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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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让他想起旧朝史书中那些“辅政王”、“权臣”、“废帝”的注脚。

    他从不信命,但今晚,他再次意识到:权力,是无法真正分享的。

    哪怕是亲生儿子。

    审了三日,草木皆兵。

    夜色过半,烛光熄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盏盏高挑灯笼,在风中晃动。

    而宫中重门紧闭,文武百官却仍未得离去,皆被命令暂留内廷,分批问话。

    殿廊内的气氛压抑得像要凝出冰来。

    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面上谨慎,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厌胜术的玩偶——实在来得太巧。

    偏偏是在圣上要宣布太子继承人、皇权分配的时候,偏偏是周王之子拾得、李慧瑾之子抢去,又偏偏惊动了圣上,让一场和乐之宴变成了惊变风波。

    众人不能明言,却都在暗中交换眼神、权衡利弊。

    “你说,是不是有人在栽赃?”一位御史低声同同僚耳语,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不远处的几位重臣。

    “像话。”他身边那位官员低声应和,“这时候拿出厌胜术的东西来,谁会蠢到这种地步?周王监国多年,若真心思不轨,会在孩子手里露出这等马脚?”

    “就算不是欲盖弥彰,那也不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另一边,有人却皱眉道:“可他监国这几年,也确实权柄渐盛。兵权、政务、六部尚书大半都对他毕恭毕敬,说不是预备即位之姿,也没人信。”

    “所以你觉得他做的?”有人反问。

    “不是说他做的,而是……也许他想立威,但没想到被人反将一军。”

    “若是这样,那这人实在太蠢。此时圣上未立太子,风头太盛只会引来猜忌。”一位年资老成的中书舍人冷冷插言,“我倒觉得,更像是旁人下手。”

    “旁人?”有人低声一震,几人顿时屏息。

    那人目光扫向不远处,压低嗓音:“六皇子和十皇子。”

    那几人一惊,下意识望去,只见六皇子李起云和十皇子李起年,正分立一侧偏廊,各有随侍在旁,一副稳坐待命的姿态。

    李起年面色温和,身着玄青锦袍,整个人姿态温文尔雅,一派长子谦让之风。可也正因此,反倒令人忌惮。

    “十皇子从不在圣上前多言,每回只说愿辅兄长,平定岭南,做个‘好儿子’,”那舍人轻笑,“可你看看朝中布政司、大理寺、户部的人,谁不是和他那位旧师一系的?哪位不是他亲近的人提拔上来的?现在岭南一带人心都向他,圣上要南巡,靠的是谁?”

    他顿了顿:“越是不露声色的人,越要提防。”

    另一个官员轻咳,接道:“可六皇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常年跟沈相来往,虽装作潇洒无心,其实手里人不少。”

    “沈相是老狐狸,若真想在这件事上搅局,不可能不动心。”

    “我听说沈相这几月动作频繁,太常寺、鸿胪寺都有人调动,是不是想拉拢外使,替六皇子积声望?”

    “也有人说……十皇子近来接触兵部的符节事务,莫不是也有些想法?”

    议论至此,几人皆神色凝重。

    “六皇子野心大,十皇子看似无心,实则深藏不露。”有人总结道,“这二人若联合栽赃,陷害周王,倒也合理。”

    “可若他们真有手笔,又怎会这般低级,让玩偶落在孩子手里?况且,他们是最有动机之人,应该不会愚蠢至此。”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容易被查出源头。孩子无心,最能藏祸。”

    那句“最能藏祸”,顿时让几人沉默不语。

    半晌后,另有人开口:“这场局,不管是谁下的,目的只有一个。”

    “搅乱局势,不让太子之位轻易落定。”

    “皇子之间彼此牵制,朝臣无人押准边,圣上心思被扰,自然不会立储。”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摇头,这话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浪费口舌。

    徐圭言在旁听个热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缓缓打了个哈欠,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眼下,她还没法和李起年近身交流,但看他状态,想必是处理得十分漂亮,再加上这几日都没见周王李起凡人影,不出所料,圣上是动了其他心思。

    旁边的聊天声窸窸窣窣,徐圭言听着着实是有些乏了,被困在宫中这几日,精神高度紧张,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人来提审她——毕竟是晋王长史,李起年关了禁闭按道理她应该是第一个被询问的人。

    反倒是宫中和李起凡关系亲近的人都被问了一遍。

    看样子,李起凡是危险了。

    冯竹晋一直坐在徐圭言身旁,他脸色不大好,周王一倒台,他先前布置的那些心血,也会付之东流。

    好在,这朝堂上知道他是周王的人没几个,可在周王没真的出事前,他还可以救他一把,只是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冯竹晋十分纠结。

    “冯大人,请您跟我来。”

    一道细软的声音传到徐圭言耳中,她睁开眼,三位太监站在他面前,鞠躬说着好话,脸上却冰冷无情。

    冯竹晋在徐圭言的注视下被推走了,她拧着眉头想了片刻,终究才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不远处的内廷正殿灯火通明,太监轮番传唤官员进殿问话,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下一个。紧张的气息压得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天快亮了。

    宫门尚未开启。

    可每一个角落里,早已有利刃藏匿,心思翻涌。

    圣心难测,太子未定,三皇子角力,百官观望。

    而真正的棋手,或许尚未现身。

    这日,百官询问快结束,李鸾徽召见了几位核心官员参加御前议室,议事之后,众臣多被安置在宫中暂歇。

    秦斯礼随李文韬一道,被安排至东偏殿一隅。殿内香炉早已燃起,香气淡淡,是杏仁与桂皮的香。

    案上早有宫人奉上热茶,瓷盖轻启,热雾腾起,在两人之间缭绕浮动。

    李文韬执盏轻抿一口,眼角却始终不离秦斯礼。他神情悠闲,语气却隐有一丝探意:

    “斯礼,你说,这桩事——你怎么看?”

    秦斯礼垂眸望茶,指尖缓缓拨着杯盖,并不急着回答。

    “我也不清楚。”他温声道,语气平稳至极,“厌胜术一出,众人皆惊,这等东西本就邪气,很容易扰乱人心。事发突然,线索未明,如今宫门紧闭,我也是一头雾水。”

    李文韬没吭声,只是放下茶盏,略偏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秦斯礼察觉了那目光,却并不闪避,也轻轻一笑,端茶还礼,姿态不卑不亢。

    “你倒是真平静。”李文韬终于开口,语中带着点笑,“换作旁人,今日这情形,怕是早慌了神。”

    秦斯礼微一拱手:“我不过一介小臣,哪敢妄加揣测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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