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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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三会

    ◎佛前孔雀要杀人◎

    魏国朔鼎元年,南地秋收毕。

    齐国太子亲率艨艟数千,横渡大江,北上伐魏。

    “君侯您小心些──”

    “怕什么!”

    战船固然不至颠簸,可这时节,江上风大,谁不是生怕一不小心失足自船上落下去。

    萧泽却反其道而行之,登临船头。

    他太清楚了,北伐看起来气势汹汹,然而这些军士哪还有当年刘裕在时的豪气。

    如此颓丧,焉能胜魏?

    唯见他自袖中取出一横笛,横吹《关山月》,军中乐师见状,纷纷鼓角和之。

    一曲毕,群情激。

    萧泽登临船头,长鞭指江:“今朝渡江,乃为收复失地,北入汉关,西取陇头,岂能怏怏戚戚?!”

    语罢,击楫而歌。

    年轻有为的君侯霎时间成了麾下将士们的主心骨,万分激昂,歌罢潮头慨而慷。

    短短三月,萧泽所率军众势如破竹,孤军深入,连克诸城,兵锋直抵虎牢关。

    洛阳危矣

    平城,广平王府。

    厅里几个中年男子席地而坐,面前都摆着大块的炙肉,各自抽出自己佩着的短刀,割肉蘸盐,举止粗豪。

    “洛阳那边高严不知出了什么毛病,来信都是含糊其辞,一问就是一切无恙,冯初改制又不见得停,莫不是洛州已经全都落在冯初手里了?”

    赫连归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就着酒水囫囵咽下去,含糊不清,“眼下南地又不知道发得什么风,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时候出兵呢?”

    南地北伐,朝堂中多少眼睛盯着那一片地方,原本还想去探问一二,现在也只好偃旗息鼓。

    拓跋宪没有多说话,状似不将赫连归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笑着切着盘中肉。

    赫连归迟迟不见他回应,已然有些急了:“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咱们这──”

    咚!

    话音未落,拓跋宪端起案上金杯,哐当一声,反着闷砸在桌案面上,琥珀色的酒水顺着杯口蜿蜒浸润在案上的波斯毯上,霎时间染暗了一片。

    浅色的眼瞳虎视眈眈地望着赫连归,里头的决绝叫人心惊。

    这下轮到赫连归怔住了。

    “殿、殿下?”

    他们筹谋这般久,几度犹疑,而今定下不过倾杯之刻,为免过于草率。

    “明日朝会,你便去请河南道行军大元帅之职。”

    拓跋宪抚着唇边胡须,盘算道:“倘若冯初真得了消息,传给了宫里,那太皇太后再如何胆大,也断不敢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你。”

    但大敌当前,冯芷君也腾不出手来处理他们,正好乘着平城空虚,杀她个措手不及!

    “倘若没传给宫里呢?”

    赫连归难以置信拓跋宪的大胆,他确实够行军大元帅资格,可这难保不出差错。

    “那就正好让冯家那小娘皮死在齐军手里!刀枪无眼,她冯芷君总不至于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拓跋宪换了个酒盏,“她不让本王好过,本王也不让她好过!”

    拓跋弭在时,拓跋宪确实是没什么野心的,宗亲贵胄,骄奢淫逸,皇位对他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有吸引力的东西。

    然而这女人,居然动着鲜卑改制的念头,在朝中得说汉话,用汉字,还让他们与汉人通婚!

    从前反抗激烈的人已经被她除得一干二净,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小要好的宗室子弟成为刀下亡魂。

    故而他后来收买人心,纠集党羽,在朝中周旋,就是为的有朝一日为他们报仇。

    至于国将不国,百姓流离那又如何!

    只要能让冯芷君死,管他洪水滔天!

    月已西垂。

    今夜是紫乌替拓跋聿守夜,她是个警敏之人,已是夜半,寝殿内传来细微的窸窣,她留了心,蹑手蹑脚朝屏风后走去。

    拓跋聿有些怕黑,历来会在床头明一盏灯。

    不知何时,拓跋聿坐起了身子,正靠在榻前盯着铜灯发呆。

    待紫乌进去,叫她给唬了一跳。

    紫乌轻步上前,气音劝问,“陛下这是怎么了?离上朝还有些时候,再睡一会儿吧。”

    拓跋聿摇头,年轻的帝王在灯下,寝衣披发的模样格外温软,“我朕睡不着。”

    “齐兵兵锋直指洛阳那可是我南方重城。”

    她惯不在人前说真心话。

    是为城,还是为人?

    “洛阳,有小冯公坐镇,应当出不了岔子的。”紫乌宽慰道,“小冯公乃天人降世,寻常刀兵哪里伤的了她。”

    拓跋聿苦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人降世,不过是凡人苦强求。

    她清楚,她比谁都清楚。

    冯初不是神,是人,她也会受伤、会疼也会死。

    拓跋聿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继续想了。

    “去、去将朝中官员的名册拿来。”

    她当真无力,身在平城,心在洛阳。

    所能做的,怕是也不过微薄

    拓跋聿的眸子霎时间变得晦暗。

    阿耆尼,你不能再欺朕了你说过,要平安归来的。

    朝堂上的争噪喋喋不休,拓跋聿望着大半个朝堂,只觉得空。

    她的国度,她的城邦,她的子民,她的人。

    她却像个旁观者。

    拓跋聿握在衮服下的拳头松了又紧,余光频频瞥向身后垂帘。

    冯芷君在朝堂上的地位越发不可撼动,拓跋聿厚积多年,越接触政务,越深思熟虑,越觉着她有如一座大山。

    既是大魏依托的屏障,也是她难以逾越的存在。

    从她手里抠出的每一点权力,拓跋聿都会胆战心惊。

    这场战役,对魏国而言,很重要,这不单单关乎南地能否长治久安,大魏能否中兴长祚。

    更关乎着朝堂往后的局势。

    冯芷君不到死的那一刻,是不可能心甘情愿交出手中的权力的。

    拓跋聿多年沉思所悟的政治嗅觉在此时终于破茧成蝶,“诸位爱卿,还请肃静。”

    多年在朝堂上少有言谈的少年皇帝一朝开口,竟真让众人就此静了下来。

    “祖母,孙儿有一言。”在朝中众臣面前,她依旧会唤她祖母,事事请示,好似恩怨情仇不过过眼云烟。

    “孙儿以为,刘大人所言有理。”拓跋聿开口先是赞同了刘仁诲的言论。

    “应将河南一带,洛、东豫、北豫、广等诸州合设河南道行台,由洛州刺史冯初兼任行台尚书令。”

    冯初作为既有能力,又在她与冯芷君二者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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