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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帑,不知能喂肥多少贪官污吏。

    尽管两宫争权几乎耗尽了母女情分,但张太后这次占了几分道理。

    祁无忧这年开始整顿吏治,意欲推行新的考评章程,拉锯月余无果,只有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

    于是,又有人试探,是否也为驸马建一座墓室。

    一时间,群臣纷纷侧目,又一齐等着祁无忧的反应。

    夏鹤的欺君之名一直没有大白于天下,所以尽管祁无忧御宇后并未追封他为皇夫,但在世人眼中,他还是她的丈夫,且是唯一的丈夫。

    祁无忧当年为一时意气,布散她和夏鹤琴瑟和鸣的风月,现在也依旧在民间口耳相传。久而久之,世人竟都信了他们鹣鲽情深。

    烈女不侍二夫,谁能说皇帝陛下不立皇夫,与仙去的驸马没有一点关系。

    即使祁无忧不情愿夏鹤跟她合葬,也该装装样子,说“不忍惊扰他的英魂,还是让他就这样长眠吧”。但她却冷着脸毅然否决。

    因负责监修帝陵的是深受隆恩的晏太傅,合葬一事很快翻了篇,不了了之了。只是这宫廷秘闻传到外面,就变成了皇帝陛下芳心易变,早已忘却故人,说的都是已经故去的驸马不配跟她合葬。君王薄幸,竟不肯给她唯一的夫婿留半块位置。

    后来礼部提议,苍溪石久负盛名,是建造帝陵宫室的佳选。折子递上来,祁无忧扫了一眼就准了。

    她要用苍溪石,自然是苍溪府承办修建帝陵的石材。从开采到运送,全落在苍溪府头上。

    府衙上下接了圣旨,全都喜不自胜,感念天恩浩荡,赏了他们这一祖坟冒青烟的恩典。等办好了传出去,也是一件大大的功绩。

    胥吏们齐齐望向他们的府君,但见夏鹤面无表情地接了旨,随手挂在案边,又若无其事坐下办公了,根本就是藐视国君。

    祁无忧说他不配与她同棺的讥言,他当然听说了。如此薄情悭吝,居然是一国之君。夏鹤想起什么夫妻之间生同衾死同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果然都是她御下的手段。

    “劳民伤财。”夏鹤拿着以晏太傅之名义发来的照会,随意扫了一眼,提笔一勾,放在一边,“从玉马山搬些石头运送过去交差就行了。”

    幕僚瞠目结舌。

    玉马山石也是能做营造用途的上好石料,且开采容易,但是远比不上苍溪石名贵稀有。原本京里给的期限就紧张,已经是明着为难他们。再这样交差,朝廷肯定会怪罪下来。

    果不其然,他们才一交差,京里对苍溪府的不满就化作了铺天盖地的弹奏,指责苍溪知府滥竽充数,欺君罔上。

    夏鹤很快上书,晏太傅的照会里说要用“苍溪石”,苍溪的石头,没说一定就是苍溪石。万岁体恤民情,绝非穷奢极欲的昏君,岂会劳民伤财大兴土木。难说不是有心之人居心叵测,假借修陵暗算陷害,挖个坑给他跳。若他真的交付苍溪石,才会触怒龙颜,陷万岁于不仁。

    外官非诏不得进京,夏鹤就这样跟朝廷你来我往。京官们对夏在渊的印象是一个奸猾狂狷、野心勃勃,深不可测的武臣。他的青云直上意味着祁无忧对他毫无凭据的信任,甚至放任。

    怀疑祁无忧养虎为患的官员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还会质疑她到底有没有御下的本事。

    他们想不明白,祁无忧怎么会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外臣如此信任。

    但南华殿的属官都知道,万岁那日看了苍溪知府的上奏,气得摔了本子,一晌午都没吃下东西。

    祁无忧翻着眼前不能再熟悉的字迹,的确气得七窍生烟,再无君王气度。

    是,她根本就不想修什么陵寝。可是怎么,全天下就他夏鹤一个人懂她,她的亲信、近臣都是吃白饭的?

    她就非他不可?

    祁无忧恨夏鹤这种近乎炫耀的姿态,遂大笔一挥:苍溪知府目无君上,罪无可恕。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既然你夏在渊那么爱民如子,就先罚你三年俸禄。

    夏鹤又送来一道折子,上面就四个字:谢主隆恩。

    祁无忧这一罚,京中的官员虽感到隔靴搔痒,但见到她还不算昏庸聋聩,将夏鹤骂了个痛快,也都见好就收了。毕竟罚钱事小,丢脸事大。

    但夏鹤这俸禄连一半都还没罚完,宥州就又生了事端。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京官们都无言以对:又是苍溪,又是夏在渊。

    更别说祁无忧的阁臣,简直叫苦不迭。

    却说夏鹤治下的准则之一就是禁欲。他升任一府之君后,渐渐不许士兵和官员狎妓,直至近日严令禁止。许多人因此找他的麻烦,甚至还包括失去生计的妓女。在其他同僚眼里看来,他兴建女兵是向君王示好献媚,废止营妓就是不知所谓了。他们就没听过一方将领连这个都要管的,简直是不务正业,上不了台面。

    御史台参夏鹤勾结蔡吉,掏空了宥州府的官本。后来不拘是地方官还是六部官员,都有弹劾他的。

    偏偏夏鹤所作所为,又都是祁无忧从前跟他共剪西烛时畅谈的抱负。他现在替她“以身试法”,看看会引发朝野多大的抵触,她无论如何都也不应该再忍心惩罚他。

    祁无忧克制着怒气,终于在成堆的弹劾夏鹤的折子中间翻出来一本与众不同的文章。

    这篇文章谈的是养廉银的后患,其高识远见令祁无忧心悦诚服。她看了开头,就忍不住翻看落款:王怀。

    这时,祁无忧脑中浮现出一抹朦胧的身影。

    是琼林宴上对她敬谢不敏的探花郎,一个孤高卓绝,清逸出尘的青年。一晃,好像有七八年没见过了。

    当年,祁无忧就听说此人风骨峭峻,不屑阿谀保身。连吏部尚书榜下捉婿,都被他严词推拒。可想而知,此人在官场上只有一再左迁的命运,早早地就沦落到了给夏鹤画像的地步。

    阔别多年,王怀的境遇似乎更不如当年。当然,人也世故了许多,不见当年傲骨,连偷偷给她塞本子这样谄媚的事情都好意思做出来了。

    公孙蟾在祁无忧身侧伏案写着批红,替她应付那些针对夏鹤的弹奏。她随口问道:

    “天子门生,怎么沦落到这个田地?”

    “陛下是指?”

    “你胆子大了,跟我装傻?”祁无忧噙笑,“王怀的文章,难道不是你偷偷塞进来的?”

    王怀如今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御史,别说面见天颜,就是给祁无忧上折子的资格都没有。他这一篇文章能摆到御案上,不知走了多少门道。

    “臣这也是爱才,有什么好文章,好人才,不能独赏,得进奉陛下啊。”公孙不急着下跪请罪,坦然一笑:“荀子有云:下臣事君以货,中臣事君以身,上臣事君以人。臣这也是力争上游。”

    说着,他搁下笔,给祁无忧讲起了故事,令她听得津津有味:

    这王怀的执拗傲慢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他俸银微薄,又不肯收钱替人写参本,而官场上下处处都要打点,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只能在市井接些代笔的活,什么书信、门联,有什么写什么。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生意”,不知写到猴年马月不说,一日教御史台的同侪看到了,他还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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