叽喳喳说一路的话痨,硬是凭借自己单薄的肩膀架住了车里的气氛。

    陈末野虽然不参与两个人的对话,但是存在感却异常强烈。许沛然好几次回头,想看她师父什么时候睡醒,都撞到了陈末野或有意或无意从祈临身上回落的视线。

    那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神,因为后座光线偏暗,显得格外沉冷。

    总给许沛然一种感觉,在她回头之前,陈末野一直在默默凝望着……

    “嘿,到了。”Zane忽然开口,唤回了许沛然的注意力,“我们运气真好,能先占房。”

    因为他们提早出发,而且路上的积雪不多,所以到达的时间比预计还早了半个小时。

    这次旅行说是雪地露营,但Zane还是订了一栋独栋别墅。来之前还给许沛然展示过,只有三个房间向着山景,想在这三天两夜看到好风景就得靠先到先得。

    出来旅游不就讲究一个好环境,许沛然顿时把注意力放在占房上,打消了刚刚乱七八糟的杂念。

    她压抑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兴奋起来,转身就想把祈临叫醒。

    然而陈末野却不动声色地先解开安全带,微微倾身:“你们先过去吧,我来停车。”

    他明明说的是帮忙停车,但行为却是在制止她叫醒祈临。

    Zane就等他这句话,催促许沛然:“走了,Max她们刚给我发消息,说马上就到了,要和我们抢房间呢。”

    “呃……”许沛然犹豫了几秒,于是向陈末野请求,“那麻烦陈博士叫一下我师父,我去争取给他占个观景房!”

    祈临被车门关上时的动静震醒的。他昨天晚上确实没怎么睡好,但这一路的觉也补得不怎么样,所以醒来之后没有立即睁眼,而是微微挪动自己有些酸胀的四肢。

    脖子和腿都有些麻,祈临微微皱了下眉,后悔的感觉更浓。

    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许沛然的。

    而且这车皮革的味道还有点重,他上车的时候就在晕……想到这里,祈临呼吸了一下,这才发现,车里的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阵厚重的皮革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入骨熟悉,又恍如隔世的冷调栀子香。

    祈临在经济独立后的有段时间里其实研究过调香,但是无论他怎么找,也配不出和记忆里相似的味道……他是睡懵了出现幻嗅了?

    明明都没梦到陈末野,却先闻到他的味道,不合常理。

    祈临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轻缓地睁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睫,想问许沛然到目的地了没有。

    然而视线清明时,看到的却只有苍茫的雪景和空无一人的驾驶座。

    前车窗微微落了一小节在通风,细碎的雪花偶尔落进车里,祈临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纯黑色的大衣。

    这不是许沛然,也不是Zane的。

    大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轻轻停在他的臂弯上,领口微微翻落,那股熟悉的栀子香就更加浓郁地盈了上来。

    贴合在皮肤的每一尺每一寸。

    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栀子花缠紧停拍了一秒,随后又在寒天雪地里疯狂地跳动起来,那只沉眠了七年的蝴蝶再度破茧,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

    大脑此刻没有任何思绪在运转,连最基础的猜测都做不到,祈临只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小心又缓慢地转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一点一点,用视线去印证自己从未幻想过的画面。

    窗外的天光已经亮起,零散的雪花像某种点缀,攫取了空间里的所有声响,将眼前的重逢铺垫成一场默剧。

    陈末野就坐在他的身边,浅色的瞳映着他的轮廓,一如七年前每个睡醒的清晨。

    光线被那些飘零的晶体点缀得模糊,丝丝缕缕落在男人的轮廓上,徒添了三分失真感,空气中那些浮沉飘聚的介质覆盖了缺失的七年,他们此刻仅有一段触之可及的距离。

    心跳仿佛砸在每一根神经上,眩晕还没有完全褪去,祈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响起,沙哑到了极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遵从本能:“哥?”

    我开口了。

    祈临想。

    如果这是梦,就该醒来了。

    然而跟前的人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变成残酷的泡影一晃而过。

    他只是微微俯身,迈过了所剩无几的距离,用微凉的指尖轻压在祈临的眼尾,一点点揩去了脱眶而出的眼泪。

    “嗯。”陈末野垂着眸,嗓音温慢地回应,“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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