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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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渡过了这一劫。

    拂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阿采知道,大哥哥又要撵自己走了。

    她站起身,鼻头和眼眶委屈得发红,低着头,慢慢往外走,这时,她忽然听到拂崖道:“自己打水。”

    阿采一下回过头。

    拂崖道:“自己打水,把脸洗干净。

    他曾是知州家的少爷,而今家破人亡,流落异乡,身负血仇,依旧觉得一个人应该是洁净的。

    阿采呆了呆,她连忙“哦”一声,从井中打了满满一盆水,把自己清理干净,包括她这一头乱蓬蓬的发。

    她的头发太多了,洗干净后,青丝如缎如墨,厚重地垂下来,几乎能把她整个身躯包裹住,束发都头绳不小心弄断了,阿采仰头看着拂崖,无助地唤道:“大哥哥……”

    拂崖不会打理小姑娘的头发,他自己常年只束一个马尾,他记得阿采原本是扎一对羊角辫的。

    羊角辫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太难了。

    拂崖沉默许久,摘下左手手腕的两根红绳,为阿采束了一对茂密的马尾。

    很后来,阿采才知道这两根红绳,是拂崖的母亲留给他的,据说是从寺庙求来,可以保他平安。

    阿采也不知道拂崖为何会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自己,或许因为今日她帮了他,算是保了他平安。

    或许因为,他怜惜她跟他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总之这以后,阿采就跟拂崖生活在一起,大哥哥,彻底成为了她的哥哥。

    药铺的掌柜对此并无微词,他很喜欢拂崖,少年办事利落,手脚干净,还识字,能帮上他不少,小姑娘聪慧乖巧,声音脆生生的,一声“掌柜伯伯”能唤得人心里沾了蜜。

    拂崖在自己的柴房里做了一张小床,闲来无事时,他会教阿采认字念书。

    阿采大一点,略识得几个字时,好奇地问:“大哥哥,他们都唤你拂崖,你是姓拂吗?”

    拂崖摇了摇头:“不是,我姓岑。”

    大周的男子在及冠之年会给自己取字,拂崖很小的时候便想好了自己的字是什么,拂崖。

    这两个字,仿佛自出生的那日,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它越过前尘而来,前生的姓氏他忘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名,成了此生一个珍贵的,连自己堪不破的秘密。

    阿采再大一点,拂崖在柴房的中间挂了一道帘子。

    他说:“再过两年,你就不能和我同住一间屋子了。”

    阿采不解,她问:“为什么?”

    他不是她的哥哥吗?

    拂崖不答,他一向话少,许多事并不会做太多解释。

    因为得了流光断,这几年间,拂崖已经暗中取得了一些证据。镜中月的地契,裕王与孟相的手书,眼下都在他手中。

    阿采也知道大哥哥在做什么,她与他一样蛰伏在暗处,只待有朝一日能帮拂崖的父母伸冤,能为老监正报仇。

    但他们还缺少关键的,致命的证据。

    这一天,机会来了。

    镜中月是裕王手上最锋利的一柄刃,出即见血,这里的杀手差事很少,只要有差事,必定是大案要案。

    正因为是大案要案,每一次差事下来前,杀手们不会提前知道,他们只是“刀”,上位者用刀前,不会给刀透露风声,因为他们担心刀会割伤自己。

    这次的目标是户部的一名官员,官员携着一封密函潜逃数年,裕王百般追寻无果,只好把这事告诉了计先生,请计先生帮助自己。

    镜中月的人都知道,王府的客卿计先生,似乎会有一些邪术。

    计先生听闻此事,先是震怒,他质问裕王为何不早将此事告知,为何会遗漏如此重要的罪证。尔后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发现这名官员目下躲在一间驿站。

    这一年的计先生还没走到轮回绝处,他本着尽量不干涉凡间诸事的原则,吩咐镜中月的杀手去处置这名官员,切记拿回他手中的密函。

    拂崖这几年已将流光断用得炉火纯青。

    同时,他也成为了镜中月最出色的一名杀手。

    他接到消息虽然匆忙,但他还是毫不意外地出现在驿站中,率先见到了那名手握私函的户部官员。

    听了拂崖的解释,官员纵然相信他,愿意把私函交给他,却也说道:“你眼下即便手握裕王的诸多罪证,单凭这些,很难让裕王伏法。

    “陛下病重,朝中手握重权的几名大臣都支持裕王,祁王仁善,继承储位谈何容易?

    “仅凭一封信,一桩旧案,想要扳倒裕王,根本痴心妄想,古往今来,只要大权在握,凭他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根本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若非如此,我明明手握罪证,何必要在裕王的追杀下潜逃这么多年?”

    官员最后道:“你眼下能做的只有等。”

    等两个时机,一是裕王人心皆失,一是帝位另有人继。

    官员到:“很快了,陛下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意属祁王做太子,这个决定不会更改,只待立储诏书颁布的那一天,你就能把罪证交给祁王。”

    这年拂崖才十七岁,他依稀明白朝廷党争复杂,也把官员的话听了进去。

    他收了私函,道了谢,待要走,官员却拦住他,说:“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拂崖不解,他分明有时间逃的。

    官员脸色灰败,心如死灰,他说:“这些年我被裕王追杀,早就活够了,残喘到今日,不过是将手中罪证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而今这个人找到了,此命足矣。”

    他又道,“你也说了,裕王府的客卿计先生会邪术,我今日哪怕脱逃,以后呢?”

    “何况我身患重疾,早也时日无多,不想临到终日,还要受尽折磨。”

    裕王的手段残忍,他若落在裕王手中,可就不是一刀毙命这么简单了。

    两人相争间,驿站外已经传来杀手的声音,他们已没有别的选择。

    拂崖看着官员,垂下眼,安静地道:“对不住。”

    唐刀出鞘,一刀杀入心间,痛苦很少。

    拂崖看着鲜血不断地从官员口中涌出,他缓缓伸出手,为他合上双眼。

    说来好笑,作为镜中月的杀手,拂崖领过数次差事,但真正的杀人,这还是第一回。

    以往每一次,他无一不是借着流光断,在取人性命的前一刻跨越空间离开。

    也因为此,他对流光断的使用,比后来的阿采还要频繁许多,神物入身已近五年,再强大的魂也无法安然无恙,何况他这一世只是凡人,尚未引灵入道。

    等到拂崖劈开空间,出现在药铺附近的巷子中,他体内忽然一阵剧痛。

    他抚着心口,呛出一大口血来。

    这样的剧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回格外剧烈,大约因为他取人性命自责之下神魂震动。

    拂崖看着地上的斑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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