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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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言说此刻的心情。

    仿佛雨水骤冻,化作一场雪,落进身体里。

    在此之前,时闻一直有被爱的错觉,也笃信她与霍决之间的羁绊独一无二。

    毕竟他们实在太年轻,彼此陪伴的时间,占据人生将尽二分之一。

    她知道霍决与其他人不一样。她曾经不在乎,觉得这无关紧要。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霍决心中分量也不一样。

    他们并非简单的喜欢或不喜欢,抑或浅薄的见色起意。而是像两株根系交缠的植物,有着更深层、更复杂的轇轕纠缠。

    或许,确实是不一样的。

    但这份不一样,细细推敲起来,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等同几多价值呢?

    大抵就如钻石里掺了一把玻璃渣。隔着展示柜远观,浮光跃金,熠熠生辉。等到真正靠近了,拿手去碰,又会戒损、流血。不纯粹。

    人就是这样,投入得越多,越经不起失去。

    她原先懵懂。是霍决逼她早早开了窍。自以为有多不同,其实拨开伪饰,不过荆棘丛中雪花一捧,镶金笼中鸟雀一只。

    她没有立场评断他的对错。也没有什么要拯救他脱离深渊的计划。就只是看着,听着,慢慢理解了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然而理解,不等于甘愿接纳与承受。

    事到如今,惟有安慰自己。

    还好。

    还好。

    幡然醒悟,及时止损,永远不迟。

    怔怔看雨,不知过了多久,绾髻的侍应姑娘提灯上楼,温言提醒,“客人,车备好了。”

    雨下得比来时猛烈。

    她沿着原路返程。疏阔幽曲,绿里一切都在休憩。衬得方才的惊心动魄都似梦幻泡影。

    黑色辉腾将她送回CBD大厦地下停车场。皮肤管理中心的店长引她回46楼,一路察言观色,并不多话。

    筱林的项目还有几分钟才结束。时闻没有直接过去找她,将运动套装换回缎面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嘿!”

    她脸上还沾着水滴,肩膀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闻闻!你就是时闻,没错吧?”

    时闻诧异抬头,镜中映出一张湿漉漉的昳丽面庞。

    旁边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子,浅栗色长发,方圆脸甜美相,携着一股浓烈纯欲的晚香玉气息。

    “好靓!”

    女子巧笑倩兮,声音娇柔,自来熟地与时闻在镜中对望,“怪不得Lawrence这么疼你,一直藏着不让见。我费了好大劲才找来的呢。”

    见时闻沉默没反应,她也不恼,还十分亲密地轻搂对方肩膀。

    “啊,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吧?我姓俞,俞天心。最近回来云城没多久,好多地方都不熟,以后能常常找你一起玩吗?”

    时闻不动声色地挣了挣,回头与她对视。

    俞天心毫不在意遇冷,旋开唇釉一边补妆,一边自顾自道:“听说你跟霍赟关系也很亲近,我之前也一直在跟他见面,最近才换成Lawrence。”

    想起什么似的,她言笑晏晏,“Lawrence人可比他哥有趣多啦,做事也活泛。以后当老公不会那么闷。不过我跟他们相处下来,总感觉他们关系不太好,你们平时会一起玩吗?你跟他们兄弟两个。”

    “我不介意哦。三个人一起玩。”俞天心俏皮地眨眨眼,压低声音,暧.昧暗示。

    “或许再加上我男朋友。我们四个人。他长得虽然没有Lawrence那么帅,但听话很多,很好欺负。”

    一日之内接连而来的冲击太多,时闻已经感觉不太到什么震惊之类的情绪。只似笑非笑淡淡看着,耐心等俞天心继续说完想说的话。

    “别这副表情看着我呀。”俞天心语调上扬,“太可爱了,我会忍不住想亲你啦。”

    她合紧唇釉,么么地抿了抿嘴唇,又难掩雀跃地探身靠近,“周六我们讨论订婚宴的事。我顺便帮我男朋友办个派对,庆祝他戴项圈一周年。你要不要跟Lawrence一起过来玩?”

    周六。

    周六是时闻的二十岁生日。

    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

    “抱歉。”时闻笑了笑,礼貌地将手挡在对方肩上,侧身后退拉开距离,“你认错了。”

    俞天心不解,长长地“欸——”了一声。

    “佳偶天成,预祝你们订婚快乐。”时闻毫不拖沓,落落大方颔首告辞,“虽然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

    雨中半山。

    被雾晕环绕的树木,纤细,硬朗,款款立于悬崖边。抵挡住向上漫溢的海潮。

    雨天昼与夜的界线很模糊,时闻抬头看一眼挂钟,才发现已经时至傍晚。

    这个挂钟是时闻在一个先锋艺术展上买回来的。形式大于功能的溢价作品。整体外观如同流淌的海浪,玻璃加蓝宝石的软雕塑,以一种超现实主义的角度斜斜悬挂于墙面。表盘刻度错乱,与现实时间对称相反。

    一眼望去,容易令人分不清黎明黄昏。

    时闻想了想,还是搬了张椅子,踩上去将挂钟摘了下来。

    双开门从外面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动。她坐在地毯上整理杂物,没有回头,默默承受身后那道目光的注视。

    霍决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束新鲜芍药。不是精致的商业包装,只简单扎着一层牛皮纸,像是亲自从花房采撷而来。

    他身上衣服还是出门时的那套。款式面料细节都对得上。大抵是因为今日没有跟俞天心碰面,没有染上晚香玉的气味,所以没必要换。

    洞虚真人

    时闻扫一眼他的左手,波澜不惊问,“拆线了?”

    霍决“嗯”一声,拿起行李箱里的挂钟,随意拨弄着表盘的时针,嗓音低沉问:“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他明知故问,时闻照答,伸手想要把东西拿回来。

    霍决用了点力气,没让她如愿,“离你生日还早。”

    算了。

    时闻松手,不与他争,语气淡淡道:“我今天就走。”

    霍决眸色暗了暗,单手按住行李箱,动作很强硬,口吻却是刻意为之的轻柔,“怎么了,生我气?嗯?”

    时闻摇了摇头。

    彼此目光一浓一淡,在冷气里对峙。

    “生日愿望。”时闻突然开口,“我能不能现在就许?”

    霍决没表态,无声揣度着她神情。

    “我们分开。”时闻平静道,“你留在亚港,我自己去伦敦。你以后,不要再过问我的事。”

    沉默像灰尘一样落在身上。

    霍决下颌收紧,骤然间有几分阴晦意味,但没有立即发作,语气尚且平和,“别说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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