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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加点病弱…加点中二病…[摇滚]》 30-40(第9/19页)
第35章
一年前, 走下Livehouse初选舞台,冰冷湿润的风裹挟着星点的雨滴迎面而来,初见鸦背起电子琴, 面无表情地一路走回学校的钢琴教室。
空旷教室,教他许久的女老师坐在琴前写教案, 闻声惊喜抬头:“Crow, 你回来了, 初演舞台还顺利吗?”
少年的白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略一点头,走进门内, 一边撩起长发, 一边将手机录下来的舞台打开播放。
摇滚乐舞台的狂轰乱炸瞬时沸盈,在原本寂静的音乐室内有浅浅回音,电子琴、吉他、鼓和贝斯乐声交织,晃荡掩去窗外的雨声, 没有提到他们的贝斯手中途离场。
老师听了一会, 立刻展露笑颜,给出连续不断的夸赞:“很不错啊!很出彩的初演, 这样以后接其他Livehouse的单肯定也没有问题!你们的音乐作为高中生已经是国内的佼佼者……”
初见鸦却轻轻打断她, 声音有些尽力压抑但压抑不住的冷淡:“不,我觉得还不够。”
“怎么了?”
“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初见鸦说,“我不容许自己创造任何平庸的音乐,这样太平庸了,无法让我满意。”
老师若有所思, 上前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再让我听一遍音乐吧。Crow,其实你已经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对吗。”
初见鸦看向手机屏幕的录音播放完毕的红点, 静静地说:“我告诉过我的父母,我的毕生梦想是有一天能组建自己的乐队,作为键盘手兼主唱,走到全球最高舞台,让全世界所有人都能听到我的音乐。”
“很好的梦想哦。”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初见鸦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紧,将哽咽压了下去,“但现在我发现,梦想不该只是虚无缥缈的梦想本身而已。”
他站在狭窄的舞台上,五颜六色的镭射灯打得很少见光的肌肤发疼,倾尽全力的演奏和演唱,脱力后带来一阵眼前不受控的发黑。
在后台最后十五分钟转身离开的贝斯手,让他好像后知后觉地恍然,乐队也有分崩离析的时刻,不会有人永远与他为伴,而他也需要接受现实。
说不定贝斯的离开早有预兆,只是现在才摆在明面上揭露出来而已。
比起迢遥的梦,现实纰漏百出。
极高的音乐天赋给予他天才的名号,沉甸甸而瞩目,但是到头来,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止步于此。
“我是否应该重审自己的梦想?”初见鸦喃喃地说。
老师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安慰地说:“……虽然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足够努力了吗。”
“嗯,我带了很多届,但第一次见到在A高也有每天练琴练到晚上九点的学生,也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令人艳羡的天赋。既然已经一路走到初演了……我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多想一想再做决定。”
初见鸦被她揉得无意识点了点头,忽然抬眸,一双较常人色泽更浅的瞳孔里近乎殷色的红,没有任何退缩的意味。
“好的,重审梦想是不可能的,我绝不会放弃。”
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和老师挥挥手,“谢谢您听我说这么多,我先回家了。”
转开门把,走出钢琴教室。
老师凝视他离去的背影,纤细单薄的身形几乎被背上的电子琴覆盖,一步也没回头,逐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她微微叹息。
……
初见鸦低着头,走得缓慢,好像刚刚在简陋的Livehouse昏天黑地的表演,以及钢琴教室的一番话,已经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街道的灯光由明转暗,他的步履有些摇摇晃晃的踉跄,顿了一下,扶着身边不知何时闭店的店铺的锁门,缓缓地坐了下来。
对面是一家有光的便利店,冰凉粗糙的台阶不太舒服,但是也能将就,不重要了。
雨下得更大,逐渐转为夏夜雷雨,数不胜数纷纷扬扬的雨滴,在落下,在飞旋,在驰骋,逐渐淹没全世界。
作为病患,他应该不可以冲进雨里吧?一定会很快感冒,说不定进医院的话就麻烦了。
应该招一个新的乐手了,新的乐手会不会离开无所谓,什么时候离开无所谓,他只要属于他自己的乐队。
这个人存在吗。
去哪里找这个人呢。
……
同一时刻,郁家包揽酒店觥筹交错,举办独子的十八岁成年礼生日宴。
流光溢彩的倒吊水晶灯,光芒亮得大堂如同白昼,流淌过铺满绫罗绸缎的红毯红桌,奢靡璀璨,映起漫天银河下的喧嚣庆宴。
无人问津的角落。
黑发少年懒怠地套一件连帽开衫,碎发有没打理好的几根垂落,站在长桌边囫囵咽下一块小蛋糕,当吃过生日蛋糕就算。
郁宿是宴会开到一半才睡醒下来的。三小时前,工作人员风风火火进场布置会场,他在睡觉;两小时前,郁父到会,管家忙碌监督会场情况,他在睡觉;一小时前,大门敞开,来宾们陆续下车抵达拿邀请函入场,他仍然在睡觉。
直到睡醒,想起下楼吃个蛋糕,吃完走向窗台吹风。
郁父站在人挤人的包围圈里,接受许多恭维羡慕的话语,“令郎一表人才”、“郁家名门果然人才辈出”、“恭祝令郎成年,今日有幸前来拜访……”
直到有人问一句“请问令郎在哪”,郁父戴着完美礼貌的社交面具彬彬有礼地表示我去提醒一下犬子,拨开人流找了一圈,才在根本没人的窗台里找到宴会主角。
“爸,”郁宿咽下小蛋糕,“晚上好。”
郁父打量他看起来像商场打折买下的连帽开衫,压低声音:“……你知道这是你生日宴,来的全是贵客?衣柜里的西装怎么不穿,你这穿的都是什么?”
郁宿无所谓道:“这样舒服一点。”
“……”郁父一言难尽,退一步说,“算了,反正以后你也步入成年行列了,想怎样都行。”
“嗯。”郁宿点头。
窗台四下无人,宴会中央少了主角,不妨碍有欢声笑语酒杯碰撞声划过夜风传至偏远处,给他们仍然保留下来足矣交谈的时间。
“你的十八岁,你母亲也离开你十年了……”郁父望着面前的少年,眼底浮现一丝复杂难辨的愧疚和怀念,半晌温声说,“我知道她临走前和你说过什么话,但是她那时已经神智不太清醒,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其实是离奇且寡闻少见的劝告,按常理母亲逝去时最后的遗言都会被理所应当的重视,何况郁父站在父亲的立场,要求孩子反复铭记她的话也再正常不过。
但郁父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两人微停,竟然都像早有所准备一般并无特别的反应。
划过郁宿脑中的场景,是眉眼相似的女人躺在病床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如死,颤得厉害,说话带有急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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