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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皇太女》 150-156(第1/11页)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获罪因由:不敬文宣皇……
皇太女年纪尚幼, 但她有种幼兽般灵敏警醒的天赋。
这种天赋一部分继承自她父母的聪慧,另一部分则是在五年如履薄冰的伪朝生涯中硬生生积累下来的生存经验。
伪朝皇宫里,慕容氏的皇子皇女个个骄纵蛮横, 骨血里就带着荆狄未曾开化的残忍和不驯, 他们的母亲也同样来自于齐朝北方边境之外,哪怕在皇帝面前再如何温柔娇媚,面对皇宫里唯一一个异类,总是充满了攻击欲望和轻蔑警惕的。
很不幸的是,柔仪殿就是这个异类。
长乐公主从来不出柔仪殿, 但景昭偶尔会出去, 且不得不出去。一旦出去,就一定会遇见闻风而来的慕容氏皇嗣。
遭遇嘲弄和推搡是最好的情况,有时要挨打, 不过这些都可以忍受, 毕竟宫人们不敢真的放任小主子们弄死柔妃的女儿。
最令景昭难以忍受的,不是来自皇嗣们的排挤,而是宫妃们用团扇掩着嘴, 笑吟吟打量着她,然后轻蔑地议论。
“……听说很像她的母亲,中原的公主,用他们的话该怎么说?哦,‘狐狸精’,是这个词。”
“不是说齐朝非常讲究贞烈吗?竟然还活着, 看来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
“他们的男人和女人, 骨头都非常软,不奇怪吧——你看,听到母亲的名字, 她还在低着头呢,连头都不敢抬。”
“……”
年幼的景昭低着头,眼底浸满了泪水。
因为屈辱,也因为愤怒。
那些宫妃的谈吐是那么粗野,持宫扇的动作有种东施效颦的滑稽感。她们强装出来的优雅和排场,就像她们的丈夫慕容诩那样,具有暴发户般的粗糙和破绽。
景昭很想扑上去,抛弃永淳郡主的修养和仪态,抓烂她们可憎的面目,割掉她们尖刻的唇舌,哪怕像个披头散发的乡野妇人也无所谓——至少能够维护母亲、维护中原的尊严。
她强忍住泪水,忍得全身发抖。
——她不能。
慕容氏的皇嗣们打她,她还击,尚且可以勉强归入孩童间的争执。但这些荆狄的妃嫔们只是以言语羞辱她的母亲,她却不能扑上去,因为最终的后果需要母亲承担。
就像她曾经无数次躲在床帷深处演练过,该如何把袖中那根磨尖的银簪捅进慕容诩的胸膛,但始终没有捅出去。
做一件事很简单,如何收场才是难事。
这种过度的忍耐和思虑伴随了她五年时间,夜不成眠、辗转反侧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以至于时移世易,站在大楚的皇宫里,站在太后面前,她一眼就可以看透面前这个养尊处优的老妇人。
太后亲近的动作,心疼的话语,那些都不是假的。
但这是很不值钱的东西,真的假的都一样。
而她就想用这些最不值钱的亲近,交换走父亲赐予景昭最珍贵的东西。
景昭偏过头,仔细打量着礼王世子青白不定、带着惊惶的神情。
她笑了起来,神情天真,笑容清甜,就像个真正稚嫩的小女孩那样。
——就凭这个蠢东西,也想做皇太子?
她又转过头,看着礼王脸上微微僵硬的神情,笑容愈盛。
——或者是这个蠢东西?他也配?
然后她看着太后不甚好看的面色,心满意足地道:“皇祖母,你看,我一向很友爱手足的,您不用担心啦!”.
“最后一句话,是很多余的。”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皇帝袖手道:“对太后不要有太强的敌意,她是你的皇祖母。”
景昭的手顿住了。
她放下汤勺,请罪道:“臣有过,请圣上恕罪。”
皇帝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平静道:“孝之一字,可以把人捧上神坛,也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你年纪还小,不要妄想去触碰这条线。”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天下更不能有不孝的储君。
一个僭越孝道的皇储,天然便站在了礼法、规矩与朝廷的对立面。
景昭应声,又抬起头,很认真地问:“可是皇祖母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终究还是年纪太小,这点小花招在皇帝眼里就像一滩浅水,随时可以一眼看到底。
但皇帝并没有揭穿她,反而很平静地道:“那又怎么样?”
太后既不能号令百官,也不能调动兵马,所能依仗的唯有皇帝生母的身份。
但只要华阳宫大门一关,她的声音别说皇宫,就连华阳宫都出不了。
景昭想了想,小心道:“我很讨厌礼王叔,还有景煜和云华。”
皇帝说:“这点小事,就不用请示我了。”
景昭灰暗了一整天的心情,忽然就渐渐转晴了。
她很高兴,于是坐回椅中,继续吃自己那盏肉羹,吃得眉飞色舞,仿佛那盏肉羹是用礼王炖的。
皇帝不食荤腥,自然对女儿的晚点不感兴趣,随意翻着一本陈旧典籍,半晌唔了一声:“这本书拿去。”
景昭抬起头,确认父亲是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皇帝信手合上书,淡淡道:“你不是要赏景煜《礼记》?”
景昭用帕子沾沾唇角,接过茶漱了口,跑过去翻开一看,只见墨迹陈旧,字迹清隽,是苏大家批阅过的书。
她顿时有些舍不得,把书抱进怀里:“要不这本赐给我吧。”
皇帝瞥她一眼:“我可不会给你第二本。”
苏大家已是百余年前的人物,流传至今的手稿不多。皇帝手里有一些,还是因为近臣苏维桢的缘故——苏维桢是苏大家的重孙。
景昭支支吾吾地道:“我想了一下,景煜看这么好的书,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还是随便赏他两本雕版的算了。”
皇帝被女儿逗笑了。
紧接着他面色微沉:“不行。”
天子金口玉言,储君亦是如此。皇太女既然脱口许诺,就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一本书再珍贵,也只是一本书。
不值得皇太女因此而废弛诺言。
这个道理景昭也知道,只是一时见猎心喜,觉得名鞍配宝马、宝刀赠英雄,景煜的水平看这本书实在浪费。
她低头道:“女儿明白。”
又依依不舍地抚摸片刻封面,像一个慈母怜惜遇人不淑的女儿——全然记不住这桩坏姻缘是她自己一时冲动牵的线。
皇帝冷眼看着,哂然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乱许诺。”
就在这时,他的话语忽然一顿,挥手道:“你先下去。”
建元二年,景昭还跟随父亲住在宫里,即明昼殿的东偏殿。她沿着回廊走进殿里,招来两个女官一左一右念诵文赋,自己平躺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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