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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当她可以操纵反派少年》 100-110(第16/25页)
周身被法术清洁, 那些杀掉长老的点点血迹,从修仙界赶过来、沾染上魔界风沙的衣物, 都变得干干净净, 一如从前他清洗之后,挂在竿上飘飘荡荡轻柔的衣裙。
柔软的、又冰冷的。
黑暗中, 少年的手轻轻抬起,他的手腕结了狰狞暗色的疤,锁灵铐留下的伤痕不是能轻易消除的。
他似乎很是犹豫, 又有些胆怯, 害怕吵醒了她, 亦或者惹得她不快。
但在知珞感觉到温度下降, 将额头贴在他脖颈处时, 燕风遥还是落下了手臂。
他的手掌原本是刚好碰到她胳膊的衣物,虚盖着, 手臂倒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背部。
整个山洞都弥漫着心跳声,一声一声,急促不已。
等了一会儿, 燕风遥才抬起另一只手,终于形成相拥的姿势。
他低下头,下巴一下子就碰到知珞的头顶。
燕风遥移了移,变成脸贴着她的发顶,毛茸茸又柔顺冰凉的青丝,还有她呼吸带来的一起一伏,不知不觉他的呼吸频率都跟她相贴近。
他需要想的问题还有很多。
此事本就有很多疑问。
比如,她对他的喜爱,还不到她能够干脆利落地抛弃修仙界的一切——虽然她并不在乎的一切名利,来到魔界。
知珞做出的事更应该是因为心底的那么一点儿不舍,问一句:“那你还能留在修仙界吗?”
这是她最大的挽留了。
如若他那时还未挖出魔种,亦或者已经入魔,说:“修仙界已经无法接受我了。”
如果她感情再深一点,会问为什么?
但不论如何,结局都会是知珞一脸淡然地说再见。
因为燕风遥又不是死了,在她看来,分离这种事实在不算事。
现在,她却来到了魔界,没有提修仙界的任何事。
她对他的半分留恋就值得燕风遥反复咀嚼,却从未妄想过她能回以同等的爱意——那样就不是知珞了。
所以她来到此处,定有要事。
他能做什么呢?
作为魔界之人,他是不是能够帮助她?
燕风遥思绪微滞,又控制不住地想起白日。
魔种在激烈地反抗挣扎,他的心口处破开一点,血流如注。
忽的,昏暗的山洞突兀地透出一丝光亮,接着是无数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将他面前的阴暗驱散。
这不是幸福,这是痛苦,那光线只会让他感到灼烧。
随后是少女的衣摆,她的剑,还有她那双比阳光柔和,又比月亮多几分光亮的褐色眸。
她的周身都镀了一层金灿灿的柔亮。
知珞不会想到,在他眼底的少女是这样的,几乎灼烧了他。
燕风遥的确为她的到来、他们的见面感到喜悦——这甚至是他受刑时的“遗愿”。
但奇妙的是,看见知珞的一瞬间,那第一时刻,他产生的并非正面的愉悦依赖。
而是痛苦。
无穷无尽的痛苦,撕咬着心脏的痛苦,功亏一篑的痛苦,抛弃一切的痛苦,还是回到这罪恶之地的痛苦。
不知为何,从魔种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少年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麻木的人偶,他能够忍受极刑,甚至在师父无情抛弃他后,还能理智地算计。
因为魔种而被修仙界唾弃,那一日,他不知听了多少辱骂。
就因为他天生的、无法改变的魔种。
燕风遥居然也没有愤恨,连往常经常弥漫心间的恨意残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这件事,并没有感到不公,不会感到愤愤不平,他就像变成一个人偶,对周身的一切都变得迟钝,只剩下脑子在转,全部的心神都记挂在远处的少女。
心变得很窄很窄,只框的下知珞。
情绪感情也变得很是稀少,只留给了知珞。
直到他在魔界看见了对方。
他才感知到伤口之外的痛意,心上的痛意。
为什么?凭什么?
他使用的残暴手段都是对着妖魔敌人,从未杀过有善意的同门,甚至不断为宗门完成任务,有需要斩杀的妖魔,也是大多数交给他来做。
他是魔界之人不代表他就要为金初漾那几个徒弟赎罪。
他有魔种不代表他就知晓,不代表他不能挖掉它。
分明你们连剑骨都不会自己去主动探查,怎么就默认他知道自己身负魔种了?
分明是你们大发慈悲地说魔界的普通人与魔修不同,难道他进入宗门前不是普通人吗?
分明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只是将他关押在黑悬海自省,又要使用腌臜手段夺取他的性命。
那股痛苦与恨意一同涌上,快要将他淹没溺毙,恨不得杀光当时的所有人。
“你还真在这里。”知珞开口,像是不太温柔地把他从海里钩出来,还晃了晃甩水。
她的神情有股微不可查的满意。
也许是魔种的缘故,也许还是他自己的缘故,对修仙界狠戾的凶意根本压制不住,却从中硬生生破开一点喜悦。
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这是要自.杀?”她问,语气并无担心,反而是单纯的困惑。
他在想当时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才会让她产生困惑,问出“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这句话的。
夜风习习,燕风遥感受着她的呼吸,灵力运转,很快便发热。
少年本就体温高,这下更像个火炉,知珞眉眼微松,睡得更熟。
他在她因梦轻轻皱眉时,一下一下拍过她的背,只控制在一小块位置。
他还在想他为什么提不起心思去探求知珞行为上的疑点。
——没关系。
燕风遥一边安抚般轻拍她的背,一边靠着她的额发,眼睑半阖,安静地随意看着地面某一点。
没关系。
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因此捡起了他,没有丢下他。
那么就是最好的。
*
十二月宗。
几个耳熟能详的长老在深夜死亡——这件事震惊了宗门上下。
有人颤颤巍巍说出他目睹了知珞在清晨离开宗门。
那些长老虽然有剑伤,但不可能一口咬定就是知珞。
“所以知珞呢?”令之欢语气轻缓。
“我就是离开了宗门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舒凝用衣袖掩住脸轻笑,虽是极其温柔的动作,可她那双眼睛明晃晃的戏谑。
剩下的几个长老因为没有利欲熏心,不会去主动掌握,所以没什么权力,一直被压着,上次的燕风遥事件,他们的意见也毫不重要。
不过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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