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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皇太女》 110-120(第4/16页)
一向很能把握分寸,景昭发话让她引着裴令之出入各处,她心里无论再怎么不情愿,做起事来还是力求尽善尽美、妥妥帖帖。
赴每场宴饮之前,穆嫔都会事先将宴会主人的基本情况、行事风格命人整理出来, 送到葆肃阁去。有些可说可不说的隐秘消息, 穆嫔也不藏私,当真一五一十告诉裴令之。
只凭她这份行事的手腕,就已经足够做个合格的东宫储嫔了。
裴令之点点头, 表示看过了。
陈国公是朝中最年轻的勋贵,今年三十出头。他父亲老陈国公是跟着皇帝起事的心腹爱将,单论旧日战功,不在昔日的谈国公之下,且他足足有四个儿子,前三个都是一等一的习武好手。
可惜的是,老陈国公以作战勇猛、身先士卒著称,起事时年纪较大,落了一身伤病,强撑着熬到建元初年皇帝登基,终于熬不住,伤病发作过世了!
不止如此,虎父无犬子,老陈国公的儿子们同父亲一模一样,早在开国之前就战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儿子里,较大的那个也是病痛满身,又死了父亲,悲痛之下匆匆承袭国公之位,没两年也过世了。
更糟糕的是,老国公夫人短短数年间丧子丧夫再丧子,连续打击之下,很快也过世了。
现任陈国公是老国公的幼子,连续送走三个兄长、父亲母亲之后,一直忙着守丧,丧期就没断过。好不容易守孝结束,娶妻进门,却迟迟没有孩子,终于在今年喜得爱女。
虽然在勋贵里算是年纪很轻的一位,但裴令之留神看了看,发觉陈国公的体魄并不像很健壮的模样,约莫也是过去留下的伤病作祟。
穆嫔和裴令之还是有点香火情的,瞅准机会小声和他嘀咕:“前两年陈国公和他夫人到处求子,京城周围的道观寺庙拜了个遍。今年总算生了个女儿,好歹是后继有人,不用再忙着纳妾求子了——”
她顿了顿,犹豫一下,最终说闲话的欲望压倒了一切,小声说:“国公夫人病急乱投医,据说去年给陈国公连抬了七个小妾进门,还被御史弹劾,说陈国公内帷不修,当时这事弄得很不好看,陈氏一族和国公府都快撕破脸了。”
七个小妾。
饶是裴令之见多识广,也不由得略感吃惊。不过等听到最后一句,反而明白过来。
老国公和前三个儿子都早早过世,如今这位陈国公的身体看着不像很硬朗的模样,从家族寿命上来说,免不得会令人猜度现在这位陈国公寿数能有几何。
如果陈国公没了,膝下又没有儿女,朝廷多半会指定陈氏族中血脉相近者过继到陈国公名下,继任国公爵位。
但这样一来,陈国公夫妇的利益就会严重受损。
——凭什么我们父祖两代死伤殆尽换来的爵位,就这样便宜了寸功未立的族人?
就凭他们也姓陈?
陈国公肯定不会甘心,作为他的妻子,国公夫人的利益同样会受到极大损伤——过继来的儿女,他没有自己的父母祖辈吗?就算抱一个小的从小养起来,鬼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
与其陷入这等生恩和养恩的争端,还不如抱养一个庶出子女。至少庶出子女孝顺嫡母天经地义,任凭说破天也驳不倒这条道理。
在陈国公夫妇的共同努力之下,国公府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生婴儿。狂喜的陈国公甚至等不到女儿满月,便着手将女儿记在国公夫人名下,迫不及待上书请封世女。
这说起来不合规矩,一般情况下孩子至少要养到五六岁,过了早夭的年纪,才好上书请封。
但陈国公府的情况不同。
从龙之功,耿耿忠心,父子相继搭进去四条命,这份功劳重到了极致,重到陈国公只要不意图谋逆,那么他不管犯下多大罪行,朝廷都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文华阁丞相们没有反对,皇帝没有反对,礼部当然也不可能刁难,很痛快地批了。如今名分已定,国公府喜不自胜,索性借着百日举行一场盛宴。
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国公夫妇根本舍不得抱出来给众人看。只抱着襁褓给裴令之与穆嫔,还有几位德高望重、长寿健朗的命妇看了看,说是要沾沾贵气和喜气,保这孩子平安长大。
宴会分为内外两部分。
外客由陈国公在外接待,内眷们则由国公夫人陪着入席。
未来太女妃身份最高、地位最重,所以裴令之和穆嫔被请上了最高处,然后按着身份、家世、长幼等依次排列下去。
内眷有男有女,尽管大部分还是女子,但终究有男子的存在。国公夫人十分细致,席位间挂起了半透的纱幕,若是格外谨慎的内眷,可以自己将纱幕放下;若是并不拘泥这些小节,升起纱幕即可。
当然,能受邀来到国公府的内眷,绝大多数不会在别人家的宴会上处处计较,纱幕大多升起,不少上了年纪的女眷们非但毫不在乎,还大胆地朝上首偷偷张望,意图多看两眼未来太女妃的模样。
谈国公夫人撇一撇汤盏中的浮沫,眸光垂下来,心想自家照微输的倒也不冤。
穆嫔忙里偷闲,叫妹妹过来,关怀了几句衣食住行,又悄声道:“殿下过问你们呢,要是有什么打算,就跟姐姐先说一声,我去殿下那里给你们求恩典——不管是想要姻缘还是前程,想好了就跟姐姐说。”
小穆娘子年纪还轻,听得姐姐问话,俏脸绯红,悄悄用目光去瞥最上首的裴令之,小声道:“姐姐,我……”
穆嫔在宫里待了近三年,眼光何等敏锐,当即警铃大作,轻咳一声:“佳时!”
小穆娘子扭扭捏捏地道:“姐姐能不能替我打听一下,储妃殿下还有没有兄弟。若是,若是有的话……”
穆嫔差点被她气个倒仰,点着她鼻子恶狠狠地道:“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有姐妹也行……”
穆嫔火冒三丈,当即开始四下逡巡,正待寻找趁手的棍棒,小穆娘子察觉大事不妙,一溜烟地跑了。
她暗地里磨一磨牙,转回头来,见裴令之正欲起身,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裴令之道:“人太多了,我出去走走。”
厅堂极为空旷,足以容纳所有内眷。然而一道道目光明里暗里全都汇聚在裴令之身上,来搭话见礼的人络绎不绝,实在令人疲惫。
穆嫔也觉得烦。
——凡是今日前来的内眷,就没有不想和未来太女妃搭上话的,但多方下注是高门望族的本性,太女妃未曾大婚,且又来自南方,将来受宠与否值得考量。
反倒是穆嫔,入宫以来长宠不衰,风光无限,与未来太子妃高下难分。若是只为巴结太女妃而疏忽了穆嫔,实在不妥。
所以,厅中每个人都在积极设法往裴令之面前走上一圈,同时本着多头并行的想法,从裴令之面前离开之后,一定要再去穆嫔面前走一圈。
穆嫔简直烦不胜烦,忙不迭地道:“我也去。”
雪后天寒,然而裴令之和穆嫔身边各跟着十八个宫人,加起来统共三十六个侍从,把二人围得风雨不透。
身边围着这么多人,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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