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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为什么还不分手?》 40-50(第18/19页)
可满意阿泽的表现?”
白栀的目光投向下方,穿透层层幻境迷雾,清晰地“看”到那间昏暗卧房内的一切:少年天才破碎的躯体,染血的衣襟,那双在绝望中爆发出骇人烈火的眼眸,以及最后撕毁婚书、掷地有声的决绝。
她的眼神渐渐沉淀下来,不再是纯粹的戏谑,而是带上了一丝近乎严苛的审视与……不易察觉的赞赏。
“满意?”她重复了一遍,唇边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那弧度里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也有对未来的期待,“当然满意。他骨子里那点宁折不弯的劲儿,像极了当年的我。被逼到绝境,不是摇尾乞怜,不是怨天尤人,而是想着哪怕拖着残躯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来……这很好。这世间,天才易得,傲骨难寻。他这颗心,还没死透。”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只是不知道,他是能焚尽前路荆棘,还是……最终连他自己也一同燃成灰烬?”
原怀玦沉默着,白栀的话语像冰冷的针般精准刺入他心湖深处那片被刻意压下的烦闷与痛楚。
他不再言语,专心盯幻境里的凌人泽。
幻境之内,时间无情地流淌。
撕毁婚书的决绝怒吼,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只激起短暂的涟漪,便被更大的绝望浪潮彻底吞没。
凌人泽躺在冰冷的床上,窗外不再是残阳,而是连绵的阴雨。
撕毁婚书的短暂痛快早已被无孔不入的虚弱感和剧痛吞噬殆尽,灵脉寸断的伤,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钝刀,日夜不休地在他体内翻搅、切割。
名贵的丹药流水般送入他的口中,却如同泥牛入海,顶多带来一丝微乎其微的暖意,旋即被那跗骨之蛆般的魔元寒意彻底吞噬。
家族的长老们,最初几日还会象征性地前来探视,关切地询问几句。渐渐地,脚步声在院门外就稀疏了。偶尔有长老前来,谈论的也不再是他的伤势,而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是否愿意放弃嫡系继承人的身份,为家族节省资源,或是语重心长地劝他认清现实,接受安排,去某个偏远富庶的城池安度余生。
“人泽,家族也有难处。”
一位须发皆白、曾对他寄予厚望的长老坐在床边,避开他锐利如刀的眼神,声音带着虚伪的沉重:“你如今这般,所需灵药耗费甚巨,却收效甚微。族中其他年轻子弟,正是需要资源精进的时候。”
凌人泽没有看他,目光空洞地盯着头顶绣着繁复云纹的床帐顶。
那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云纹,此刻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如同冰冷的嘲讽。他清晰地感受到,支撑着他的最后一块基石,正在家族无声的放弃中迅速崩塌。
更深的寒意来自外界。
那些曾经被他轻易踩在脚下、对他敬畏有加的所谓“同辈”,终于等来了落井下石的机会。恶意的揣测如同瘟疫般在青云州修士间蔓延。
“凌家那天才?呵,废了就是废了,听说在绝龙岭被魔修玩弄于股掌,连一招都没撑住!”
“什么绝世天才,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没了修为,连未婚夫都迫不及待地甩了他,真是可怜虫。”
“我看呐,凌家这次是彻底栽了,后继无人喽……”
这些污言秽语,如同淬毒的匕首,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能精准地刺入凌人泽的耳中,扎进他的心里。
他紧咬着牙关,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那三道鬼魅黑影袭来的瞬间,回放原怀玦递出婚书时那那锥心刺骨的屈辱,长老来劝说他时的虚伪……这些画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死死困在绝望的深渊。
“力量……我需要力量……”凌人泽在剧痛的间隙,疯狂尝试着各种在古籍角落看到的偏方,甚至不惜引动体内残存的一丝微弱气感去冲击那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的丹田。
每一次尝试,都换来更剧烈的反噬,鲜血大口大口地呕出,染红了被褥。
身体像被掏空又反复捶打的破布袋,迅速衰败下去,曾经挺拔的身姿变得佝偻,丰神俊朗的面容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和深陷的眼窝。
唯有那双眼睛,在极致的痛苦和仇恨的淬炼下,反而亮得惊人,如同两颗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寒星,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而是纯粹到令人胆寒的毁灭意志。
他成了凌家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只有那个曾带原怀玦绕路的小厮,还固执地每日送些清粥小菜,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越来越暴戾的眼神。
日子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中缓慢爬行。直到那一天,一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息如同山岳般压向整个凌家府邸。
“凌家主何在?出来答话!”声音洪亮如钟,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威压,震得府邸的瓦片都簌簌作响。
凌人泽躺在昏暗的房间里,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穿透墙壁,直直灌入他的耳中。他挣扎着撑起一点身体,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凌家大门上空,悬浮着数道人影。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丽锦袍、面容倨傲的中年男子,气息渊深如海,赫然是元婴期大修士!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气度不凡的修士,其中一人,凌人泽认得,正是当年在绝龙岭同行、却在遇袭时喊了一声便再无作为的“好友”之一!o
凌家家主,凌人泽的父亲,带着几位长老匆忙迎出,脸色凝重无比。
“不知陆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凌家主姿态放得极低。
那陆姓元婴修士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众人,最后似乎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凌人泽所在的小院方向:“本座听闻,贵府公子凌人泽,在绝龙岭得了件好东西?此物于我陆家有大用,特来讨要。”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好东西?”凌家主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对方是冲着那莫须有的地脉灵乳而来!
他心中苦涩,连忙解释:“陆前辈明鉴,犬子确实在绝龙岭遭逢大难,身负重伤,修为尽失,并未寻得什么地脉灵乳……”
“哦?是么?”陆姓修士身旁,那个好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凌兄,当日你抢先一步靠近那灵力漩涡,我等可是亲眼所见一缕精纯地脉之气被你收取。如今凌家遭难,我等也深表同情,但此等宝物,留在你们手中也是暴殄天物,不如交给陆前辈,或许还能换取些许资源,助你凌家渡过难关啊。”他颠倒黑白,将污蔑之词说得冠冕堂皇。
“你……血口喷人!”凌家主气得浑身发抖,却慑于对方元婴期的威压,不敢发作。
陆姓修士面无表情,一步踏出,磅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下。
凌家几位长老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修为稍弱的子弟更是直接被压趴在地,口鼻溢血。
“本座耐心有限。”陆姓修士无情道,“交出来,或者,本座亲自来取。”
那一刻,凌人泽他看着父亲在元婴威压下苦苦支撑的屈辱身影,看着那个“好友”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整个家族因他而蒙受的无妄之灾……胸腔中积压了数月的痛苦、仇恨、屈辱,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岩浆,轰然爆发。
“力量!给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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