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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求篱》 20-30(第1/15页)
第21章
岑篱曾经设想过这样的场景。
从得知谢定回来之后,她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少年将军、功业彪炳,不知多少媒人要踏破他的门槛。
可是她却未曾想过,这一幕竟然被她亲眼目睹。
岑篱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以至于旁边谢兰君一副快哭出来的惶急模样。但她并未觉出什么尖锐的刺痛,只是心底好像缺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
谢兰君拉着岑篱离开了那帐子。
一路走过去,岑篱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看着谢兰君搜肠刮肚地想说话的模样,她反而先一步开口,“我说过了,我不后悔。”
既然从未后悔过做出那样的选择,就得接受它的结果。
她又接着,“你大兄他耐不住性子,家里最好还是有个……”
有个怎样的人呢?
她无从想象。
沉闷钝痛终于后知后觉地唤醒了知觉,岑篱默然良久,苦笑,“他日谢家喜宴,我就不便出席了。”
她还做不到,笑着祝贺他与另一女子共度白首。
谢兰君讷声:“……岑姐姐。”
营地外传来动静,是宁县使者飞马前来禀报情况。
岑篱借机挪开了目光,她不想在任何人的眼中显得狼狈又可怜。
马蹄踏过之处,一块碎布引起来岑篱的注意。
她不由往那边走过去,走得近了,终于看清楚那是个什么。
谢兰君:“这是……荷包?什么人丢在这里的?”
是个做工极其粗劣的荷包,才刚刚被马蹄踏过,被印了个半月形的马蹄印。沙尘扑得布料灰扑扑,连原本值得赞叹的材质都看不出来了。
岑篱认出了这个曾经的绣品。
他竟还留着。
……他把它丢弃了。
定定地看了许久,岑篱蹲下.身去把荷包捡了起来。
她轻轻地拍打干净上面的尘土,可那个深色的马蹄印却没法这么拍掉,帛面也被沙砾碾过的勾起了丝。
终于想起了这东西的来由,谢兰君兀地止了声。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岑篱艰难地往上扯了下唇角:“这样很好。”
既然断了,那便断得彻彻底底的。
莫要辜负日后良人的真心。
另一边,谢定还在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刘氏的喋喋不休,他习惯性地伸手进怀里,但是触手却摸了个空。谢定愣了一下,来回检查了数遍,确定袖子衣襟暗袋里什么都没有。
他霍然起身。
刘氏被唬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仰去。
谢定却没看她,“兰君的事,就有劳叔母了,我突然有点急事,便不陪了。”
勉强客套了这么一句,他连回答都没有听,就匆匆往外走去。
*
阳曲紧接着发生了两件事。先是那被抓后的倪延万念俱灰,趁看守不备自缢了;另一件是朝中派遣官员来接手阳曲郡务,急命苏之仪入京面禀此次叛乱详情。
圣命难为,苏之仪便是有伤在身,也不好推辞。
只能加急启程往长安去。
如此一来,反倒是本来都准备动身往颍安去的谢家人先送了岑苏二人离开。
谢定当然没去送别。
他只遥遥在一个山头望着那一行人离开。
谢兰君猜到谢定去处,很容易就找到了人,“我听亲卫说,兄长昨日彻夜在外,是宁县那边还有什么事未了吗?”
谢定:“……”不是宁县的事,是他的事。
他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找了一夜也未能找到。
但看着那辘辘驶远的马车,谢定又短暂地出了一下神。
早就弄丢了,就在他人在匈奴,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提亲的时候……
谢定深吸口气,“不,没什么。”
他放他们走。
仅此一次,别让他再看见了。
*
此刻,往京城去的马车上。
苏之仪正面色苍白地靠在车厢壁上,低声解释正崇帝急诏的缘由,“我在倪延处发现了一本账册,他这些年私采铜矿所得,自己只留了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送了出去。”
岑篱本来心不在焉摩挲荷包的动作一顿。
把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倪延可不像是这么高义的,除非他本就是替什么人办事。但替何人办事能做到一郡郡守的位置?又是什么人,能让一郡郡守仍旧受其辖制?
岑篱抬头看向苏之仪:“那账册如今还在吗?”
苏之仪摇头,“原本的账册不在了。倪延的动作很快,察觉被发现之后,立刻放火烧了书房。”他又指了指自己肋下的伤处,“也便是这个时候,他决意杀人灭口。”
岑篱脸色微变。
不管是刺杀钦差、还是蓄养私兵,全是不赦的大罪。可倪延宁可冒着这个风险,也要毁灭证据,那账册绝对至关重要。
岑篱:“你说‘原本的账册’?”
苏之仪笑了笑,抬手点向自己的额间。
岑篱倒是想起来了,苏之仪任郎官时,能得正崇帝青眼,便是因为他这过目成诵之能。
“怪不得大父急诏你回京。”
苏之仪却没有这么乐观。
“倪延谨慎,那账册上只写了数额,并未记名。这事还有得查呢。”
两人说话间,马车却缓缓停.下。
苏之仪的伤处不好随意移动,岑篱撩开帘子往外看,“何事?”
景九:“回郡主,有人拦了车驾。”
因为正崇帝急诏的缘故,这次回程是御赐的车驾,走的又是官道,等闲不敢有人拦车。
岑篱往下看去,竟还是个熟人,正是那早先被从劳役处放回来的刘大牛。
虽说这刘大牛起初没说实话,但后期能找到私采的矿洞和倪延的账册多亏了他指路,也算是这一次事里的功臣。岑篱本来还猜测是不是给他的赏赐得了克扣,才逼得人在官道上拦车,却见刘大牛重重地叩了几个头,“草民谢苏廷尉厚恩。”
岑篱疑惑地看向苏之仪。
后者也适时做出讶异之色,“你这是做甚?”
“廷尉厚葬我父,又替草民报了父仇。如此大恩,草民无以为报!”
岑篱先听到的“厚葬”二字,故而没有多想,但一旁的景九却心底一突。
收殓刘父的事,景九早就知道了,他更清楚苏之仪做这事绝非出自什么善意,这会儿乍一听到“报仇”,心下一震,不由自主对那倪延的死生出些疑问。
但倪延确实是自尽的。
他活着比死了的价值大得多,只不过严命看守,仍没有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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