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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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脑:“那阿耆尼觉得,长安和洛阳,哪个更适合作国都?”

    说完就觉着自己又犯蠢了。

    冯初哑然,瞧出小皇帝的尴尬,顺着她的话道:“依臣拙见,于大魏而言,北强于南时,洛阳好过长安,南强于北时,长安胜过洛阳。”

    “为何?”

    “陛下不妨自己想想?”冯初再度提起笔,朝着她歪了歪头。

    小皇帝沉思时,府上门人前来通传:

    “君侯,杜大人前来。”

    “快请。”

    冯初说完,瞧了眼拓跋聿,沉思中的人心有所感,抬起头:“朕不方便出现在她面前么?”

    她的心思太过敏感细腻了。

    冯初摇摇头,浅笑,“陛下乃一国之主,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真要论不方便,那也得是她不方便。”

    “杜郎性格洒脱,若是言语冲撞,陛下莫要同她计较才是。”

    “陛下仁德明义,才不会同微臣计较呢。”

    人未至,声先闻,“臣京兆尹杜知格,见过陛下。”

    “免礼。”

    早在初见之时,拓跋聿就仔细打量过杜知格,样貌清俊,风雅温和,进退有度,着实讨喜。

    冯初和太后对她都赞赏有加,偏生她看得不甚欢喜。

    毕竟她与冯初并肩而立,是个人都会觉着二人相貌才学相配至极。

    冯初即将双十年华,还未婚配,朝中要为她说媒的人并不少

    甚至已经有流言说冯初心悦杜知格,杜知格的奏疏都是冯初写的,她是在为以后的夫婿仕途铺路呢。

    说的那叫个有鼻子有眼的。

    拓跋聿越发看杜知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关中,还得你自勉励之。”

    “下官知晓的。”二人谈话说的隐晦,拓跋聿听得云里雾里,“待此事尘埃落定,下官便请辞还乡。”

    请辞还乡?

    拓跋聿当即坐直了身子,“卿正值壮年,缘何请辞?”

    她与冯初走得近,心中酸涩是一码事,有才干的臣子骤然请辞,那是另一码事。

    “陛下有所不知,”冯初开口替她解释道,“杜郎若非家中变故,是断不会来官场上走一遭的。”

    “微臣应了她,她帮微臣做事,微臣助她踏遍大魏山川。”

    倒对她志向这般上心么?

    冯初还与杜知格说了些什么,她却听得不大清了。

    圣人难为,贪爱,方是人之常情。

    二人相谈良久,冯初去送杜知格,春光灿烂无限好,暖阳般的人物,瞧见了,就不想离开了去。

    她相送着她。

    她目送着她的背影。

    分不清孰近孰远,模糊了视线,最后看不清来人,也看不清自己。

    “陛下?”好端端的,怎么又垂泪了?

    拓跋聿由着她带着自己入内,遣散了婢子,揩拭泪水。

    “阿耆尼”

    “臣在。”

    紧咬着唇,半晌不语的小皇帝总算肯开口,冯初松了一口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当真──

    猝不及防被人抱了满怀。

    腰间扣住的手越来越紧,冯初霎时间慌乱,“陛下?”

    “你你”

    你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的?!

    她想如此对她张牙舞爪,又害怕彻底惹恼了冯初,以后眼前人日日同她冷眼相待。

    只能将腰间的手收得更紧、更紧

    “陛下臣要喘不上气了”冯初不晓得这小皇帝发了什么魇,无奈道,“臣、嘶──”

    锁骨处传来微微的痛楚和濡湿。

    拓跋聿在咬她?!

    “陛下!”

    冯初又惊又气,一国之君,怎得如此不成体统?!

    “阿耆尼”她到底松了口,扣在她腰间的手依旧很紧,脸埋在她肩颈处,不敢瞧她。

    冯初恼极了自己的性子,为何这人声音委屈些,就不愿对她疾言厉色。

    “朕就是心慌”

    冯初气笑:“心慌有太医令,臣又不是药材。”

    “是阿耆尼不是药材。”拓跋聿哽咽,是她的错,是她克制不住心中贪爱。

    “阿耆尼”

    她松了手,不愿让冯初为难。

    又害怕她哪怕低着头,杵在冯初面前,就已经是一场为难。

    “陛下今日如此无状,总该给臣一个说法吧?”

    冯初遭她轻薄,气恼归气恼,仍是克制着的。她如何也想不明白,本来好好说着话的人,忽然就毛手毛脚起来。

    “朕、朕妒忌她。”

    拓跋聿迟疑少许,将话冲出了口。自小到大,她的性子虽然越发内敛,在许多事上却是实打实的手比脑子快。

    在冯初面前,更是坦诚到近乎赤裸。

    妒忌她?

    “杜郎君么?”冯初被这直挺挺的剖白惊在当头,甚至都忘了,自己合该气愤的。

    “是。”

    拓跋聿克制住心中酸涩,不情不愿,“你看重她。”

    “臣日后要给陛下举荐的人多了去了,陛下打算一个一个含酸拈醋么?”话甫一出口,冯初就觉着不对──自己这算是默认了陛下对自己心存爱慕么?

    “臣失言了,请陛下责罚。”

    连忙撤开身,向拓跋聿行礼,试图寻回自己的风仪,找补道:“臣方才只是担忧陛下此举,会令贤才埋没,并非──”

    “朕知道的。”拓跋聿擦干泪水,声音低沉,似是怕冯初不信般,再度说了一遍:“朕知道的。”

    冯初公忠体国,对自己并无私情。

    她知道的。

    她早就知道的。

    “朕朕只是觉得你们俩个,甚是相配。”拓跋聿苦涩笑笑,“朕年岁小,一直以来,都是阿耆尼对我好、照顾我,呕心沥血,朕都看在眼里。”

    “朕知道,朕哪怕有了这么个皇帝的位子,也不过是个空壳,若不是姓拓跋,怕是半点也入不得你的眼。”

    失意的帝王格外脆弱,摇曳着冯初的心脏,蓦然一疼。

    “杜大人与卿年岁相仿,才情好,风度翩翩卿若是有意,朕,朕可、可亲自、”

    拓跋聿用尽了平生气力,可怎么也说不下去‘亲自请太皇太后懿旨赐婚’。

    “陛下为何会认为臣与杜大人有私情?”冯初面上不显,“是哪处传来了风声么?”

    “是,且、且”且就连她也觉着,她俩人登对。

    “陛下既已御极天下,便不该自怨自艾。”冯初不愿予她妄念,又无法眼睁睁瞧她消沉。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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