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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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秋连着小半月都在喝中药,每天胃撑不下,舌头也憋屈。

    她实在受不了。

    有天赵曦亭打电话来,她正把一包药热好,整个房间都是苦味儿,她拿个盖子往碗上一扣,半点味道也不想闻。

    她杵在桌前,耷拉肩膀,有点没法子:“赵曦亭,能不能别罚我了。”

    她真不想喝了。

    赵曦亭在电话那头笑,到底还是小姑娘,再懂事稳重也咽不了太多苦。

    这段时间她连着给他脸色瞧,消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作罢。

    问她过得怎么样,她牛头不对马嘴发来一个“嗯”,像是还有气。

    他压着性子没飞过去逼她当面和他聊,现在听这一声,摆他面前的掐丝珐琅茶具都似搽了嫩生生的水汽,心里潮得厉害。

    他居然不大想和她计较了。

    上次在病房那样吵过后,她把讨厌,抗拒,一道道摆出来,比以前半天闷不出一句话的样子更讨喜。她先前装模作样哄住他,约莫还想跑,现在看起来不是了,她总得有地方发泄,哪怕她不喜欢他,恨也行,总得在心里留个影儿不是。

    赵曦亭说得不紧不慢,煨了一点无奈在里头,“孟秋,讲讲道理。我费半天劲请老先生出山给你看病,怎么又成罚你了。”

    孟秋没忘整件事是他先起的头。

    再说了,他罚她罚得少么。

    不过赵曦亭这次是做了件善事,她身体比以前轻盈不少,不管谁碰见她,都说气色比以前好。

    孟秋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知道他好意,但还是不肯低这个头,直接认了他的好,唇齿碰了碰,低声说:“你可以把他请回去的。”

    赵曦亭顿了顿,笑了声,低低徐徐的嗓攀着她的尾音缠过来。

    “折腾我啊?”

    孟秋双脚曲在椅子的横档上,低着头,不吱声。

    赵曦亭呼吸深长,嗓音温下来,对着她,像把全身上下不多的耐心都给出去了。

    “郑老说起码喝两个月,肝郁不是小事,你小小年纪烦心事怎么这么多?”

    “乖点儿,继续喝。”

    他这话说得忒不要脸,她前段时间心情不好,有一半都是因为他。

    可能他今天太好说话,她闷着嗓,顺嘴一不小心吐露了心里的想法,“我有什么烦心事你不清楚吗?”

    赵曦亭沉默了一会儿,飘飘渺渺的音波从窄窄的听筒传出来,含着温,含着软,低低地和她说:“那你早点回来,你处置我,成么。”

    “除了我,你还有别的事儿不高兴吗?”

    孟秋听他这样说,眼睛彻底红了,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她和他之间,是一个死局。

    郑老就是给她看病的中医大夫。

    除了赵曦亭做的那些事之外,孟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即便是有,睡一觉看看书也好了,就算是他,她也早想明白,她不是为了抗争这件事才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因而郑老那天问了问是不是有什么长久的心结,她想半天也没想出来。

    孟秋说了一样的答案,“没。”

    “几号的车票,来接你?”赵曦亭和声问。

    孟秋吃过春运的教训,票早早买好了,只是没告诉他。

    她不吭声,他也没挂电话,她知道他打定了注意就不会改,即使这段时间他们发生了一些事,关系微妙地变了点味道,但他本质上还是强势惯了的人,只是现在,他会给她时间接受他的决定。

    孟秋轻轻叹出一口气,报了一个日期-

    天还是热的。

    这个时节的霁水,适合傍晚出来,往近郊富有江南风味建筑群的河边一坐,黑瓦白墙,黄昏在水里印着,一蓬蓬船从石桥底下穿过,划乱了青里透橙的倒影,柳树的条一摇,风都是凉的。

    散步的人沿着河岸,不多时,就能听到小孩追追闹闹的声音。

    现在文旅局很聪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前没什么人来的小城市,往石桥河边搭些茶馆和表演,竟也吸引了些喜好安逸的游客。

    孟秋和毛青梦面对面坐着,一人一杯茶。

    “等你半小时了,磨磨蹭蹭个没完,再给你十分钟,不来我们走了啊。”

    毛青梦一边暴躁地发语音,捎带手转了篇的帖子给孟秋。

    孟秋在看文章。

    毛青梦把手机一扔,收了收脾气,缓声和孟秋解释:“前两天看老师朋友圈转发征文活动,选题很卷面,有点无趣,但一等奖有三千块钱奖金呢。”

    “我是没什么希望了,从小学起就不爱写作文,你试试呗。”

    她们的母校霁水一中庆生,办了许多活动,其中一项就是征文,面向全体校友,主题是念念不忘的青春,确实传统,但经久不衰自有它的道理。

    身处远方埋头前行的人,总有一两个时刻会怀念曾经奔跑的橡胶跑道。

    人本身就是念旧的,不管多坏的人,成长中总有一两个干净的时刻。

    孟秋正在看文章底下的要求,没有立刻接话。

    毛青梦似想起了什么,不自在地坐直了,“我就随便一转,要不你也别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天天不是卷子就是习题,干巴巴的青春有啥好怀念的。”

    孟秋不知道她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疑惑地抬头瞥了她一眼,笑说:“还好啊。”

    毛青梦视线躲闪,好像有点懊恼,在逃避什么话题。

    孟秋倏而了然,唇边的笑意平展下去。

    她熄了手机,看向茶馆底下的文创街。

    夜色将垂,小圆灯串成两条线,龙须一样挂在摊子的帏布旁边。

    孟秋眼里坠着街灯的亮,回头笑得很坦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真没事儿,我要是一直记着那件事情,还过不过啦。”

    毛青梦不大信,“记着也没什么,要搁我身上,我咒那傻逼一辈子。”

    孟秋低睫托着杯盏,温了温掌心,元旦遇到那对母子,她也有过担心,怕那人卷土重来。但一个假期过去了,没发生什么事。

    毛青梦想起那件事咬牙切齿。

    事情是高二发生的。

    她和孟秋已经分了班,很想去安慰她几句,但当时没多熟,怕冒犯,加上这种事情敏感,不敢揭人伤疤轻易去打扰她。

    她听着那些流言蜚语,恐怖的并不是那个老师,而是许多人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可玩笑的桃色新闻的态度,她一度怀疑,这个女孩子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熬过去。

    但孟秋好像比想象中要坚强。

    毛青梦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疼,托腮认真望着对面的人。

    孟秋哪儿都柔,眉眼柔,脾性柔,一条白裙穿身上,连裙摆都带轻柔的卷,偏一把骨头是硬的,打折了还能一节一节接回去,撑起整个人来。

    她是个有气性的,这种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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