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手段了得: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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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不轻。

    方才有一瞬间,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在白马庄园, 脑海中闪过无数入室案, 都是动刀子的事, 不可谓不吓人。

    本以为最多只是进贼了, 没想到还是熟人作案。

    他面带薄怒撑床坐起, 略显厚重的被褥从上半身滑落,心中却是不免松了口气, 警兆如潮水般褪去。空落落的便被不悦填满, 放大成平日的好几倍。

    危机感消散, 剩下的就是觉得谢恒逸令人生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齐延曲的胸膛轻微起伏着,眼神剜向阳台边, 情绪肉眼可见地在强烈波动,不至于失态。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恒逸脸上挂着纯良又无害的表情,倒显得他盛气凌人。

    谢恒逸嘴角的笑意扩大几分, 把齐延曲的骂话当耳旁风, 故意耍浑犯贱地问:“从外墙到这,我只用了五分钟。怎么样, 厉不厉害?”

    没有半分做贼的羞耻, 全是对自己爬墙技术的自豪。

    齐延曲手指微微发着颤,神情愈发冷。

    有这功夫,怎么不去爬自己家的墙?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切像是跟从前颠倒过来。失控的人成了他。

    要说最矛盾的, 就是谢恒逸居然能以这副体格,作出被以大欺小的神态。

    实在是,厚颜无耻。

    “滚出去。”

    齐延曲压了压眸,冲着窗边丢下简短的指令,睡意全无。

    由于执行任务时的必要,他往往能迅速适应昏暗条件。因此,不消一分钟,那道高而健壮的身影就在他眼中明晰起来。

    男生没有半分退却之意,上半身已经侵入室内,单手把住上方窗框,左腿率先跨进来落在实地,另一只足尖则虚虚踩着窗沿。

    整个人泰然随意地坐在窗台上。不像是强行入室,倒像是堂堂正正来做客的。

    但细看还是过于憋屈了,似乎下一秒就能将窗口撑裂开。

    从客观上来评判,窗口面积并不小,毕竟是方便庞然大猫随时进出的。在今晚这种情况没发生前,他偶尔不会落锁。

    至于今晚过后……

    齐延曲将埋在被窝里的手拿出,捏着指尖磨了磨,有些滑——因为片刻的紧张,手心起了薄薄一层汗。

    他在回忆,床头柜里是否放着门窗限位锁,还有备用警棍。

    限位锁没有没关系,今晚过后再安装也不迟。

    没记错的话,警棍是有的。

    他稍作冷静,将谢恒逸周身打量一遍,暗暗一估量。

    虽然是重达八九十公斤的成年男性,但如果用拖的,应该也能拖得动。

    就在他考量手法的时候,谢恒逸放下支起的右腿,往里一探,彻底进来了。

    “齐警官,我无家可归了,滚不回去。”

    谢恒逸一边兀自说道,一边步步走近。这回倒不是那副伏低做小的姿态了。

    反复被拒之门外后,他算是搞明白了。面对其他人,齐延曲是吃软不吃硬;面对他,就是软硬都不吃。既然如此,他索性不再演什么客套戏码。

    齐延曲冷眼看着谢恒逸走至床边,在房间内唯一的亮处停住身形。

    因为刚从窗户钻进来个人,窗帘被拉开些许,透进来一缕可见度很高的皎洁光晕,窗外的景象不再被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是初十,窗外高悬着的那一抹明亮呈上弦月模样,正逐渐向满月转变。

    可惜,月色没有起到掩护的作用,而是照明着谢恒逸的一举一动。

    这对谢恒逸来说刚刚好,光线温和不晃眼,最重要的事,很衬床上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他的目光自上而下,能将床上人的容貌尽收眼底。他简直觉得,熠熠发光的不是月亮,是人。

    都是天工造物,说不出哪个更胜一筹。

    但转而他就皱起了眉。

    有一点不好,齐延曲若是不仰头,就几乎是无视他的状态。

    于是谢恒逸半蹲了下来,满意地看着月光流淌过被褥褶皱,以及流畅的身体曲线。

    这样才对。

    他眉宇间舒展开,认真道:“你要是想看我滚,我可以在这滚给你看。”

    说着,他拍了拍床铺,差点拍到床上的人。

    齐延曲及时屈起腿,堪堪躲过一劫。看着靠在床沿上的那只手,他只想闭上眼。

    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会睡在床中央,起码不会离床边的人太近。

    谢恒逸所处的位置对齐延曲相当不友好,无论他视线朝哪方移动,谢恒逸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以及,恐怕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如了对方的意。

    不知是不是精神疲劳的缘故,他的思考得不到结果:要说什么样的狠话,才能阻止对方作孽?

    齐延曲偏向床边的那只手抬了抬,指尖几不可察地动着,隔空描摹了一遍谢恒逸的眉眼。

    对着这张野性未驯的脸,什么样的狠话都不难说出。只要这人不再扮可怜。

    描到一半,谢恒逸似乎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自觉地靠近些。

    出乎意料的,没再多做什么。

    但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我觉得你上次教育得特别对。”

    齐延曲眉心一跳,觉得自己不会想听到接下来的部分。

    “我充分意识到,我确实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谢恒逸骂起自己来毫不留情。

    “我确实想——”

    齐延曲确信自己不会想听接下来的内容。

    防止混账东西继续说出混账话,赶在对方话音未落前,他的手朝那张启启合合的嘴唇伸去。

    指尖伸到对方唇边时顿住了,终究还是没捂上去,好在成功止住了对方的话头。

    “我教育得对?”目的达成,齐延曲快速收回手,“那你又是从哪学的私闯民宅?”

    话说出口,他才想起这人有位尚在牢狱中的父亲,其中一项罪名就是非法侵入住宅罪。

    这话说着,倒像是有意捅心窝子。

    很不妥。

    偏偏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齐延曲懊恼地轻拢起眉,抿着唇没再言语。

    过了半晌,他才一字一顿地警告:“别再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表面上是警告,实则是有点无奈地放弃了追责。

    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计较此事。

    如果此事发生在谢恒逸那次鲁莽之前,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今日不同往昔,要是再不计较,这次是强行入室,那下次只会是更无耻的行径。欲壑难填,直至为所欲为,也作不了罢。

    他那日说那番话,本意是提醒对方不要误入歧途,如今看来,是给对方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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