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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画梁春》 30-40(第22/31页)
在江稚鱼肩上。
“姑娘逞强做什么,好不容易才睡着,怎么也不多睡会儿,巴巴跑来这里等老夫人。”
陆砚还未松口让她离开,江稚鱼哪里睡得安稳。
山风凛冽,江稚鱼躲在香樟树后,悄悄踮脚往前张望。
猝不及防对上陆砚投递过来的目光,江稚鱼身影一僵,飞快闪回树后。
心中忐忑。
昨夜的话应该称得上天衣无缝,她不喜和许家的亲事是真,千方百计想要毁了这门亲事也是真。
她还随口胡诌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心上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先前围着陆砚打转的女子。
江稚鱼提心吊胆。
江老夫人姗姗来迟。
江稚鱼迫不及待挽着江老夫人追问:“祖母,我们何时能下山?”
她悄声转首回望,“殿下不会不肯放我们离开罢?”
江老夫人笑睨:“胡沁什么,殿下又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我已经让柳嬷嬷去收拾东西,待过了晌午,应该就能下山。”
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落地,江稚鱼眼睛笑弯,催促着江老夫人赶紧回房。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稚鱼还学着江老夫人的样子,双手合十喃喃念了两声佛。
江老夫人忍俊不禁:“你才多大,就开始跟着我这个老婆子念佛了?”
祖孙两人依在一处,相互搀扶着往禅房走去。
笑声断断续续,顺着山风飘落在陆砚耳中。
他漫不经心抬起眼眸,衣袂处还沾染着一点血色,渗透入里衣。
身后废墟杂乱无章,陆砚立在飒飒冷风中,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吴管事眼观鼻鼻观心,悄声往后退开两三步。
余光瞥见奴仆抬着三具触目惊心的尸首出来,吴管事厉声呵斥。
“站住。”
他一双手背在身后,横眉立目,“瞎了你们的狗眼。主子还在这里呢,你们也不怕冲撞了主子!”
奴仆吓得哆嗦:“管事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
说着,就要往院子后方走去。
那三具尸首还在往下淌着血,血珠连成一片,不忍直视。
吴管事皱眉:“等等。”
江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收拾行囊,这会子乱糟糟的,若是碰上江稚鱼祖孙两人,又是一桩麻烦事。
吴管事大手一挥:“先去密道候着,等江老夫人离开再出来。左右也就这一两刻钟,不急在这一时。”
吴管事小声絮叨。
陆砚目光直直:“一两刻钟?”
吴管事迟疑点头:“本来说要等晌午再走的,不过江三姑娘急着离开,就先和老夫人走了。”
一点日光穿过云层,落在陆砚脚边。修长身影落在昏暗阴影中,神色不明。
陆砚唇角勾起几分笑:“这么急?”
吴管事叹息:“江三姑娘终究还是个姑娘,冷不丁撞见昨夜那幕,定然吓坏了。再有,她也不肖先前来别院的姑娘胆子那么大。”
陆砚不动声色,黑眸如水雾平静无波:“你怎知她们不是同一人?”
吴管事脸上笑出褶子:“江三姑娘就一个小名,本就对不上。再有,若是先前那姑娘,看见主子早就过来了,怎会绕道走?”
吴管事双眼看穿一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江三姑娘对主子避之不及,和先前那位对主子穷追不舍完全不一样,若真是同一人,除了移情别恋,老奴可想不出还有别的缘由。主子,您……”
嗓音哽在喉咙。
一股冷意油然而生,如芒在背。
陆砚黑眸冰冷,眼中阴霾若隐若现,风雨欲来。
那一点笑意在他唇边一点点荡开。
“是么?”
吴管事脑袋垂到脚边,哪还敢多话。
……
来时红叶翩跹,离开南天寺时,山中落英满地。
江稚鱼悄悄挽起车帘。
身后的山门渐行渐远,和远方的云雾融为一体。
马车穿过山林,在官道上疾驰而行。
她们真的离开了。
笑意如涟漪在江稚鱼眼中荡漾,湖泊眼眸弯弯,灿若繁星。
绿萝蹲在一旁,为江稚鱼上药。
“姑娘对自己可真是狠心,这么多疹子,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江稚鱼小声嘟哝:“平安险中求,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绿萝没听清:“姑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
江稚鱼坐直身子,“祖母可是说要带我们回老家,回府后早些收东西,我想明日就走。
绿萝震惊:“这么着急?”
江稚鱼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迟则生变。”
陆砚不可能一直留在金陵,等他回京,自己再回江家。
万无一失!
江稚鱼忍不住挽起嘴角。
半晌,马车缓缓停下。
江稚鱼兴冲冲挽起墨绿车帘:“祖母,我想明日回……”
余音消失在喉间。
江稚鱼瞠目结舌望着近在咫尺的别院,身影僵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陆、砚、的、别、院、前!
江稚鱼几近落泪,她颤巍巍抬起双眸:“是……走错了吗?”
江老夫人先她一步下车,拄着拐杖往江稚鱼缓缓走来。
“没走错,殿下刚刚打发人过来,让我们先在别院住下。待他料理完南天寺的事,再送我们回府。”
江稚鱼欲哭无泪:“他料理他的事,与我们有何干系?”
江老夫人斜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江家上下这么多人,若是哪个出去乱嚼舌根,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好事?”
她笑着宽慰,“再说,这处虽是殿下的私宅,可他往日又不住在这里,也碰不上面。”
江稚鱼一脸生无可恋:“你怎知他平日不住在这里?”
江老夫人满脸堆笑:“还真是吓傻了,若殿下真是住这,怎还会让我们搬过来?安心住着就好,用不着杞人忧天。”
江稚鱼懊恼缀在江老夫人身后。
她可没有杞人忧天,她是做贼心虚。
江家众人住在别院的西厢房,同陆砚的书房相离甚至远,不幸中之大幸。
江稚鱼连着两日心惊胆战,走到哪里都戴着帏帽,好在陆砚忙着料理南天寺的余孽,无暇回别院。
凛冬初至,侵肌入骨。
厢房前的桂花只剩光秃秃的树干,萧瑟冷清。
绿萝仰天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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