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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折娇》 40-50(第5/19页)
庞曼云哀声喊道:“夫君!”
她十五岁年纪嫁到张家,那年张子阳不过两三岁, 便会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抱住她的腿软软的喊她一声嫂嫂。
长嫂如母。
庞曼云是打心底宠爱张子阳, 亲手教养大的,日日照顾着,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虽说她已生养三儿一女,但比不得第一个养大的张子阳,又会卖乖讨她的欢心。
教养十余年, 庞曼云哪里会舍得张子阳遭受这份苦楚。
妻子在一旁哭,张子骞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几日里妻子偷偷给小弟带吃食,断不会如妻子所言,出现小弟渴死、饿死的凄惨模样。
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家虽比不得陆府家大业大,但良田千顷、家累千金,在府县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世族。
张子骞是家中的长子,理应为张家操守家业,为张家一族多添几份荣光。他不求小弟能够担起家族重责,一生顺遂、潇洒快活已是他的祈愿,只求小弟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妻子孕育儿女。
他又何尝不疼爱这个弟弟。
何况他的长子已初露经商的天赋,以后张家的祖业是落在长子身上。至于小弟,张子骞是打算将府县几处铺子、钱庄、郊外的庄子移到小弟名下,好叫小弟后半生不需为钱财所忧。
可近来小弟闹得着实过分,被一大家的人给宠坏了,才养得小弟烂漫天真的性子。倘若父亲、母亲知晓,怕是没日没夜都要赶回府县,训斥他作为兄长没尽到弟兄责任是小,上家法伺候小弟是大。
娇生惯养,可挨不住半点。
张子骞沉声道:“罢了,我们一道去看看。”
庞曼云喜道:“好。”
“二爷,二爷,醒醒。”永福一边跑,一边喊道,“大老爷和大夫人来了,二爷您快些起来。”
床榻上,张子阳和衣半躺着,眼睛微闭,面颊削瘦,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活脱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听到永福的喊声,张子阳睁开眼,眼神空洞无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见主子醒来,永福赶忙扶着主子起身。
张子阳全身无力,手脚更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精神气。虽没到断水绝食的地步,大嫂每日都会来看他,但他是一点食欲都无。每次堪堪吃了几口,张子阳便撂了碗筷,整日不是坐在床榻前,就是坐在小榻上,望着木窗外的景色出神。
谁也猜不出他在心中想着什么。
“我先进去同子阳说,等我劝好他,待他想法转过弯来,夫君到时再出面言说,可好?”
张子骞颔首。
“吱呀——”门被人从外推开,庞曼云带着几个丫鬟进来。
张子阳正有气无力的趴在八仙桌上,听到声音抬眼看过去,嗓音分外虚弱:“大嫂。”
“唉哟。”庞曼云一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发疼,她坐到张子阳一旁的圆凳上,想着张子骞在门外站着,怕被听了去,特低声道:“你又不好好吃饭,我带给你的吃食是一口未动?”
“你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
听到大嫂说话,张子阳的情绪更压抑不住,眼泪哗哗地往外掉:“吃了几口,没胃口,我不想吃。”
“大嫂,呜呜呜——我,我就是想要他。”
“你真是,唉。”庞曼云无奈叹气,伸出了手指在张子阳脑门轻点几下,恨他不争气,“天底下好姑娘、好双儿那般多,有的你还未见过,比他好的不知凡几。你非认死理,偏他不可了么?”
张子阳猛猛点头,他当真是非管弦不可。
庞曼云:“……”
她深吸一口气。
“傻弟弟。”庞曼云说了他一句,语气温婉道,“若你真心喜欢他,非他不可。那大嫂给你做主,择个良辰吉日赎他回来,到时做个妾侍。”
“子阳的年纪也到娶妻纳妾的时候。”
张子阳倔声拒绝:“我不要。”
妾侍低贱,跟奴籍又有何区别,他不愿管弦受屈辱。
蓦地,张子阳回想起七夕节后的三日——
他好不容易从陆清梦讨要来管弦的一日假,满心欢喜的赴约,本想带着管弦在府县逛上一逛。若是管弦不喜待在县府,他连马车都备好了,直接带管弦去郊外的庄子。
没成想,一盆冰冷的水直接迎面泼来,将张子阳浇得全身透凉。
酒楼旁的小巷子处。
管弦低着头,声音如往日软糯,仍是勾得张子阳的心痒痒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子阳的心一阵一阵抽疼。
“张公子,我们不是一路人。这段时日多谢张公子的照拂,奴在这里谢过张公子。只是奴福气浅薄,实在承担不起您的厚爱,张公子以后不要再来找奴了。”
“奴是不会见您的。”
张子阳不肯信他说的一番,满脸诧异:“为何?你怕我是哄你?我说过,我会娶你。”
“过段时日……不,明日,明日我就去找我大哥,让他给你赎身,我把你娶回府里好不好。”
管弦默默的摇头,张子阳揪心的疼,他抓住管弦的袖袍,颤声道:“你还是怕我骗你,不肯信我吗。”
“我——”
“张公子。”管弦眼眶渐渐变红,他一直埋着头,看着张子阳紧紧攥住他的袖袍,生怕他下一秒会消失不见,泪珠不听他的话,簌簌的掉落下来,“别说了,奴不会嫁给您的。”
“您愿,我不愿。奴承主子的恩情,得入客满楼为乐师,已然万幸。张公子是主子的挚友,奴不好拒您,前段时日不过是奴表面逢迎、故意为之,实则并未对您动情半分。如今奴戏演得乏累,不想张公子被奴欺瞒甚多,不欲与张公子再有纠葛。”管弦轻声道,像是对张子阳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不,我不信。”张子阳失控出声,差点怒意上头想要将手中早已挑选好的礼物掷碎。
他道:“我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二人分明心意互通,根本不是你方才所说的话,你为何不想同我成亲。”
“我知道了!”张子阳咬牙道,“是不是有人在你前面挑唆,跟你说我的坏话?我知我性子顽劣,平日里又爱玩乐喝酒,不爱干正经事,但我是真心欢喜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哪一处,我改,我都改。”
管弦忍不住呜咽出声,他用力扯开袖袍,张子阳的手落了空。
他厉声,仔细听又有一丝隐忍:“奴和张公子无缘,还望张公子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张公子,您请回吧。”
张子阳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管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中,他整个人落寞得不行,心更像是被丢进湖底,一刻都喘不上气。
窒息得要命。
但他知道,定是不对的。虽然他脑子不甚聪明,但也没愚笨到这种程度。
为何前段时日,他和管弦还好好的,分明管弦也是欢喜他的。怎么过了短短半月,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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