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100-11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平城》 100-110(第5/15页)

  “鼓励放牧垦荒……”

    他还欲说什么,就被步六孤乂截止了,“这便是问题所在,这些高车人是自蠕蠕余孽那归附而来的,习性与中原大不相同,骤然改革法度,他们会不会心生不满?”

    “那自是会的。”

    “既然如此,君子如何安民?”

    拓跋际一愣,叫他问住了,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被他的话牵着走,“高车人应当让高车人领着,鲜卑人应当让鲜卑人领着,这才合乎常理,不是么?”

    “……是。”

    步六孤家的娘子不知何时坐在了拓跋际身旁,月光皎皎,风拂轻纱,送香迷人。

    拓跋际愈发呆了,全然瞧不见月光旁燃起来的逆火。

    “臣在六镇有些旧部,不如将他们引荐给君子,让他们助君子一臂之力,可好?”

    第104章 桃儿

    齐国,建康。

    杨柳依依秦淮河畔,鸣蝉语语兰台夏长。

    建康宫城巍巍,阙楼高耸,投下的影都遮天蔽日,在夏日里,压得人心慌。

    萧泽身着绯衣,佩剑辞楼而下,与他并肩而行的人似是行了散,衣裳大敞,额上泛起的汗珠子格外多,皮肤下还有点点血瘢。

    看得人心生厌恶。

    “陛下最近又往宫中新纳了人,哎──”

    “你可小点声吧。陛下之事,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萧泽用手肘轻轻怼了怼他,示意他莫要祸从口出,又倏地想起这人行散,总觉着自己手肘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

    “殿下,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身旁的同僚满面愁容,“当今主上……您就不想想如何劝谏?如此下去……”

    “……我这做臣子的,只管忠心便是。旁的……”

    萧泽摇摇头,目露无奈,“都是陛下私事,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江山是陛下的江山。”

    “……你,哎,连你都说这种话,我看这齐国,哎……”

    同僚见劝不动萧泽,失望地拂袖,拱手而去,大有不愿同他为伍之感。

    同僚的身形渐行渐远,萧泽很是平静,微微笑着。

    他当然看得出来齐国江河日下。

    新皇因兄弟多早夭,先帝亦早亡,年少登基,行事荒悖,对朝中大臣稍有不如意便动辄打骂,酷爱金银珍宝,甚至干出去民间搜罗百姓财物,如若不上交足额便悉数打死的事来。

    满宫满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前些日子就有一位大臣因为被怀疑谋反,而被皇帝处死灭族,那同僚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来找他……

    也不知是自己找死,还是想让他死。

    萧泽暗暗垂眉,拨动着手上的佛珠。

    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远离建康的借口……

    幽幽叹了口气,仰头望向不知何时吹聚在一起的云层,晚些时候,想必会落雨。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都挡不住啊……

    ……

    绵绵的水汽被阻挡在阴山南麓,细雨洒白道,遥望草青青。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清风拂衣襟,拓跋际伸了个懒腰,微微抬眼,瞧了眼自己正襟危坐的阿兄。

    拓跋年还是一如既往地端方,今日已经在马上颠簸了十几里地,他的腰都不曾塌下来。

    可是端方又有什么用呢?陛下都言明了太子之位不会给他。

    拓跋际念及于此,心情愈发畅快了几分。

    三日前,拓跋聿将他们兄妹四人召至一处,还是为的是论委派谁前往怀荒安定新归附的高车部众。

    朝中心腹大臣悉数到场,就连他们的阿娘也自洛州赶了回来。

    这几乎是摆明了告诉他们,谁能将此事安排妥当了,太子之位便归谁。

    偏生拓跋聿那日对长生说的是,“长生,你是长兄,又袭郡王,不论最后是谁去,你都得好好帮衬着。”

    阿岁不去,祒儿还小,这重担,不就落在他一人身上了么?

    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拓跋际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覆上心口,等他成了太子,就请陛下给他与步六孤家的娘子赐婚!

    “阿际……”

    拓跋年温润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神,他自那一日与拓跋际不欢而散后,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僵。

    他其实吵完后亦有反思,自己作为兄长,对弟妹们确实有时会过于严厉,现在他们都已然长大,他态度其实不必非得如此强硬。

    “那一日的事情,阿兄先向你道歉。”

    拓跋年尽可能地诚恳,“阿兄……只是真心害怕你走岔了路子,储君之位……陛下虽沉静和随,可你怎不想想,她若真是和顺之人,怎能从太皇太后手中夺权?”

    “陛下到如今都未确立国储人选,便是心有顾忌,你这般大咧咧的话语,若是传到陛下耳中……这对你亦不利啊。”

    “龙有逆鳞,你还是注意些才是。”

    “……阿兄多虑了,小弟没生阿兄的气,那一日,小弟也多有不是。”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看向前方,都不曾给拓跋年半个眼神。

    显然他已不在乎拓跋年是否真的做错了,亦不在乎他的劝谏。

    “阿……”

    “阿兄,你看前面,有狼!我去射来,拔了它的牙齿,给你做几个把件玩昂!”

    拓跋年还欲再劝的话语就这样断在喉中,不听劝的人策马狂奔,弯弓搭箭,矢矢命中狼眼。

    怎得这般刚愎自用!

    拓跋年闷闷地锤了锤身下的马鞍,无可奈何地叱马跟上。

    ……

    权欲之箭,一旦沾染了鲜血,就只能用鲜血去不断喂饱它。

    拓跋岁拾起案上小刀,刀刃没入桃肉之中,浅红的汁水混着果肉‘咝’地一声冒了出来,让人不由得想起宰杀猎物时,自脖颈处不断滋滋冒出的血蘑菇。

    浅浅削了一小片,轻启朱唇。

    今年贡上来的桃可真酸呐。

    拓跋岁皱眉,将手中的桃子随意扔到一旁的盘中,取出丝帕擦了擦手,“将这些撤了,再给本郡取纸笔来。”

    算算时间,她那蠢二兄,应当也该到怀荒了。

    不过是个长的好看的女人说了几句好话,弹了几曲箜篌,就被哄得人也傻了,魂也飞了,什么都敢答应。

    拓跋岁冷笑一声,恰时下面婢子取来了纸笔,拓跋岁想了想,挥毫蘸墨,以拓跋年的笔迹写了一封书信,又自袖中取出印信,往信上一盖。

    一封几无破绽的拓跋年手书就此炮制而成。

    高车归附,为历练拓跋年二人,拓跋祎的部众晚七日出发。

    “去叫人骑快马,沿官道向北疾行,待至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