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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星际逃婚指南》 60-70(第13/28页)
”:“说真的,我为你感到难过,埃文。他看起来……更像是‘莱安万瑟伦’了,不是吗?而不是伊桑霍尔特。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正在一点点忘记那个属于你们的姓氏?”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他推动这个法案,背后一定有更宏大的计划。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都告诉你了吧?毕竟,你是他最亲密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被他刻意放慢,咬得又轻又重。
埃文的指尖冰冷。马库斯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刺入他最脆弱的伤口——那个被强行撕开的、属于伊桑和莱昂的空洞。他被马库斯的飞船从十字星环的稀薄大气中“打捞”起来,从那一天起,他就被单独囚禁在这里,彻底失去了与莱昂的任何接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好。
而伊桑……伊桑从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法案的事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埃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极致的疲惫和压抑的怒火。
马库斯笑了,露出了狐狸般的、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想帮你,埃文。”他说,眼神里闪烁着狂热而危险的光,“你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你的爱人,你的孩子……你的名字。”
埃文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像是在嘲笑马库斯,更像是在嘲笑自己。“我的‘一切’?”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满是自嘲,“我的‘一切’,现在正在电视上,向全宇宙宣告他属于另一个人。而你,马库斯,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
“我不能帮你赢回他的爱,那是你的事情。”马库斯坦诚得近乎残忍,“但爱能做什么?爱能挡住战舰的炮火吗?爱能阻止我从你身边带走你的孩子吗?”
埃文猛地抬头瞪着他。
“你和凯泽拥有同样的基因,同样的面孔,你甚至拥有他一半的腺体。”马库斯站起身,踱到埃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魔鬼的诱惑,“但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权力。是那种能让你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夺回你所失去的东西的权力。是那种能让你不再是一个影子,而是成为一个真实存在的、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人的权力。”
他俯下身,凑到埃文耳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毒液:
“埃文。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不再用爱做武器,而是用权力来武装自己的机会。想一想……如果你有一支军队呢?”
埃文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那仅存的一点光彻底熄灭了。他想起了莱昂被带走时无助的哭喊,想起了伊桑痛苦的脸,想起了自己除了给予一个拥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爱,是不够的。从来都不够。
他的迟疑,他最后的挣扎,在马库斯描绘的那个黑暗而充满力量的未来面前,土崩瓦解。
埃文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将灵魂抵押出去的沉重。
“我绝对不会伤害的伊桑的……”
马库斯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你不会伤害到伊桑的。”
*
在伊桑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忙碌,试图填满时间的每一个缝隙时,四月悄然走到了下旬。
这两个月,那根名为马库斯的弦,始终在他脑中紧绷着,等待着下一次不知何时会响起的拨动。马库斯没有再提出任何要求,他只是像一个仁慈的绑匪,偶尔投喂几张莱安和莱昂的照片。那些影像既是证明他们还活着的希望,也是提醒伊桑他有多么无能为力的枷锁。伊桑清楚,马库斯在等,在等选帝侯会议那张最终的牌桌。而他能做的,只有继续埋首于事务,强迫自己不去玩那场注定会输的猜谜游戏。
四月底,万瑟伦家族的埃米利奥议员与卢卡莫雷蒂议员,终于将那份承载着无数亡魂与希望的《星泪石法案》,正式提交至国会秘书处。像一枚投入深水的石子,它很快就会激起滔天巨浪。
法案提交前的那个夜晚,伊桑彻夜无眠。过去的梦魇与未来的恐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其中。就在这时,凯泽从身后覆了上来,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将他揽入怀中,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
“只是第一步而已,”凯泽的声音在他耳边低沉地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也带着上位者对权力游戏的熟稔,“国会的会期总有几百个动议,你会习惯的。”
伊桑推拒过,但那具曾与他抵死缠绵的身体坚硬如铁,像一座无法撼动的、温暖的牢笼。最终,他只能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在仇人的体温与心跳声中,带着满腹忧虑,坠入一个算不上安稳的梦境。他的身体需要休息,就像当初在绝境中需要信息素一样,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务实的妥协。
他必须休息,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公众只看到了《星泪石法案》这个温和的名字,却还未嗅到它背后那股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血腥气。那些与矿业公司血脉相连的资本幽灵,那些靠着锈蚀之骨和天穹陷落的悲剧大发横财的利益集团,绝不会坐视不理。
糟糕的历史记忆很快就会被从坟墓里挖出来,被锻造成最锋利的武器,用来攻击这部法案。
而到那时,他,莱安万瑟伦,就必须独自走上那个审判台,在全宇宙的注视下,再一次亲手剖开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将里面的情感与信念血淋淋地展示给所有人看。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为法案争取到一线生机。
伊桑不愿意承认,但在很多个深夜,当他从法案的条文中抬起头,感到孤立无援时,心中总会升起一个可耻的念头:
还好有凯泽。
他们的晚餐,已经演变成一种心照不宣的夜课。伊桑在前一晚的餐桌上随意抱怨某个议员与矿业公司的可疑勾结,第二天,一份薄薄的文件夹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桌上。
凯泽会推给他那份文件夹,用一种近乎指导教师的口吻说:“他最大的软肋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是他在‘极乐星港’的赌债,我已经买下来了。”
伊桑起初对此报以最激烈的抗拒,这违背了他所信奉的一切。他不止一次地对凯泽说,他需要的是基于理念的赞同,而不是藏在阴影里的威胁。
而凯泽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冰蓝色的眼眸里盛着了然的笑意,像一个棋手在欣赏对手终于走进了自己预设的棋局。“伊桑,”他用一种近乎温存的语气说,“理想主义是用来悬挂在旗帜上的,但只有权力才能让旗帜不被风吹倒。”
凯泽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用。但你会在下次与他握手时,不经意地提到,你最近很关注‘年轻人的不理性金融行为’。这就够了。”
伊桑会陷入长久的沉默,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每一次妥协,都像吞下一口混着玻璃渣的蜜糖,痛楚又带着一丝病态的甜美。他曾以为自己最恨的,就是被凯泽当成工具,可如今,他却主动从凯泽手中接过了这些工具。
于是,伊桑发现自己开始“渴望”与凯泽的晚餐。那不再是单纯的进食,而是一场战略会议,一次灵魂的交易。他白天与埃米利奥在阳光下讨论法案的条文,晚上则与凯泽在阴影中学习如何清除路上的绊脚石。这种分裂感曾让他痛苦,如今却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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