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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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亦不可。

    靳逐凝眉:“那得仔细想想,若能从匈奴内部打乱就好了。”

    容濯忽地抬眸,定定地看着北方将熄的星辰。

    “你说,阿蓁会这样做么?”

    他问的是灼玉,靳逐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笃定道:“会,灼玉和阿姊都非善茬,当初在吴国还是舞姬时,她们就曾通过离间借刀杀人报复了一位恃强凌弱的权贵。”

    这样看来,他们要设法联系灼玉,与她里应外合。

    缙云来报:“殿下!属下与缙武赶往当城的道上遇到了素樱夫人,把她带了回来!”

    “带过来,孤要见她!”

    容濯大步往外走。

    高柳塞官驿。

    在边塞流浪徘徊十余日,素樱形容狼狈,枯槁苍白。

    灼玉因她被劫,纵然她并非有意,容濯亦无法心平气和,微带寒意问:“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灼玉敏锐,不会在吴国仍有余党在逃窜的前提下仍让护卫在外守着,只身入医馆寻人。

    且她那日神思恍惚,定然发生了足以扰乱她心神的大事。

    素樱亦是不解,细说起前后经过:“可我至今也不明白她为何急着追问几年前被王寅*按入水缸责罚的事。还要特地遣退护卫,好像生怕护卫听到了一样。”

    容濯想到某种可能。

    他再追问:“她被王寅按入水缸之时发生何事?”

    素樱细细回忆起。

    ……

    片刻之后,容濯与靳逐离开了素樱所在的客栈。

    靳逐默然跟着,忽见那清雅身影一踉跄,用力地捂住心口。

    “殿下!”

    靳逐吓了一跳,想起去岁秋在上林苑时曾问容濯曾在观星台吐血,担心是他的旧疾犯了。

    “殿下,您怎么了?!”

    容濯目光定定盯着地面,他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扶着墙勉强稳住身形,手背青筋凸起。

    耳边不断浮露素樱的话。

    “她许是受刺激了,从水缸里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那两日她常失神,一会茫然一会决绝。偶尔夜里会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哭泣,不知骂谁‘混蛋’,偶尔梦里哭着说什么‘你怎么才来’……”

    “似乎是四月初的事,便是安阳侯去吴国的前一个月。”

    每一句话都似一把刀,心口传来剧痛直侵入骨髓。

    容濯缓缓闭上眼。

    靳逐正是慌乱,容濯忽而直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殿下——”

    “孤无恙。”

    容濯声音透出沉痛的喑哑,仿佛尖刀割过,每个字都在痛:“靳逐,孤不想再让她等了。”

    他现在就想见到她。

    疯狂地想-

    塞外入暮后很冷。

    灼玉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并非因为天凉,是因今日黄昏时偶然间听到的事。

    阿耆尼闲来无事传她去闲聊,同她道歉,称先前是他太鲁莽,让她原谅他的冒犯,还让她放心,往后他会看在阿姊份上尊她为贵客。

    虚情假意谈到半途,他安排在大昭边塞的探子归来。

    仗着灼玉不会匈奴语,阿耆尼并未刻意压声,当场告诉容凌:“昭太子当真带兵朝高柳塞来了!”

    容凌对此讶异,问阿耆尼:“左贤王意欲如何?”

    阿耆尼放肆地撂下妄言。

    “不是说大昭戍边将领之中有你的人么?明晚扫清大单于这一障碍之后,我要你联络你们的人,与我里应外合擒拿昭太子。

    “届时我要昭太子亲眼看着他的情人在本王的身下讨饶!”

    这次容凌未打断阿耆尼放肆的荤话,探究地看向灼玉,她依旧表露得完全不懂匈奴语。

    容凌在她这里吃过亏,仍保留戒备,只为了彰显自己的价值,与阿耆尼说高柳塞和雁门的重要将领中有吴国人,但未明说是哪一位。

    直至回到营帐,入帐熄了灯,灼玉才敢露出惧怕。

    同时也不敢置信。

    容濯竟真的不顾一切来了。

    她对天子脾性知晓几分,岂不知这背后要经历多少权衡?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左贤王。

    灼玉慢慢攥紧身下的羊毛褥。

    她不能只等着被救,让她和容濯面临父王阿母的困境。

    左贤王暂时不会动她,她得养精蓄锐,尽早从此处逃走,否则按容濯的疯劲,他只怕真要来王庭。

    灼玉强迫自己睡下。

    深夜睡意朦胧时分,耳畔传来温柔低唤:“阿蓁。”

    “阿兄!”

    灼玉急切地睁眼。

    但帐中空空荡荡,并无阿兄。

    她在空寂中逐渐清醒,失落之余亦万分庆幸是一个梦,还好他没来,否则只怕羊入虎口。

    可私心难言空落,被绑多日,又一次梦见阿兄,孤独再难压制,从四面八方围住她。

    灼玉紧紧环住自己。

    她想阿兄了-

    夜凉如水,风挟着异族的旷放歌谣,刮遍初春草原。

    今日左贤王庭举办一年一度的单于祭祀大会。王庭中篝火熊熊,匈奴军民围着篝火欢歌饮酒。

    王帐则安静许多。

    汉氏阏氏的大帐中,烛光昏黄,灼玉正给阿姊梳发。

    “我以为阿姊真不理我了,原本不抱希望,没想到阿姊和我还是那么默契。”灼玉握着梳子,口中低声地喋喋不休,靳媱则耐心听着。

    待她停下,靳媱才无奈道:“你的话还是那么多。”

    灼玉也不想这样烦人的,但阿姊和容凌合作之前为了不牵连她而故意假装与她割席,如今阿姊不再需要假装,灼玉好容易能私下和她说回话,是她身在异族地界里得到最奢侈的慰藉,她一息都不舍浪费。

    她说起靳逐在军中崭露头角,说晋阳长公主,说阿莺,说吴楚大乱、说容玥被劫……

    靳媱仔细听着,仿佛真切陪她走过了完整的四年。

    她眼圈不觉发酸。

    勉强压下了眼底情绪,靳媱静静看着灼玉,觉察她刻意在回避某些人,和从前一样,靳媱不给她回避的余地,径直问:“你那贵为皇太子的兄长当真强夺了你?”

    灼玉被问住,慌乱错开眼。

    靳媱如何看不懂?道:“我曾听说昭太子如何光风霁月,谋略过人,不料是个衣冠禽兽!”

    灼玉忙说:“我的确曾怨他不顾我意愿。但如今没那么怨了,我知晓他为何会如此偏执。”

    靳媱问:“那你喜欢他么?”

    灼玉取下发间簪子端详,答非所问:“我有点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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