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50-6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皇太女》 50-60(第3/20页)

无边风暴。

    所有宫人都保持着极度的宁静,无声跟随在皇帝身后,梁观己适时躬身,将一把伞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撑着伞,缓步走下台阶。

    雨地里跪着数个身影,看见皇帝走近,连忙以头抢地,狼狈不堪,鲜血和着雨水一并从额间淌下,看上去无比凄惨可怜。

    跪在最后那女子不知被谁重重推了一把,发出一声柔弱的惊呼,跌在雨地里,露出一张美丽苍白的面孔。

    那是世间少有的殊色,尤其是点漆般动人的眼眸,足以令心如铁石的男人也为之动容。

    皇帝的目光一扫而过,旋即骤然凝固。

    梁观己急急跟上,下一秒看清了那女子的眉眼,甚至来不及掩饰情绪,面色骤变。

    皇帝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他看向那女子,声音冷若冰霜:“抬头。”

    雨地里的少女全身湿透,一寸寸仰起头来,分外可怜可爱,凝视着皇帝,一双美丽的眼睛如泣如诉。

    皇帝寒声道:“你是哪一家的?”

    跪在最前方的孟侯缓过一口气,立刻心中大喜,膝行向前:“禀圣上,这是老臣养女,小字媛媛。”

    媛媛立刻叩首,但那双眼睛仍然不肯从皇帝身上移开,仍然久久凝视着皇帝,一如故人。

    皇帝意味深长道:“养女。”

    梁观己半身冷汗还未落下,听得皇帝这简简单单两个字,顿时一颗心几乎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孟侯曾随皇帝起事,多年征战,自有寻常难及的敏锐。

    他压住内心惊惶,心知逃过一劫与死无葬身之地这两种命运便只在瞬息之间,强作镇定回禀:“媛媛是老臣袍泽遗孤,养育多年,便与老臣亲女无异。”

    “与亲女无异。”

    皇帝淡淡重复了一遍,血色淡薄的唇角倏然泛起笑意。

    所谓血亲父女,皇帝笑的时候,唇角弯起的弧度与皇太女别无二致。但同样的笑容,放在景昭身上,能够传达出很多种不同的情绪,出现在皇帝脸上时,却只剩下幽然的森冷与诡谲。

    “既然与亲女别无二致。”皇帝幽然道,“极刑之下,黄泉路上,可与你满门一道同行。”

    说完这句话,皇帝举步离开。

    孟侯冷汗淋漓,耳畔嗡嗡作响,皇帝的话落在他耳中,却慢了半拍才捕捉到皇帝话中的意思,惊骇无比,嘶声道:“圣上!老臣有罪,老臣有罪,但求圣上看在老臣随圣上征战起事的份上,饶过臣家中儿孙……”

    数个御前侍卫扑上来,如狼似虎按倒孟侯及其家眷,硬生生将他们拧过四肢五花大绑,往外拖了出去。

    一个小内侍急匆匆追上来,为首的侍卫认出那是梁内官新收的小徒弟,和气道:“梁内官有什么话?”

    小内侍跑得急了,连连摆手,抹了把雨水匆匆道:“师父叫我跟几位说一声——”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名叫做媛媛的少女。

    在孟侯等人倏然亮起来的目光中,小内侍歪着头,一字一句学话:“师父说,这姑娘长得好,很有福气,下手轻些,来日死后,其他人不必理会,唯独要记得给她好生安葬,不许胡乱拉去乱葬岗丢了,不能糟践她的身体。”

    话音落下,小内侍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美人面孔,似乎是想看出师父所说的‘福气’,最终却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蹦蹦跳跳踩在雨水里,小跑着离开了。

    皇帝撑着伞,在雨中徐徐前行。

    走过一座座庭院,经过一条条游廊,最终来到了明昼殿前。

    内侍宫人噤若寒蝉,全都垂手跟在身后,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浅,近乎于无。

    皇帝偏了偏头,转头看向檐外的雨。

    和宫人们的猜测不同,他并没有恚怒至极,甚至没有多少情绪。

    过往十年里,有很多人千方百计寻找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美丽少女,想尽办法送到他面前。

    孟侯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是最后一个。

    即使他为此处死了很多人,但那不代表皇帝本身多么愤怒。他的喜怒哀乐,早在十年前,就只牵系在一两个人身上,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挑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年来,他呈现给朝堂百官的所有情绪,都自有用处。

    只是今夜那个叫媛媛的少女,格外像她。

    当然,她的风姿就像绝世名画,无人能够描摹出其中一二。但哪怕空具三分相似的外形,都可说是世间罕见的美人。

    皇帝短暂地分神,去回想记忆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他不是在怀念故去的文宣皇后,从很多年前,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并不需要刻意形似的粗陋赝品来挑起他的回忆。

    他只是忽然提起了兴趣,于是开始回忆十年里见过的那些人。

    然后他摇了摇头,微微一哂。

    皇帝推开了明昼殿后殿的大门,步入殿中。

    层层纱帐飘飞而后垂落,遮掩住了皇帝的身形。

    一如往常.

    阶前夜色,清凉如水。

    皎皎月色越来越黯淡,天边乌云散而复聚,逐渐吞没最后一缕清淡的月光。

    夜色越来越浓,光影越来越淡。

    石阶上,景昭与裴令之并肩坐在那里,他们的距离很近,宽大袖摆垂落交叠,乍一看便像牵着手。

    方才他们说了很多话,于是现在他们同时选择了沉默。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一处,看着天边乌云变幻形状,像一角袖摆、一壶浊酒,又像一把团扇。

    随着月色被掩映在乌云之后,小院中的景象也越来越漆黑模糊,远处低矮的房屋与树木的枝杈构成许多奇怪的图案,远远看去有些可怕,像是乡野故事、鬼魅传奇中常有的场景。

    看着黑暗中的景象,景昭想说些什么,然而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什么都懒得说。

    就像她懒得起身回房一样。

    夜风清凉,白天的暑热褪去,现在无疑很适合躺下睡觉,想必一定能做个好梦。

    但景昭不想动。

    因为坐在对方身边,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只静静坐着,都感觉很好。

    裴令之也是这样。

    那片乌云掩住最后一缕月色之前,他们靠在石阶上,有意无意地说了很多话。

    最起初或许是试探,直到谈到他们的母亲,触及到对方为数不多的一点真心。

    然后他们开始聊些更轻松的话题。

    比如童年、比如兴趣、比如朋友。

    比如弹琴、比如写字、比如骑射。

    聊这些话题,可以让人轻松很多,也愉快很多。

    景昭提到她有很多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的玩伴,也提及有些玩伴的复杂心思与好笑举动。

    裴令之则提起他游历四方的见闻,也说起他即将要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