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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金枝》 30-40(第7/16页)
抬眼瞥见殿前人影晃动,宫女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时不时闯进屋里。
“外面吵什么。”祁无忧重重地放下碗,更没胃口了。
漱冰上前道:“殿下息怒,是燕雨那个丫头想见您,被照水拦下了,但这丫头死倔,还在外面求情。”
祁无忧想了一会儿,“是照水手下那个司灯宫女吗,拦她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漱冰出去传话,照水还在劝阻燕雨:“殿下今天心情不好,何况你还是去跟她提参军。你是不知道殿下一直反对郡主大兴木兰军吗?”
燕雨却道:“这么好的事,殿下怎么会反对呢。”
这时,漱冰唤她们进去,师徒二人都闭上了嘴巴。
燕雨从前在宫里就职掌长春宫的灯器照明,大小是个六品宫官,但没什么机会跟祁无忧面谈。她跟在照水后面行了礼,拘谨地低着头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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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无忧听说了她的来意后,脸色果然又差了几分。
“你这司灯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去参军。莫非是觉得官职太低,屈就了?”
燕雨忙跪下来,伏地答道:“奴婢绝对没有此等想法。朝廷征兵之前,奴婢是打算一辈子留在府里侍奉殿下的。读到征兵令之后……奴婢觉得到军中建功立业,更能为殿下尽忠。殿下将来握图临宇,号令天下,奴婢则愿受长缨,为殿下鞍前马后。”
漱冰濯雪都屏住呼吸,照水更等着祁无忧大发雷霆,准备赶紧跪下请罪。
但祁无忧安生地坐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得挺好。拿笔墨来。”
左右奉上笔墨,她写了一封亲笔信,又让人拿来了符牌,一并交给燕雨。
“拿着去武平大营吧。”
燕雨这才抬头,大喜过望,连连谢恩。
待她走后,祁无忧也没心情吃饭了,立马让人撤了席面下去。
漱冰道:“殿下竟然就这么成全了这丫头。”照水也自请管教无方之罪。
“一个两个心都不向着我,我留什么留。”祁无忧不开心的时候说话就刻薄:“她有建功立业的志向,我凭什么阻挠呢。真让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濯雪一听,症结果然还在夏鹤身上,不禁低下头偷笑。
如果祁无忧真不待见燕雨,大可以直接打发她走,让她自己找门路去。但她特意给祁兰璧写了亲笔信让燕雨拿去,还是有心关照燕雨一二,希望她能另谋高就。
漱冰和照水心如明镜,干脆放任祁无忧这刀子嘴说个痛快,气儿也就顺了。
但这公主府,祁无忧一刻也不想多待,立即出门去了兵部公署。
兵部的职官在廊庑和厢房之间来回奔走,工字型的院落一角就是李尚书拨给木兰军司的“堂屋”。祁无忧看了一眼,里面的职官正埋头印发征文。
皇帝钦点了祁兰璧襄赞木兰军征募,但所有的章程和开展还是兵部主理。李脩最看不惯牝鸡司晨,必定阳奉阴违,处处妨碍,单用一个“拖”字,也能拖垮小郡主。祁无忧不用想都知道,齐兰璧一定焦头烂额,首先就找不到带兵的主将。
她走回正中央的堂屋,尚书和侍郎们都在此办公,她平日也来这里点卯。
“李大人,丹华那儿进展如何了?”
李脩皮笑肉不笑:“这不,在翻倍地发征兵令。但一支像样的军队,哪里是她写几篇漂亮文章就能写出来的。”
祁无忧不动声色:“但我听说,祁玉堂自请到武平大营主持操练木兰军,令郎请命的奏章也递到皇上那儿了。李大人还不相信自家公子?”
功高望重的将领不会降格操练新兵,中下级将领得了李脩的暗示,都犯不着揽这个活。祁兰璧没有法子,但还有个同胞的弟弟祁玉堂可以依靠。
祁玉堂和祁兰璧都是成王的续弦王妃所出。虽是嫡子,但却行二,没能当上王世子。成王妃不甘自己的儿子矮元配生的一头,耳提面命祁兰璧拉扯自己的弟弟,给他找了这个差事。
而成王有意靠儿女亲家拉拢李脩,想把祁兰璧许配给他的独子李定安,一下就拿捏了李尚书的死穴。
李脩好不容易把李定安从云州弄回来,又让这逆子摆*了一道,怫然不悦。
“我自会想办法请圣上收回成命。殿下,还是你虑无不周。不趟这个浑水才是明智之举。”
祁无忧不置可否:“其实我近日想了一个法子,或许能说动皇上决定和议。大人听听?”
李脩姑且点点头,但念及她不久前才被皇帝驳了个体无完肤,并未对她的点子抱多大期待。
“其实沙天波率领的叛军势力不能小觑。我在想,如果能将沙军四处作乱的军情收集上来。早、晚各送一份军报到御前,假使叛军短短半月就连下数城,不消几天就能让皇上感到迫在眉睫。比起征伐萧广,平定内乱才是第一要务。”
“可这军报哪里来?不说各州迟迟未奏,就算他们写了奏表,也不可能掐点儿送过来。”
“先攒着不就完了。”祁无忧从袖中变出三封奏表,“实不相瞒,我派了人去宥州各城游说,暂且从地方官手上拿到了这三封。没走关津驿站,也没写日期,等后续攒到十封八封,就一齐分三天送到御前。”
李脩错愕片刻,反应过来,不得不说可行。逼一逼皇帝,他或许就急了。
祁无忧又说:“我派去的人李大人认识的,是已故雍州知府英浩的公子英朗。他办事可靠,您可以放心。”
“原来是英浩的公子。”李脩神色霎时肃然,“英公携率雍州全城百姓赴难,宁可被萧广斩断脊梁也宁死不屈,浩气长存。肉身的脊梁虽断,精神的脊梁却令天下人称颂敬仰。果然虎父无犬子,他的公子如此可堪大用,殿下知人善任啊。”
祁无忧付之一笑。李脩大概想说她还算深明大义,没有把忠臣烈士的后代当做面首荼毒。
她道:“不过有许威阻挠,和议必难推进。”这句话倒过来说,就是“想要议和,就得把许威解决了不可”。
李脩也认可地点点头:“还需要谋而后动。”
祁无忧一听,知道他要么没主意,要么有主意也不肯讲,于是闲话了几句便走了。
要真正取得这些老臣的认同并不容易。祁无忧走时又回头看了看角落里的厢房。
背阴的墙壁覆满了青苔,两扇门半阖着,露出幽幽半个门洞。门口木兰司的牌子倒是崭新,在整座森严沉厚的院子里极为突兀。
祁无忧收回目光,离开了兵部衙署。
木兰军初建之际,养兵陈兵是急务。她几乎第一个想到了夏鹤,他传授她的那番话,对这些第一次拿刀拿枪的年轻女子一定大有裨益。他一定很会教人。
但她很快想起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明知夏鹤动机不纯还任他予取予求,于是又决意不能将这个重任交给他。
可惜李定安这个纨绔更是不成。
祁兰璧看似娇娇弱弱,没有主见,其实她也不傻,知道李定安不是良配,才急吼吼跳出来替嫁。她宁可得罪她,也不愿嫁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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