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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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感。

    片刻,他把它握住手中,流光断竟似乖觉,三尺青峰能随他心意缩短,变成一把能藏于袖中的短匕。

    拂崖看向老监正的残尸,闭了闭眼,正准备离开,这时,屋中传来一声呜咽。

    呜咽源自屋角的一口红木箱子。

    箱子里躲着一个小姑娘,梳着一对羊角辫,双目异常明亮。她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明明哭得不能自已,却拼命地用一双小手捂住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拂崖与阿采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就在阿采以为拂崖会做些什么,比如把她抱出来时,拂崖一言不发,“啪”一声把箱盖合上,再度把她关在一片漆黑中。

    外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杀手们杀了府上一干奴仆,没找到老监正,终于寻来了后院。

    一进屋,看到监正四分五裂的尸身与满屋血迹,众人饶是身为杀手也吃了一惊。

    为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拍了拍拂崖的肩:“小子,够狠。”

    他们以为监正是他杀的。

    谁杀的谁善后。

    何况拂崖是镜中月的新人,这种脏活累活本来就该新人干。

    杀手们都走了,留下拂崖一人,他独自打扫了监正的家,洗清了血迹,然后拼凑齐监正残破的尸身,把他葬在附近的一处荒山,成了一方无名塚。

    做完这一切,大半日也过去了。

    拂崖在坟冢前静立了一会儿,回过身,看到了阿采。

    杀手离开以后,她就自己从箱子里出来了,一路偷偷跟来了这里,手中握着不知道从哪儿采的野花,还在哭。

    目光对上,小姑娘又惧又畏、抽抽搭搭地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大哥哥……爷爷他……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老监正其实不算老,还不到不惑之年,因为被白帝之刃蚕食肉躯,头发白了大半。

    所以她喊他爷爷。

    拂崖没有回答,看着阿采把野花放在监正坟前。

    他不好在此逗留,转身就走。

    镜中月的杀手在俗世都有其他身份,拂崖的身份是一家药铺新招的伙计,药铺的掌柜是个善人,见拂崖一个善人流离失所,便在药铺的后院给拂崖腾了一间柴房住。

    眼下差事告一段落,监正死了,整个宣都风声鹤唳,杀手们都匿藏起来,他也该回药铺了。

    他烧了作案的黑衣,唐刀贴身藏着,慢慢往住处走。

    日近黄昏,宣都城到处都很热闹,拂崖却满腹心事——

    今日终于见到了老监正,问清了父母案子的真相。

    老监正是个好人,可惜,没能救下他。

    也没能拿到证据。

    还有老监正给的神物流光断,说是只能存放一月,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拂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他顿住步子,回身看去。

    数步开外,有一个小姑娘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她已经不哭了,脸上不知从哪儿蹭了点泥污,被他发现,她惊惧地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拂崖冷冷地盯着她,只道:“滚。”

    黄昏的日光兜头浇下,在他们各自脚边烙下深影。

    过了会儿,拂崖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待要走,目光往地上的影子一扫,不远处,那个小小的斜影又快步追了上来。

    拂崖立刻回身,寒声警告:“我说了,别跟着我。”

    药铺已经近在眼前,经此一日,拂崖已经疲惫至极,他打水洗漱完毕,合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至深夜,终于睡了过去。

    自从父母离世,拂崖从来就没睡好过,这夜也是一样,翌日天才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

    想到这几日都不必去镜中月,只要在药铺安心藏匿即可,拂崖紧绷的心神稍稍缓和,他打开门,正准备出屋,忽然看见昨日那个小姑娘居然睡在自己门口。

    阿采一身脏污,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失了庇护的小兽。

    拂崖怔了怔,立刻朝后院墙根下的狗洞看去。

    狗洞的确很小,但一个孩子想要从那里钻进来,足够了。

    房门开启的动静惊动了阿采。她醒了过来,对上拂崖冰冷的目光,她有点害怕,非常小声地喊道:“大哥哥。”

    言罢,阿采蓦地望见了拂崖手中的冷面馒头。

    一天多没吃东西,她早就饿极了。

    也没来得及说多余的话,她咽了口唾沫,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拂崖:“……”

    第127章 此生绝(二)

    拂崖沉默不语地看着一个小姑娘啃完了三个冷馒头, 四个菜包子,喝了两碗米汤。

    他冷声问道:“吃好了吗?”

    阿采不好意思回答。她小心翼翼地把碗放下,打了一个饱嗝。

    拂崖于是收了碗,拿去后院井边刷干净。

    刷完的档口, 阿采跟了出来, 她小声问道:“大哥哥, 你今后要怎么办?”

    “你要为爷爷报仇吗?”

    “爷爷说你的爹娘是被裕王害的,那你今后岂不是要对付——”

    话未说完, 拂崖蓦地转头看她, 眼神如刀冰凉。

    阿采其实还有许多话没说。她是在慈幼局长大的, 她在那里常常挨饿、受罚,只有老监正待她好,她把老监正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

    六七岁这个年纪, 已经明白了许多事, 知道世态炎凉, 人心叵测。

    阿采想告诉拂崖,她不想回慈幼局了,她想为爷爷报仇。

    她想说,爷爷到最后关头都在保护她, 她也恨那些害了爷爷的人——在这个其实还不太懂爱和恨的年纪。

    但拂崖的眼神让她不敢往下说。

    半晌, 拂崖道:“跟你没关系。”

    言罢他打开后院的木门,冷目看着阿采。

    这就是在撵她走了。

    阿采委屈地扁了扁嘴, 离开药铺,她回头看了一眼, 拂崖已经把门掩上了。隔了一日再来,后院墙根下的狗洞也被拂崖堵上了。

    其实这之后,拂崖还见过阿采数回。

    他在药铺柜阁拣药, 她躲在门板后朝里望,偶尔他去采买杂物,她藏在侧巷边偷偷看他。

    每每相遇,拂崖都对阿采视而不见。

    他其实知道她。

    老监正的事,他打听过许多,他知道阿采是慈幼局的一个孤儿,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弃那种。

    所以她和他一样,在这世上都没有亲人。

    司天监的监正死了,朝廷彻查得紧,整个宣都风声鹤唳,杀手们于是蛰伏下来,镜中月除了几个常驻守卫,平日几乎没有人去,看上去就像一间寻常的酒楼。

    拂崖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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