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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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说着,连给祁无忧的封号都拟好了,要她做他的仪贵妃。

    事到如今,谁都看得出萧愉是有心羞辱。若祁天成答应,势必被人耻笑卖女求荣。可他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未尝不可能卖女儿。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皇子,祁无忧就连他女儿都不是了。

    公主府里,晏青和公孙蟾都在。他二人俨然是读书人中的表率,所以在他们的有心推动下,南陵甚至京畿的士人都造起声势,不许朝廷将公主送去和亲,坚决反对接受这等屈辱的条件。一个户部的官员才一尝试提出和谈,就被蜂拥而至的太学生骂臭了名声,一时无人再敢贸然赞同和亲,两相胶着不下。

    另一边,许威恐怕巴不得把祁无忧送给萧愉,好给他外甥让路。所以就算他肯挂帅,晏青也决不放心。

    他道:“我虽已没有以一敌百的本领,但所谓吴王宁不敬书生,调兵遣将的自负仍是有的。”

    言下之意,竟打算向皇帝请命,以文臣之身拜将出征。

    公孙蟾不禁侧目,对他另眼相看。

    祁无忧也没想到晏青有这番决心和魄力,眼眶温温热热,一时很是动容。但她又是决不肯让他护在他后面的,所以又并未显露欣然接受的态度。

    悲喜交加之下,她冷然道:“若真有发兵的那一天,我亲自会会萧愉便是。他敢穷兵黩武,我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自祁玉堂那事了结之后,她再也没跟萧愉通过信。不曾想,再接触时真成了仇人。

    “殿下,”照水冷不丁进来禀报,面带喜色:“驸马回来了!”

    祁无忧派人出京后,再没接到过夏鹤的消息。这时她闻声立即起身,飞快地朝外走去。

    晏青和公孙蟾对坐着,眼睁睁地看着她似旋风般不见了。

    小别胜新婚,诚不我欺。

    公孙蟾稀奇地问向对面:“你还坐得住?”

    晏青看他一眼,一动不动。

    公孙蟾只得咳了一声,“不过夏氏父子凶多吉少,这驸马的确是秋后的蚂蚱了。”

    “前日云州送了道折子,将夏氏一族欺君多年的证据一一列了个清楚。他父兄若是战死,还能落下一点好名声。”

    但夏鹤还好端端地活着,就没有一死了之这么便宜的事了。

    晏青轻描淡写地抛出一桩大案,公孙蟾听完,一没想到夏鸢的威名是弄虚作假,二更没料到他的背后还有高人。晏青虽说得含糊,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夏鹤就是那个显山不露水的狠角色。

    公孙再一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木立了许久。

    他问晏青:“那你预备何时递给皇上看呢?”

    “你该说,这么大的事,我能压了两天,已是竭尽所能了。”

    晏青平淡地瞥了公孙蟾一眼,后者连连称是——只有这样说,之后到了祁无忧面前才好摘干净。非但不是乘人之危,反而是设法为替驸马遮掩,煞费苦心哩。

    而这事晏青本是按在手里,随时拿出来阻碍皇帝立太子的,现在倒是不用等了。怪只怪,夏鹤终于忍不住卖弄自己的本事,非要漂漂亮亮地平了这乱,所以给徐昭德送上了把柄。

    纯属自找苦吃。

    另一边,英朗跟夏鹤风尘仆仆踏入府门,因祁无忧面上还在跟驸马交恶,该有的排场一概没有,只有斗霜濯雪二人相迎。

    两厢一碰了面,霜雪便请夏鹤快快回主院里去见祁无忧,而并非书房。

    “不用先去更衣?”

    “那边自是都备好了。只是殿下早就等不及想见您,还是请您先回寝殿吧。”

    夏鹤听见祁无忧等不及,黯淡的倦容才勉强多了些安慰,跟着濯雪走了。

    斗霜则引着英朗回他之前暂居的值房休整。

    久别重逢,夫妻两个想先单独见上一面,真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觉得英朗排在后面是受了冷落。只是在他自己心里是另一种滋味而已。

    主院,祁无忧比夏鹤到得早些。一问他人才刚进府门,她便折回去在大殿后面沉着气转了几圈,让夏鹤在房中等了片刻,才姗姗来迟。

    几个月不见,少不了一番打量才好意思亲热。

    但祁无忧一打量,发觉夏鹤面容惫倦,眼里无光,一身肃然清冷。他刚凯旋,又与她重逢,但一点喜色也没有,只能是听说了父兄的变故。

    她讲话莫名没了中气,轻问:“你都知道了?”

    夏鹤点了下头。

    “亲族有难,我还以为你一旦知道了,就会马不停蹄地回去。”

    祁无忧说着,难免起了更多的心思,趁机旁敲侧击他到底是否夏元洲亲生。

    但夏鹤却道:“我总该先回来见你一面。”

    “为什么?”

    “因为不只父亲和大哥是我的亲人。”

    她也是他的亲人。

    夏鹤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主动上前将她拥进了怀中,越抱越紧。

    祁无忧稍一愣神,已经很久没有跟夫郎如此亲密。他身上多了许多陌生的干燥的味道,大概一路尘土飞扬,等不及回来见她。

    身世暴露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张贵妃一个亲人了,尽管她不怎么爱她。

    却没想过,原来夏鹤也是她的亲人了。

    是了,他们是结为连理的夫妻,夫妻怎能不算亲人呢?这时,他们更是只有彼此。

    祁无忧环上夏鹤的腰,和他依偎了起来。

    数月分离带来的生疏、几分对他的忠诚的怀疑,都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你的父亲和兄长遭此劫难,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于公于私,我都会想法子让你名正言顺地去。”

    祁无忧想,这次得让朝廷给他十足的兵力。至于她和萧愉的纠葛,说出来准能煽风点火。就算夏鹤只是为了男人的脸面,也会拿出十二万分的魄力和萧愉拼命。何乐而不为。

    可她先前不愿意领晏青的情,何至于到了夏鹤这里就有了撒娇的心思呢。

    祁无忧不想厚此薄彼,于是什么也没说。

    但她这样是厚了谁薄了谁,到了晏青和夏鹤眼里,却有各自的计较和见解。谁都觉得对方得了厚爱,自己受到薄待。

    萧愉意图强取,绝非不足挂齿的小事。祁无忧只愿意跟晏青商量,夏鹤难免认为她仍旧不拿他当自己人,更不必说她的男人。

    按他的脾气,一定忍不住冷眼责怪她张扬轻佻,非要给萧愉写那许多的信,招惹了这样一个男人。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口他早就舍不得开了,只愈发抱紧了她。

    *

    这些天,祁无忧每日前前后后零零总总加起来,也睡不了两三个时辰。夏鹤除了刚回来那天与她温存了一夜,后面都在不分日夜地研究梁国地势,只等她一声令下,随时开拔。

    一时聚少离多,倒也相安无事。

    祁无忧在朝堂上极力运作,祁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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