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布鲁克林等你: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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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哽咽,他默默移开视线,只觉喉结堵塞,仿佛含着一口不上不下的血。

    爷爷的手微微抬了抬,想要抓住什么,夏一紧紧握住,尽量平静,道:“爷爷,我在——我在。”

    爷爷一愣,随即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叹了口气,断断续续地低声道:“你爸爸……在你这个……这个年纪,已经参加……工作了,他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我那时……可真风光……有一个……好儿子……”

    最后几个字,爷爷几乎只剩气音。

    夏一却听清楚了。

    半晌后,夏一深吸一口气,道:“爷爷,您想见爸爸吗?”

    闻言,爷爷先是一顿,随即眼睛一亮,可很快,他眼底的光就黯淡了。

    “见不到了……见不到了……”

    夜晚,爷爷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他沉沉地睡去,白靳澜守在床边,现在,爷爷身边不能离开人,没人敢确保他下一秒会不会出现意外。

    楼道安静、漆黑,唯独安全通道的指示牌在发出暗绿的、诡异的光,夏一的嘴里叼着笔盖,他借着从窗边洒下的月光,低下头,用黑笔再一次抹掉纸上的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第十八个打不通的电话。

    电话嘟嘟声响起,第十八个电话即使打了七次,也仍旧打不通。

    第十八个电话,也是夏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电话。

    白靳澜给他发来两条消息,一条是一串电话号码,后面跟着一条消息:这是能找到的最新电话,你先试试,我再让人继续找。

    夏一打通第十九个电话,嘟嘟……十几秒后,电话居然被接通了。

    顿时,夏一竟然感觉到一阵久违的紧张,因为他没想到电话能被接通。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电话的主人大概已经休息了,这通不速来电,让他有几分不耐烦。

    “……”粗重的呼吸在楼道里响起,想说的话太多,可到了嘴边,夏一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您好?打错了吗?不说话我要挂断电话了,喂——喂?喂——”

    声音跨越十几年,通过电流,再次传到夏一的耳朵里。

    “爸……”夏一的声音沙哑,让他几乎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说出来的这个字,也因为繁重的情绪,而滑稽地走调,听着怪异极了。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夏一紧紧攥着手机,再次听到爸爸的声音,让他仿佛置身梦境之中,他狠狠掐着自己手背上的肉,痛感让他不至于情绪失控。

    这不是梦。

    夏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仔细听着电话,沉默半晌后,姚慎之终于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再打来了。”

    然后,电话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夏一怔愣片刻,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楼道里恢复一片黑暗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手机振动一下,他满怀希冀地打开手机,发来消息的是白靳澜:打通了吗?这通应该就是他本人在使用的私人电话,如果你需要,我再去查查其他的号码。

    夏一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给姚慎之发消息:爸爸,爷爷生病了,他想见你,你能回来吗?

    消息没发出去,因为他被对方拉黑了。

    月光皎洁明亮,病房里开着一盏微弱的小台灯,白靳澜查看好几次手机,仍旧没有夏一发来的消息。

    他很确定,他发去的最后一通电话号码,一定是姚慎之现在正在使用的。

    或许是父子间正在聊天吧,白靳澜乐观地想。

    半晌后,夏一终于回消息了,很简单的几个字:打通了,不用再查。

    回完消息后,夏一低下头,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他忽然笑了一声,自暴自弃地想,如果不打通电话,是不是他还有点微弱的希望?

    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亲自吹起的泡沫,被他亲手戳破。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很急、很紧,夏一抬起眼,是白靳澜。

    “喂——”

    白靳澜的语气又快又急:“爷爷不行了!”

    爷爷下葬那天,天空飘起一场小雨,细细绵绵,却带着刺骨的凉意,总让人觉得后背发寒。

    夏家本是沿海地区的家族,从夏一太爷爷那一辈起,他们家族一路向北闯,最后来到这里,然后定居。

    夏家的亲戚了了,尤其是在姚慎之出事以后,村子里仅剩的几乎亲戚,也对他们一家避之不及。

    这场葬礼只有两个人,夏一和白靳澜。

    夏一在高铁上就给夏姗发了消息,他说他在出差,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夏姗真相,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夏姗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尤其是听到有关姚慎之的人、事。

    爷爷火化的时候,夏一和白靳澜坐在火化室门前的长椅上,就在这个时候,夏姗打来电话。

    “接吧,可能阿姨有急事呢。”白靳澜说。

    夏一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夏姗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她说:“一一,你吃早饭了没,什么时候回?你才刚出院,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要适当放松。”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恰巧在这时过来,白靳澜将食指比在嘴上,工作人员了然地点点头,用口型道:“火化完成了。”

    白靳澜也点点头。

    “我过几天就回去,妈,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夏一的嗓子有些沙哑。

    “你感冒了吗?”

    “嗯,我会尽快回去,拜拜。”

    夏一挂断电话,看向工作人员,道:“今天可以下葬吗?”

    “可以的,夏先生,日子没有冲突。”

    “好,麻烦你了。”

    夏一是爷爷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直系家属,墓地是白靳澜联系的,墓园地段很好,据说这里“一墓难求”,即使再有钱,也得提前半年预约排队。

    墓园里种着很多植物,空气清新、清爽,露水很重,下葬仪式一切从简,牧师主持完葬礼以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墓碑前。

    爷爷生前不爱拍照,就连墓碑上的照片都是从夏一小时候的全家福上扣下来的。

    白靳澜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举在两人头顶。

    雨水滴答滴答地打在伞顶上,节奏钝重,良久后,夏一说:“走吧。”

    车子刚一启动,夏一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副驾驶,道:“我眯一会儿,等下你记得叫我起来,咱俩换着开车。”

    “嗯。”

    夏一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他睡了一小天。

    他直起身子看了一圈,车子停在爷爷家大门前,驾驶位空无一人,白靳澜正靠在门前眯着眼抽烟,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敞开,看着懒惰矜贵,他的嘴里还咬着一根烟,一抹猩红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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