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为何那样: 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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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脉!

    血液与剧痛袭来,靳明祈反倒释出解脱的笑意。

    “为什么……要长大呢,怀霜。”

    他破碎的喉咙里咳出鲜血:“为什么……时光要流逝呢,阿婉。”

    龙案上的金色幕布随风摇曳,落在靳明祈逐渐涣散的眼瞳中,渐渐褪色成白色的纱衣。

    七年前,郑念婉正是穿着这样一袭白纱将自己悬上了房梁。

    浑浊的泪自眼角滴落,将那白纱化成一场并不寒冷的雪。

    那是他此生去过仅有一次的朔阳关,彼时他刚刚登基,一切都没有发生。

    朔阳关的天那么高、那么蓝,雪那么大、又那么松软。

    他还有雄心壮志,还能雄姿英发,还能跨上战马指点江山,还能与定北军的将士们痛饮美酒。

    回过头,他又望见了那个在雪堆后偷看他的、名叫郑念婉的姑娘。

    靳明祈喉头一滚,将此生的遗憾与幸福和着性命悉数吞下,跌在他守了一辈子的明黄色龙椅软垫上。

    赵敬时抵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作。

    ……死了?

    结束了?

    孤鸿剑从帝王的尸体上抽出,赵敬时一步步后退,跌坐在地上。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拓跋绥、靳怀霄、冯际良、韦颂塘、林禄铎、靳怀霄、靳明祈。

    七个人,七条命,七场罪孽,都结束了。

    他本以为等到仇恨了结,万事落定,他会迸发出酣畅淋漓的笑声。

    他要用笑声唤回枉死之人的魂灵,让他们都能够在九泉之下看清楚,看清楚,血债血偿,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所有有罪的人,终于都得到了他们应该有的惩罚。

    可是真到了这一步,他守着那一具帝王尸骨,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只能呆呆地坐在那儿,眼瞧着鲜血自靳明祈的尸首下蜿蜒流淌,染红了龙椅,染红了长阶,也染红了自己的衣袂。

    那一刻,他迟缓地将脸埋进掌纹分明的双手,突然泣不成声。

    原来大仇得报的那一瞬,不是快意,不是解脱。

    而是孤独与委屈。

    赵敬时从未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又伤心欲绝。

    母后、外祖、小姨、姨父,你们看到了吗?

    我让他们赎罪了,我做到了。

    但是、但是,哪怕他们死了几千次几万次,你们……再也回不来了。

    第87章 延宁“请你,留下来。”

    孤鸿剑支起身体,赵敬时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乾安宫。

    门外江璧晗派来的人都在等他,见到他出来时,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但眼睛还是抑制不住地瞪大了。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狼狈。

    赵敬时想,却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收拾残局。

    他茫然地自角门走出,走了许久,才发现整条长街上空无一人,天地间寂静得仿佛只有他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你要去哪里?”

    赵敬时猛地刹住脚步。

    身后那道声音再度问了一遍:“你要去哪里?”

    “去顺华宫,我与淑妃娘娘约好了,请她给予我梦寐以求的赎罪与解脱。”赵敬时轻轻叹了口气,“都结束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事到如今,该赎罪了。”

    他顿了顿,微微偏过头去:“……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自然……不是。”

    身后那人抬眼,一双杏眼撞进赵敬时的视野,惹得他低笑一声:“居然都看见你了,看来我真的是快要解脱了。不,是我们,都快要解脱了。”

    “你说是不是,靳怀霜。”

    “靳怀霜”缓缓走向他,未经摧毁的容颜依旧带着天真的神色,身上的四爪蟒袍金光熠熠,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但那双杏眼里却像是沉了块千年不化的的寒冰。

    他们四目相对,赵敬时听见他说:“是啊。回到阙州,死在寒风簌簌的雪山上,那里头埋着你的至亲。或者是死在皇宫中,如娘一样,在哪里惹出来的罪孽,就在哪里消融。”

    赵敬时不语,像是默认。

    “这就是你给自己计划的归宿,这就是你苦苦寻求了多年的安宁和沉眠。你的尸骨烂过一次又一次,于是不介意它会曝尸荒野,但你的灵魂会随着那七条罪孽深重的性命一同归于黄泉,得到真正的自在。”

    “所以,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靳怀霜轻声问他,“你究竟,是谁呢?”

    是啊,我是谁呢?

    赵敬时仰起脸,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他不再是靳怀霜,他没有入主延宁宫、登上金銮殿龙椅的资格。

    他不再是赵敬时,他无法进入定远军、没有扛起赵家旗的权利。

    他只是一抹自清思宫里挣扎出的魂,被恨意淬成了一把不得不战无不胜的刀,只为了刺向遮蔽了晴朗天空的阴霾。

    当阴霾散去,阳光倾泻,他这把刀也卷起了刃、遍体鳞伤,于是就该到了归鞘退场的时刻。

    临云临云,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

    ——我有临渊身,却处青云端。

    他眼底有深深的茫然,杀手非我愿,孤鸿只为复仇生,于是此时,孤鸿也要被埋葬了。

    “我还能是谁呢?”赵敬时自嘲地笑了一声,望向靳怀霜平静的眼,“我们早就谁都不是了。”

    “所以这天底下,就没有了我们存在的理由。”

    靳怀霜问:“是吗?”

    赵敬时反问:“难道这一世,还有我们活下去的意义吗?”

    静谧。

    两人双双沉默,对这已有既定答案的问题无话可说。

    直到——

    “有的。”

    仿佛投石入水,涟漪朵朵,赵敬时和靳怀霜同时询声望去,刹那间宫墙消散,天地溃败,唯有一片彻头彻尾的白。

    在那片白的尽头,是纪凛的身影。

    他身穿文官袍服,还是告别时候的模样,只是垂落的手腕间丝丝缕缕,缠绕着一根红线。

    那红线蜿蜒成河,一路奔涌到赵敬时脚边,沿着他的袍裾爬上来,轻巧地系在他的手腕上。

    纪凛的手掌虚虚摊着,那缕红线似乎随时都能自他手中剥离,只要赵敬时轻轻一扯,便会悉数斩断。

    赵敬时没有动,纪凛没有说话。

    就这样默默相望,千言万语奔涌此间,化成一场震耳欲聋的沉默。

    纪凛坚守着自己的诺言,那条红线在他指缝间淋漓缠绵,他也没有勾勾手指,将其紧紧抓住。

    一如所言。

    若真觉生而无望、死得解脱,他不愿强留。

    靳怀霜,我不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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