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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为兄不善》 60-70(第11/15页)
更坚定了要接走祁泠的心。
他看向祁观复,来此住了几月被晒得黑了些,来之前瘦,如今是黑瘦,眼神却亮着。
年少时,他嫌弃弟弟性格太过弱,母亲说什么他听什么。如今想想,或许只是不想丧夫撑起整府的母亲太过伤心。
可他浑噩多年,时日无多,兄弟也不知还能再见几次面。
祁观颐面色复杂,“母亲很是牵挂你,每次我去都会提你。”
祁观复笑了笑,他对母亲有些愧意,可亏欠冯夫人更多,注定没有十全十美的法子,道:“劳烦兄长和小岚替我尽孝了。还好有小岚,母亲也能开怀些。”
听出他肯定不会回去了。
祁观颐斟酌之后,才道:“阿泠的事,母亲同你说了吗?”
离开祁府前,祁观复同老夫人说要带着冯夫人走,那日,老夫人是想把祁泠留下。
但是并没打算让大房认回女儿,毕竟身世确实不明不明,只养在瑞霭堂。等祁望舒和祁云漱嫁出去,过年再将祁泠嫁出去好了。
最后简单提了祁观颐要认的事。
祁观复点点头,却十分犹疑,“大嫂……能应允吗?”
“我昨日已问过她,她不答应在族谱上添名,但可认回来,养在我和母亲身边。我思量着,应当大半年才会回北关去,在此之前,会处理好阿泠所有事,给她添丰厚的嫁妆,为她日后铺好路。”
“毕竟,我血脉甚少,只有阿泠这一个女儿。”
他话音落下,室内转瞬寂静至极,没人再说话,空气中的尘埃缓缓浮动,落在椅背、石砖、门槛之上。
半扇门开着,明暗交替的光线中绯色艳。女娘立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牵动,声音轻若尘烟,“……真的吗?”
是与冯夫人一同来见礼的祁泠。
早晚她也会知道,祁家这几人都有些想要做什么就立刻要做的心,既起了要认祁泠回来的念头,迟早会成真。
祁观颐起身,难得放缓了语气,刻意柔和些:“阿泠,你听的没错。我愧对你,一直以来没能将你养在身边……”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怎么大家突然都说愧对她?
祁泠懵到头发晕,耳边听进了祁观颐承认的话,嘴里却仍反复念着,是真的吗?
冯夫人看出女儿的不对劲,攥紧她的手,“阿泠,阿泠,没事。”
而她挣开了冯夫人的手,力道极大。她已不在乎父亲是谁,满心只一个念头,祁清宴知道吗?
心中却已有了答案,昨日他说的话,以及这几日他的反常……
祁泠难以呼吸,难以面对,她转身便走,几人都喊着阿泠,祁观颐正要去追,祁观复却拦住兄长,“让下面人跟着,让她去吧。”
他是养父,却也担了多年父亲的责,“兄长,阿泠表面性子柔,但心里是有主意的,让她缓缓罢。”
那辆唯一的马车往建业走着,内里祁泠一言不发。银盘觑着,小声问了问:“娘子,方才发生什么了?”
祁泠却没听见,表面安静,脑子里却乱极了。初听觉得荒谬至极,不会是真的,但从安静下来的那一瞬开始想,祖母总是欲言又止,好像自从二房出了事,就像告诉她什么。
祁家为何要养着她?
她原来以为是恩,施舍的恩情。
结果却是,除了冯夫人之外,其余人恐怕都以为她是祁观复的孩子,才会留她在祁家。
否则,纵然冯夫人执意要留,祁府也不会由着一个身世不明的孩子,辱了祁府污名。
她应当难过、伤心、愤懑,恨,此刻却格外平静,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哭?她没有一点想要流泪的感觉,只是觉得可悲。
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迎面遇见,二,扯了绳,驾车的马慢吞吞停在一边吃低矮的春草。
“三娘子,对面着。
内里毫无动静,只是对面的祁府马车停下,有郎君匆匆下来,步伐急得很,是已经得知父亲去了二房的祁清宴。
掀开车帘,银盘趁着两人没开口吵起来宴放下手,坐在祁泠对面,,此刻略显得逼狭,令人窒息。
“他,多日来的纠结消散,余下的只有空荡荡,没有神采的目光。
她没说清,祁清宴也知晓她的意思,滞涩道:“比你早几日知道。”
祁泠突兀笑了一声,他再看过去时,她望着他的眼神带着些恨,又被其他旁的东西填满,似乎是解脱。
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清,“我不会认亲,也不告诉你父亲其他事。只是你我,此生绝不会再相见。”
默然,死一般的沉默。
祁清宴哑着,喉间如若被死死扼住,呼吸困难,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想过,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对她最好的办法,是由他父亲将人认回来,大房的名声受损,她却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祁家大房的女儿,无人敢轻视她。
她本也对他没什么心思,或许在他死缠烂打之下有一点心软。两人说清,她会恨他,此后他默默护她一辈子。
那些两人共同的回忆,或苦或甜,或酸或涩,再无人提起。
绝不再相见。
他的心反复撕扯,痛得发颤。若她没有身孕,愧疚或许会让他应下,以后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身孕的事,瞒不了太久。
这个孩子,他可以使些手段,让其无声无息没了。只要她知道,也不会留。
但是孩子,他盼了许久的孩子。
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一旦割舍,分道扬镳,再无关系。
祁清宴犹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那几丝救命稻草,语气满是恳求,望着她:“阿泠,这或许不是真的。”
下一瞬,他右脸一麻,随即是火辣辣的疼。
祁泠垂下的手微抖着,明白他意思后情绪激动,大喊:“闭嘴!你闭嘴!毁了我不够,还要追究着污蔑我生母吗?滚出去,你给我滚!”
她起身,使尽力气推搡着他,要将他赶走。祁清宴不敢让她动作太大,也打算先出去,让她静一静。
可她大惊大怒,气血上涌,忽而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祁清宴扶着她,坐了片刻,定下心来。只是满心怆然凉意。
他回不了头了。
……
原定的生辰变成了闹剧,祁泠走了不久,祁观颐也回建业去了,准备着将她认回去。
冯夫人和祁观复的心一直提着,直到午后也没动静。
好不容易有马车回来,夫妻二人连带着冯妆和祁云漪都来等着,从内里下来的人却是祁清宴。
等了几息,再无人出来。
祁观复惦记着祁泠,上前去,“三郎,你是从府上来?可曾见到阿泠,这孩子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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