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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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真的很想?”

    孟秋在他瞳孔深处看到自己惊措的影子,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审判一般点了下头。

    “可以。”他说。

    孟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的,孟秋。”赵曦亭重复了一遍,仔细凝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想图不是朝暮,而是来日方长。

    只不过他能给的从始至终都建立在她是否自觉。

    孟秋脸上的错愕过于明显,眼底还泛了些欣喜出来。

    赵曦亭用视线描着那抹欣喜,看了很久。

    下一刻,他罩住她的眼睛,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唇贴近她,吃她,弄她,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用气音说:“离开之前,回应我一次成么?”

    孟秋睫毛戳着他的掌心,沉闷地锁在他的世界里。

    她心潮澎湃地想着一个月的自由。

    那是从土里冒出来的芽,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月亮,也是她过了这么许久,才见到一点点日头的影。

    她不清楚为什么赵曦亭突然发了慈悲,但也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孟秋犹豫了很久很久,深吸了一口气,即使他看不见她,她也紧紧闭起眼睛。

    她挪动了下唇,蜻蜓沾水似的,轻轻裹了裹他的,见他没动,便知道他不够,突破底线地,舌头探出一点尖。

    赵曦亭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手从她眼睛上移开。

    乌眸有点狠劲,托着她后脑勺反客为主,把她摁在沙发上亲了个昏天地暗。

    第37章 发酵

    ◎他确实是重诺的。◎

    孟秋回到霁水,家里已经炎炎夏日,到处铺着潮气,蝉鸣四起。

    她两手捧着湿毛巾,轻轻蒙住脸,把汗压进去,现在要是有镜子,她的脸一定红极了。

    表姐严衫月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挥了挥,转动手腕放松,搭了下她的背。

    “场馆时间要到了,再加一个小时?”

    她们在羽毛球馆快打了两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

    孟秋好久没这么出汗了,不休息还好,一休息有点筋疲力尽。

    严衫月向来很照顾她,没想到运动起来这么不要命。

    孟秋弯弯眼睛,柔声说:“好姐姐,饶了我吧。”

    严衫月双臂展开,扩了扩肩膀,精力还很好似的,挤眉弄眼打趣她:“最近看红楼啊,这腔调。行了行了,刚才你都接不住,关看你捡球也没劲儿。”

    她瞧了瞧孟秋细胳膊细腿,“一看你平时就不锻炼。”

    孟秋仰起脖子,往椅子上一靠,感受汗意带给她的释放。

    累是累。

    但酣畅淋漓。

    还有种灵魂往外飞了一阵的自由感。

    严衫月在她椅子旁边坐下,拿了干毛巾,擦了擦手。

    “发泄完了?”

    “我愁爸妈不让我在国外工作,你愁什么?”

    孟秋刚闭着的眼睛掀起来。

    在霁水,她没什么愁的。就算是燕城,也没什么值得愁的,日子总要过,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学习,要考研,还要为未来的工作打基础,哪儿有时间转圜在一件事上。

    还是一件她没什么主动权的事。

    严衫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自己也开了一瓶,豪放地喝了好几口。

    “打球之前我看你仿佛不大高兴。”

    “前些时候听小姨说你出国了,怎么回来了,是因为这个吗?”

    “还是你有新男友了?突然异地不适应?”

    孟秋眼睛迷蒙得像在细雨中:“姐姐,你说,爱情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是一场骗局。”

    “它根本不存在,只是被人类美化了。”

    严衫月看了她一眼,噗嗤笑出来:“谁告诉你的?”

    她略顿了顿,认真说起来:“秋秋你对任何事情都太要求一个好结果了,爱情就是虚无缥缈的,它来去自由,也充满不确定性,或许正因如此,它对你来讲是一件很没安全感的事。”

    “如果……你因为高中那件事,把所有人对你的倾慕都抵挡在外,我……真的会为你感到惋惜。”

    羽毛球馆很高,孟秋穿过睫毛看顶上的灯影。

    她的眼睛汗湿了,灯也晕着水渍,眨一眨,像看到绒花。

    这样的景象。

    她难免想起她躺在裕和庭的沙发上。

    有时候睫毛也是湿的,眼泪挤出来。

    她从湿掉的绒花里,看到金色的灯光跟着赵曦亭额前的发尖挪移。

    大部分时间,她只能看到一半的光。

    另一半是他的脸,他的眼睛。

    赵曦亭要是弄出意趣来,会探得很深,眼睛偶尔眯缝看她表情,等她专心地感受他才完全闭上。

    这个时候他长而密的睫毛会拂过她眉间,折起来,细细绒绒地扎进她的毛孔里。

    再偶尔,赵曦亭的头发硬朗地擦磨她的下颌,故意蹭得她一缩,恶劣地笑起来。

    那张英俊冷峻得毫无贪欲的脸也因此冒出点人性的情色,轻轻覆住她脖子,用掌心感受她声带的轻吟和忽急忽慢的呼吸。

    她衣服越完整,赵曦亭手指越容易贴上她腰线,往上,或往下,跟给她留了遮羞布一样,指节鼓出一段,遮住她在他逗弄下产生的颤抖。

    她衣服乱了他反而不碰了。

    她身上该他享受的,他一寸不落。

    但他只是享受,够了就会起来,薄唇贴着她耳廓边吮边吐息,仿佛体恤。

    “还不行么。”

    每听到这一句,她心脏就跟过电一样。

    但孟秋觉得,她才是等得最多的那一个。

    永远等待他下一个动作。

    像即将修剪的一颗树。

    而赵曦亭是园丁,他将带着剪子往哪里钻,她的哪一段会落下,全然未可知。

    她偶尔会很矛盾,从躯壳中脱离开,俯视地看着自己和他,分不清他和伤害自己的那个人的区别,但更多时候她又非常清楚,几乎是第六感的直觉,他们有本质的不同。

    但她理不明白里面的关窍。

    最近他都没有找她。

    像答应了她,就真的要给她足够的自由。也好像试着信任她,信任她不会跑掉。温和地,放纵地,给她呼吸的口子。

    她原以为,赵曦亭即使放她回霁水,也会一天一个视频,问她在哪儿,跟谁吃饭。

    又或者他会不信任地挑一些细节上的小毛病,目的就为了她完全给他报备行程。

    好让她完全活在他的掌控下。

    他变得不像他了。

    但他确实是重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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