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他心悦我: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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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大结局上

    李蹊回京后,云棠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小菇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云棠没事的时候总喜欢伸手摸一摸,里头的小娃娃很调皮,有时会理她,跟她玩躲猫猫,有时千呼万唤都不肯动弹一下,脾气大得很。

    天气好的时候,小菇会拿着绣篮坐在院中给孩子钩小鞋子,整个人散发着母性温柔的光辉。

    云棠坐在一旁嗑瓜子、看话本,磕着磕着她就有些愧疚。

    日日安出生后,她从不曾给他做过什么,哪怕一只小袜子。

    她放下话本,也拿起绣篮里的针线,琢磨着给日日安钩个小雪帽。

    忙活多日,钩出来个虎不虎、猫不猫的冬帽,高兴地给拿给小菇看。

    小菇看了半晌,想起那只死都不瞑目的鸡,委婉道,“掌柜的,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要穿母亲亲手做的衣帽。”

    “是吗?”

    云棠摸了摸毛茸茸的冬帽,从前她还跟针工局的陈姑姑认真学过针线呢。

    等江南的树叶泛黄,随风翩跹之际,小菇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女孩。

    云棠稀罕得很,小菇坐月子时,总是她抱着。

    抱着晒太阳,抱着看月亮,顺便也看一看路过的俊俏书生。

    她看着小小的婴儿,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难过,她错过了日日安成长过程中很多个重要时刻。

    小侯爷没有应去年的约,人虽没到,但给她寄来了两件上好的红狐皮子。

    信中说是他自己打的,且十分详尽地描述了他的英勇与机智,又以极简略的言语湮灭去年提过的一打美男子之事,最后总结观点,男人不如红狐皮子保暖。

    她想了想,说得也没错,提笔给他回信,嘱咐他若遇战事,不要太拼命,要惜命。

    驿站的驿卒还等在院中,云棠将信交给他,又给人拿了两盒栀子花香粉。

    驿卒面黑牙白,乐呵呵地摆手,“您太客气了,我家小崽子去岁在湖里摘藕抽筋,多亏了您给救起来。”

    “只是碰巧,不值得再提,”云棠记得那娃娃救上来时一边呕呕呕,一边哭哭哭,“如今都还好吗?”

    “嗯嗯,最近上私塾去了,一手烂字天天被夫子打。”驿卒摇摇头。

    日日安也不耐烦练字,一张字只能圈出来五六个能看的,总是被李蹊抓着打手板,十分可怜。

    不知道今年他的字有没有好一些,李蹊有没有手下留情些。

    上月京城写了信来,随信来的还有十来张画。

    生动地画着日日安一年年长大的模样,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握笔,第一次骑马

    云棠看得热泪盈眶,信上说,知道她会想看,所以让宫廷画师一一画下来,又说看日日安的时候也可以看一眼旁边的俊俏男子,最后又说要带儿子来与她一起过中秋,她回信说不用来。

    李蹊收到回信,心就沉了下去。

    春天时答应得好好的,到了秋天又变卦了。

    以前她总骂他说话不算话,这个坏毛病怎么她也染上了。

    陛下心中难安,离中秋还有两月时,他就快快地收拾朝政,拎着儿子坐上车架,往江南去。

    行至半途,陛下又收到暗卫来报,娘娘去了户所,将燕子街和城东艮水路上的铺子都过了户,一间给了小菇,另一间给了小渔。

    李蹊心中益发不安,连那么喜爱的铺子都不要了。

    这次她又要到哪里去?

    他一边吩咐张厉将人看住,一边安慰自己,换个地儿也行,他正好可以带着儿子跟着她,领略大好河山。

    暗卫的眼神有些躲闪,应声也不干脆。

    待陛下一路风尘仆仆奔到临安时,曾经繁花似锦的院落已人去楼空。

    爷俩站在秋风里,一高一矮,身形萧索。

    日日安开始抹眼泪,问爹爹,母亲是不是又不要他了。

    他爹也很慌张,心跳都要停了。

    但他面上还镇得住,不似黄口小儿哇哇大哭,他将儿子抱起,拍着他的背细声安抚。

    盛成跪在暗处,冷汗连连,心如死灰。

    云棠不知李蹊提早下江南,她将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后,雇了马车北上。

    小竹说有始有终,要亲自驾车送她回京城。

    云棠拒绝了,小菇刚生产不久,孩子又小,让他往后也不要总接去外地的活计。

    她又悄悄给小菇留了一笔银子,说是给闺女的见面礼。

    她走的那天,小菇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挥手跟她再见。

    与多年前离开时的心境不同,没有对前路的惶惑与不安,更多的是平静与坦然。

    看来年纪大了,还是有些好处的。

    一路看山看水,途经柴山时,她停留了半日,贵妃与淮王的陵寝建的潦草,青苔荒草丛生。

    她在墓碑前安静地坐着,天边晚霞瑰丽,落日熔金。

    其实现在回头看,曾经她那么热切渴望一点点母亲的爱,不过是因为她畏惧皇宫,她认为母亲是会庇护她的人,是应该庇护她的人。

    但哪有那么多应该,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她这些年用血和泪,慢慢领悟到的道理。

    她对自己的领悟很是满意。

    起身拍了拍母亲的墓碑,身上披着一层暖光,笑着说,母亲,我不需要你的心软了。

    到了京城,她才知道李蹊带着儿子早早就去了江南。

    她看着高高的宫墙讶然,没有令牌进不去,她又想着该找谁带她进宫。

    脑海中划过一个个在京的名字,考虑到李蹊爱吃醋的坏毛病,她转头去找了郑更,郑大人。

    平章台一如往昔,连寝殿前的秋千和槐树都分毫不差,

    徐翁年纪大了,头发花白,背微佝偻,他看着久违的云棠,不禁老泪纵横。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引着云棠往寝殿走,别的也不敢问,只是说,“娘娘舟车劳顿,先歇息。”

    云棠见不得老人家哭,何况是自小照看陛下的人,安慰道,“徐翁别哭,我回来了。”

    徐内侍哭着点头,泪湿满衣襟。

    云棠劝不住,只好哄人,“徐翁,我想吃炒栗子,在江南吃的炒栗子都没有你炒的好吃。”

    徐内侍连声应了。

    云棠宽衣入汤池,沐浴后在寝榻上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再睁眼时,已是暮色沉沉。

    她在衾被下舒展着身体,闻着空气里熟悉的四合香,有点想李蹊和日日安了。

    宫廷依旧,只是人好像都老了许多,太后娘娘多了许多皱纹,发间亦是落白。

    听宫人说,太后娘娘与陛下生气陆侯之事,总是不思饮食,也不愿意喝药。

    “赐座。”太后娘娘坐于上首,华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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