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日月照山川(科举): 第 56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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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时为听说,北边的辽人以“狼”为图腾,因为狼可以驯服草原上所有闻风而动的牛羊。

    他们把自己的君主称为“狼主”。

    而西北边的夏人,则以“鹰”为图腾,因为猎鹰翅疾如风,爪利如锥。

    他们把最尖锐的军队称为“铁鹞子”。

    乔时为不知道李良青能否找到答案,因为接受顺从与迎合,意味着失去抵抗和锋芒,一个不慎将沦为闻风而动的牛羊。

    这已经不是李良青一个人面临的难题。

    三哥终究没有参加李良青的婚礼,甚至连一封贺辞都没有送过去。乔时为明白,三哥此举不单是因为“道不同”和名声考虑,还因为十六岁那年送嫁徐芳杏,依旧是他藏在深处的一个心结。

    三哥最是反感以女子婚姻为筹码的勾勾搭搭。

    ……

    即便是秤杆,也有头高头低,难以做到不偏不倚。

    桂榜揭榜后,第一回上榜而第二回落榜者,自然高呼不公,他们并未舞弊,为何要承受无妄之灾,于是联名上书南衙,希望朝廷给个说法。

    所幸,开封府解试前后两榜之区别并不算太大,官家开恩,钦赐这些人免解,给了他们参加省试的机会。

    奇怪的是,同样是再考一回的国子监解试,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乔时为听赵黑脸说,国子监解试主考官马平喆入宫复命那一日,被官家狠狠敲打了一番。

    官家先是斜靠在御座上,比对着两榜区别,淡淡然问了一句:“马爱卿,短短时日,一个人的学问可会骤增或是骤无?”

    马平喆听出弦外之音,寒秋冒冷汗,磨蹭许久才应道:“回皇上,考场决胜负,往往也看天时运气。”

    “马爱卿的意思是,朕的百司文武,皆是凭运气考上来的?”

    “微臣不敢。”

    昔日之党派,此时明哲保身,没人站出来替他辩驳两句。

    马平喆只好改言道:“一人之学问,不会平白无故而来,也不会没来由地失去。”

    官家这才直起身,笑吟吟问道:“那为何国子监两期桂榜区别如此之大?”

    须臾之间,狭缝求生,马平喆大声应道:“如此正说明科考新策为公允之政,蔚然可纪也,应布施四方,以正科考之风。”又伏地泣泪:“微臣领诸位考官,第一场监试不慎,使不法者有可趁之机,请皇上责罚并彻查。”

    马平喆的孤立无援、临阵倒戈,意味着国子监养士、取士这一条路子回到了官家手中。

    也使得官家有足够的理由,将新策推行到十五路各府,推用到省试、殿试中。

    至于如何处置马平喆和他的考官们,可轻可重,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乔时为原以为,高维桢失去自己的卷子,是因为庆安伯府从中舞弊。

    如今一桩桩事摆到台面上,乔时为才隐隐看到事情背后的脉络。

    夜里得闲与祖父下棋时,乔时为一心两用,依旧在琢磨解试之事,于是着了祖父的道。

    乔时为执白棋,祖父已被他吃了几手,粗一看形势一片大好,决胜却总是差一气。

    祖父忽笑吟吟落一黑子,白棋气尽。

    乔守鹤指点孙儿道:“下棋在于布势,而不在于拘势,善布势者一棋定胜负……时为,你方才急于吃我黑子,便是拘于局部棋势。”

    又温言问道:“瞧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在想事?”

    乔时为点点头,一边收棋,一边实诚道:“孙儿在想解试的事,在想高维桢的卷子是不是谁手里的一枚棋……好似看透了,又总觉得差些意思。”

    老爷子用棋语应道:“谁得了势,谁就是布势者。”

    又详细解释道:“当你看不明白一件事,不理解一个人的举止时,那便想想谁得了利益……世上人多趋利而行,不欲无求者能有几个?”

    这样一想就简单多了。

    从祖父的房里出来,乔时为豁然开朗,之前压着的疑问,也找到了答案。

    其一,明知前五十会贴卷,舞弊者为何不慎重些选人,偏选中有望进入前五十的高维桢?

    事发后,以庆安伯府的权势,不说收买高维桢,起码应该出来阻止他告发罢?

    如果说,把主考官黄齐看作布势者,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他是最能控制卷子名次的人。

    一场解试后,他在寒门学子中名声大噪,又立功得了皇帝的重用,官上一层。

    其二,开封府解试为何牵连到国子监?

    国子监前后桂榜近乎改头换面, 第一场解试中,以马平喆为首的考官们为何如此嚣张?

    将官家当作布势者,疑惑迎刃而解。

    官家一开始所考虑的,也许并非科考是否足够公允,他只是想把国子监攥在手里,灭一灭高门世族的嚣张气焰。

    黄齐可能也并不在乎高维桢是否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卷子,他要的是有人将事情捅出来闹大,令他有理由替皇帝办“正事”。

    高维桢只是毫无知觉的一枚棋子。

    而乔时为和他献上的新策,是这场黑白交锋的一个意外,令官家改了一步棋,使得结果更加圆满。

    天作棋盘星作子,颗颗星辰忽明忽暗。

    乔时为抬首望着夜空,喃喃自语道:“所以……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必在乎过程吗?当可以拯救万人时,是不是可以暂时牺牲一人?”

    很难想象,谁会是下一个徐芳杏和高维桢。

    乔时为从盆里掬了一捧水洗洗脸,醒醒神,没再继续探究下去。

    他知道,能够看清局势已经足够,追求唯一的答案往往会走入死胡同。

    在皇权高高在上的世道里,如果皇帝纠结于一枚棋子的生死,对于整个大梁而言,也可能是一场灾难。

    眼下乔时为要做的,是静心准备下一场——省试,亦称“春闱”。

    ……

    窗静似深山,日短如一刻,读书备考的日子格外扎实。

    这日回国子监找几本书,正巧遇到了赵宕举。

    赵宕举欢喜将乔时为拉到石亭里,说道:“可算是又见着你了,你再不来,我便要上你家找你去了。”

    又言:“天知道我攒了多少秘闻要同你说。”

    “我当是十分要紧的事。”乔时为扶额,笑道,“开了春就要会试了,你还日日关注外头的小报?”

    “都是关于你的秘闻,你听不听?”

    “听!”

    赵宕举凑近道:“王春生得了国子监解元,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殿试,按说三槐堂是要烧香祭拜告先辈的,然而至今未办,你可知为何?”

    又言:“王春生一人搬入国子监,不带书童,也不准家人前来打扰,夜夜温书苦读,你可知又为何?”

    乔时为指着自己,无辜道:“该不是因为我吧,我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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