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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凤谋金台》 130-140(第16/33页)
”的一声,泥偶应声而碎,泥尘飞溅中,那偶像被扎入的数根铜针迸飞开来,直直地扎入锦垫之上,仍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李承砚当场被吓哭了,退后一步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殿中哗然未起,一股比惊雷更沉的压抑自众人心头滑过。
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集中到那碎裂泥偶残骸上。
符*纸被从娃娃腹中滚落出时,殿内一片死寂。
泥偶断裂处赫然露出中空的纸卷,那是一张墨迹尚新、纸张泛黄却干燥的细符,尺寸不过巴掌大小,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诡异的篆文。
这时,几位太医和内侍走过来,内侍用银夹夹起,递给老太监,轻轻展开后,众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正中一道朱红笔迹,赫然写着:
“骨腐血溃,魂断天阙。岁岁无君,年年旧主死。”
这是诅咒。
纸符用的是宫中常用的贡纸,朱墨皆是官用墨水,下笔之人字迹稳重老练,像是常年在案牍上书写的文官手笔。纸张四角用极淡的笔锋,写着小字:
“壬午之岁,阴月厌胜,祈天夺命,换主夺位。”
这些文字既非巫言,也非乡野咒法,而是有章法、有逻辑的宫廷秘咒。最让人惊骇的是,符尾处赫然写了一串名字:“李鸾徽,李慧瑾,李氏全族。”
旁边服侍的老太监手指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缓缓转身,看向李鸾徽。
此刻,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空气凝滞,窗外金殿檐下的风铃也不再响。
圣上李鸾徽坐在高位,拢着袍袖,指节微微发白。他慢慢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写了什么?拿过来给朕。”
无人应声,老太监吓得跪在地上。
李鸾徽站在上座,见此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急不怒,走下御阶,亲手从老太监手中拿出那一截已被污泥沾染的符纸,拂去尘土。
符纸上的朱红诅咒字迹,在灯下如血,字字杀意森然。
那字迹虽晦暗,但他依旧一眼看得分明。
他看着它,沉默了许久,随后冷冷一哂,将那东西往一旁的铜炉中一扔。
“烧了。”他说。
铜炉中香烟袅袅,火舌吞卷着纸卷,发出“啪”的轻响,那些字,瞬间在火中消失无踪。
但此刻的殿中已无人敢动,连呼吸都像被冻结。
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完全吓傻了,眼眶通红,不知所措。
李鸾徽目光一转,看向他们,语调如冰霜落地:“这东西……你们从哪儿得来的?”
李宥怯怯地说:“从台子下面,刚刚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手指着周王李起凡的位置,“从那个台子下面……”
李承砚也低着头,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在帘子后面玩……它自己滚出来的……”
他边哭边扑到秦斯礼怀里,小手死死攥住秦斯礼的衣襟。
一时间,场中谁也不敢说话。
这不是寻常之物,而是巫蛊厌胜,本就是宫廷大忌,牵涉皇嗣、东宫、帝位。随便一人涉入,都是灭顶之灾。更何况,那符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换主夺位”。
李鸾徽脸色彻底变了。他缓缓转头,看向周王李起凡。
李起凡面如白纸,额角冷汗滴落,身子一僵,旋即猛然跪倒于地,连连磕头,语声带颤:
“父皇,儿臣不知此事!儿臣……儿臣从未行过巫蛊邪术,绝无此意!”
他话音未落,周王妃也已扑跪在旁,神色惊惶,带着哭腔求道:“圣上明察!我们从未——我们从未行此歹事!一定是……一定是有人陷害,求圣上明断!”
两人跪地不停,身后内侍早已垂首而立,一字不动。
殿中众臣也无一人站着,纷纷俯身跪地,低头称“惶恐”,也不敢抬头观望。
这是皇室家事,却不只是家事。此事一旦查出端倪,牵一发而动全身。今日觥筹交错,明日便可满门抄斩。
徐圭言站在席旁,手指微曲,眸光一寸寸移到圣上的脸上。
紧接着,她也默默地跪下了,裙裾在地面铺开,她并不看任何人,只是垂着眸子,神色沉静如水。地砖冰凉,膝盖一触即凉,但她并不在意。
李鸾徽走回到皇位,坐在上首,脸色泛青,右手紧握椅扶,仿佛要将那玉木雕花碾碎。他瞪着殿下那堆碎裂的泥偶,呼吸越来越重,终究没能忍住,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太监慌忙上前扶着,李鸾徽抬手一推,怒气未消,眼中满是火光与郁结。
殿中众人噤若寒蝉,秦斯礼微微蹙眉,跪在地上。他的袖中仍藏着那孩子哭泣时紧紧攥住的一缕衣角,被攥出了一道折痕。
沉寂片刻后,李鸾徽又站了起来。
他不再多言,只冷冷扫视四方,语气冰冷压迫、杀机毕现:“朕不是傻子。孩子之间怎会随手捡出厌胜泥偶?”
他顿了一顿,目光落在周王李起凡身上,又看向那铜炉中仍在燃烧的灰烬。
“这不是孩童之戏,是有心人藏针于筵席,挑衅朕的皇位!”
他话音一转,抬手重重一挥:“给朕听好了——此事朕要查,好好查!查出来的人,定是死罪!”
“传令下去,宫门封闭,禁军入驻,不得放走任何人——”
话音未落,早有内侍奔走下殿,去传旨关闭宫城各门。
而圣上又命随侍太监召来内廷司、东缉事、尚食局、司仪、舞姬、杂役,一一审问,列清名册,逐人调查。
“查台前台后、查昨夜至今,凡有入宫之人,一个都不能漏。”李鸾徽冷声。
殿外骤然响起金锣三声,宣告宫门已闭,禁军入驻。
内侍奔走如织,禁军领命而动。
整个皇宫由热闹骤转为死寂,金砖玉瓦之下,像是有一张巨网悄然张开,罩住了满殿的呼吸。
宫外百姓不明所以,只知忽有禁军加封御道、宫门紧闭,街市商贩议论纷纷,却无人知宫内实情。
而殿中,众臣百官依旧跪伏,不敢动弹。
那碎裂泥偶仿佛仍残留在每个人视野中,无法抹去。
待到圣上退席,传旨太监领人至后殿逐一问话之时,殿中众人被依次引入丹陛之外,静候传唤。
朱门紧闭,宫灯沉沉,排成一列的人群无声。
徐圭言站在一处丹墀前,神色平静如水。
李起年不远处,背手站着。沈溪龄立在他身侧,脸色不太好,却依旧撑住了仪态,左手却悄悄伸出,握住了他的指尖。
指尖一触,李起年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轻轻回握了片刻。
再往前,是李宥——也就是周王李起凡之子,正低头倚在母亲怀中哭,身躯颤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吓破了胆。
一旁的李慧瑾抱着儿子,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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