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逃婚指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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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眼眸里,所有的痛苦、愤怒和绝望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非人的、足以冻结一切的死寂和空洞。仿佛就在刚刚跪倒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已经永远地死去了。

    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甩开了莱莉伸过来搀扶的手,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的乱流,径直走向自己在台下陈列的机甲。

    “联系加雷特,天穹星近地卫队待命!”他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带着一丝优雅的沉稳,而是像两块浮冰在互相撞击,冰冷、尖锐、不带一丝人气,“亚特兰大号待命!预热轨道武器,封锁天穹星所有航道。机甲卫队,来无忧宫集合。”

    他把命令甩给紧紧跟上的莱莉,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登上了已经打开门的机甲。

    在他关上舱门的前一秒,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观礼台的方向。

    厚重的舱门在他身后合拢,将整个喧嚣的世界,连同那片埋葬了他一切的天空,都彻底隔绝在外。

    半个小时之后,凯泽关掉了克劳狄维瑟里安体外生命循环系统的电源,终结了其历时四个月的皇帝生涯。

    半个月后,在证明大规模电磁信号中断不过是一场误会、而传奇领航员伊桑霍尔特的死亡只是意外,天穹星戒严解除。新登基的皇帝凯泽维瑟里安,签发了对叛国者马库斯维瑟里安和哈德良维瑟里安的通缉。

    第二天,前任皇帝克劳狄维瑟里安的告别礼在天穹星举行。大礼拜堂内,肃穆的钟声回荡,低沉的管风琴哀乐缓缓流淌。由黑色丝绒覆盖、镶嵌着维瑟里安家族金鹰纹章的沉重棺木停放在礼拜堂中央的高台上,四周簇拥着白色百合与深色鸢尾。

    吊唁的各星系使节、帝国贵族和高级将领们络绎不绝,他们身着深色礼服,脸上的悲伤与凝重交织。

    先皇后塞西莉娅陛下一身笔挺的黑色长裙,面罩厚重的网纱,她身形单薄地站立在棺木旁,轻扶着冰冷的棺沿。她眼中哀恸深重,却又麻木地向每个前来吊唁的人微微颔首。她的妹妹赛琳娜公爵,神色忧虑地紧紧陪在她身侧,提供着无声的支撑。

    按照礼仪,新任皇帝凯泽本应站在皇后的身后。然而,每当他试图靠近塞西莉娅,她就会尖叫着扑向他。因此,凯泽只能远远地站在礼拜堂的另一侧。他神情平静,目光深邃,仿佛隔绝于这片肃穆的哀痛之外。

    宾客们轮流和克劳狄维瑟里安告别,他们带着一枝花,和先皇帝的遗体说几句话,把花朵放进棺木,对皇后行礼后离开。

    凯泽看着远远看着他们,惊讶于他们为什么要对着死人说话——死者没有耳朵,他们什么也听不见。

    死者也没有眼睛和嘴巴。

    伊桑听不到凯泽的呼唤,看不到凯泽的哭泣,也没有办法回应他。所以凯泽不会哭泣,也不会呼唤。

    凯泽想,我要给伊桑办个葬礼,要小小的,不能这么多人,他不喜欢。

    把他埋在他的父母身旁,让三个万瑟伦待在一起。

    或者是四个。

    他和伊桑还没有结婚,胎儿在法律上,只是伊桑自己的孩子。

    要埋点什么进去呢?

    不能把空荡荡的棺椁送进墓穴。

    墓碑上要写什么名字?

    他们还没有给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

    如果没有出生就死了,那这个孩子需要一个名字吗?

    总不能真得叫塞缪尔吧?

    凯泽的嘴角勾起一个极细微的、与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弧度,他低下头,用阴影藏住了这个扭曲的微笑。

    葬礼上要邀请他的朋友,他有什么朋友?

    塞缪尔劳埃德?凯泽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另一个莱安吗?凯泽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在赛琳娜公爵身后发现那个冒牌货莱安。

    我是他最好且唯一的朋友。凯泽陷入了异样的、令人战栗的甜蜜当中。

    葬礼接近尾声。在肃穆的音乐当中,克劳狄维瑟里安的棺木被盖上,而后搬运到了一艘穿梭艇上。他的尸体和他的妻子,将会搭乘穿梭艇离开天穹星,在外太空换乘大型飞船,而后回到德拉古尔星。克劳狄维瑟里安将会在被葬在家族墓地当中,而塞西莉娅和她的妹妹,将会在母星安度晚年。

    那个冒牌货莱安到底在哪里?

    凯泽喊过了莱莉,对她耳语几句,让她去找莱安。

    等到克劳狄的尸体终于离开了这个星球,凯泽的困意才后知后觉地、如潮水般涌上来。

    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每天只有断断续续的睡眠,一天加起来也睡不到两个小时。所以的行动全靠肾上腺素、皮质醇、浓缩咖啡和意志力撑着。

    他给自己的飞行器导航了“家”。坐在飞行器上时候,凯泽放空了大脑。他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中的第二太阳。和黯淡的北极星相比,第二太阳才是如此的真切和固定。

    虽然并非如如此。这颗恒星在几亿年之后,也会变成红巨星,而后坍缩成一颗白矮星。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切而固定的。

    北极星也不是。

    凯泽把戒指摘了下来,握在了手心里。

    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凯泽想。

    层层的士兵守卫着凯泽的旧居,凯泽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又和管家尼尔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装作没听懂对方急切地渴望——尼尔也想要更多,无忧宫的总管跟着先皇后塞西莉娅回到了的德拉古尔星。

    凯泽微笑着,推开了卧室的门。

    他洗了澡,上了床,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

    只有洗涤剂的味道。

    凯泽立刻暴怒起来。

    为什么要洗!为什么!

    伊桑的味道没有了!

    凯泽的怒火燃烧着,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那个尽职尽责的管家。理智在失控的边缘来回打转,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锁上,但用另一只手死死控制住了自己。

    凯泽踉跄着走向了衣帽间,像一头寻找伴侣气味的、受伤的野兽。

    他从贴身衣物找起,一件一件抓起来,埋首其中疯狂地嗅闻,没有,没有,没有,全是洗涤剂令人作呕的、干净的味道。

    直到礼服那一排,他才捕捉到了最后一丝、微弱到近乎幻觉的青苔牛奶味。

    凯泽把那件衣服紧紧地、用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抱在了怀里,满怀希望地抬头。

    ——那是他们婚礼礼服。

    白色的燕尾服,胸口用丝线绣着绿色的橄榄。

    伊桑试穿之后,就挂在了衣帽间当中。

    凯泽想,没有必要,死者没有耳朵,所以他不需要哭泣。

    没有观看者时,他是不需要表情和情绪的。

    没有人会因为他控制眼泪的高超技巧而一再退让了。

    像伊桑这样愚蠢而软弱的人,爱上他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他还总是哭泣。

    凯泽终于缓缓跪了下来,把头埋在那件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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