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宴: 第131章【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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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多日而有些僵硬,当看到府卫手中的黑布袋时,那平静的眼中似乎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转瞬即逝。

    楚世安依旧沉默地看着。

    两名府卫动作麻利而无声,他们没有粗暴的拉扯,只是上前,示意性地扶住了黑影的手臂。

    黑影没有任何反抗,配合的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一刻也不曾犹豫。

    布袋口迅速收紧,扎牢。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一个原本有血有肉、承载着巨大“秘密”的人,就这样被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色口袋,变成了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楚世安最后看了一眼那在地上微微隆起、再无动静的黑色布袋,眼神复杂难辨。

    他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两名府卫立刻抬起那沉重的布袋,步伐沉稳地跟上。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地牢幽深曲折的通道,避开所有可能的耳目,从天督府一处极其隐秘的侧门悄然离开,一辆蒙着厚布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外。

    布袋被迅速抬上车厢,楚世安翻身上马,两名府卫则坐上了车辕。

    马车在寂静的玄武大街上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而压抑的辘辘声,很快便消失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

    马车一路不停,径直驶出了帝都高大的城门,守城的卫兵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并未阻拦盘查。

    马车继续前行,直到远离官道,进入一片荒凉偏僻、杂草丛生的乱葬岗。

    此时,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但大地依旧被深沉的墨蓝色笼罩,寒意刺骨。

    马车停下,楚世安和府卫跳下车。

    两名府卫动作熟练地在乱草丛中寻了一处稍显松软的土地,开始挖掘。

    泥土被铁锹翻起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旷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坑很快挖好,不深不浅,两名府卫将那个黑色布袋小心翼翼地抬入坑中,放平。

    楚世安站在坑边,低头看着那被黑色布料包裹的、模糊的人形轮廓,久久未动。

    两名府卫拿起铁锹,开始填土,冰冷的、带着潮气的泥土一锹一锹地覆盖上去,渐渐掩埋了那抹神秘的黑色。

    当最后一锹土落下,地面微微隆起,但看不出太大异样,两名府卫完成任务,默默退到马车旁等候。

    天边那抹鱼肚白已经扩散开来,驱散了些许黑暗。

    楚世安独自一人,站在那座新起的、毫不起眼的土包前。晨风带着寒意吹起他黑色的衣角,他沉默地伫立着,目光沉沉地落在那片新土上,仿佛要穿透泥土,再看一眼里面的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荒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永恒。

    当第一缕真正的晨光刺破云层,照亮远处帝都巍峨城墙的轮廓时,楚世安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再看那土包一眼,步履沉稳地走向马车,翻身上马。

    “走。”一个简单的字,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沐浴在初生晨光中的帝都驶去。

    楚世安的身影端坐马上,背对着那片迅速被抛在身后的荒凉乱葬岗,逐渐融入帝都城门洞开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只有那座低矮的新坟,孤零零地立在乱草丛中,很快便会被荒草彻底掩盖,仿佛从未存在过。

    帝都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普照,而昨夜的秘密与亡魂,已被永远埋藏在这片无人知晓的荒土之下。

    永隆二十年,八月。

    大漠的夏天,酷烈得如同熔炉。

    天空是刺眼的、毫无杂质的蓝,阳光毒辣得仿佛要将大地烤化,热浪从地面蒸腾而起,扭曲着视线,连戈壁滩上最顽强的骆驼刺都蔫蔫地垂下了头。

    这个月,任久言年满二十,弱冠之年。

    在褚国,男子二十行冠礼,是成年的象征,是人生重要的里程碑,本应宴请宾客,接受长辈祝福。然而在鸿滇新城,在风沙酷暑的边陲,没有宴席,没有宾客,没有祝福,甚至,连他自己都似乎忘记了这件事。

    只有述律然,在某个夜晚清点物资名册时,无意中瞥到了任久言的生辰记录,心头猛地一震。

    这一日,任久言依旧在天未亮时登上了城墙,述律然犹豫再三,端了一小杯算不上上好,却是军中难得的茶水,还有一小碟干果,默默跟了上去。

    城墙上热浪滚滚,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任久言的身影在蒸腾的热气中显得有些模糊。

    述律然走到他身边,将东西放下,声音有些干涩:“任大人,今日…是你的生辰。”

    任久言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固执地望着东方,仿佛没有听见。

    述律然看着他被晒得通红脱皮的后颈,看着他倔强的侧脸,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

    他笨拙地将茶水递了过去:“…弱冠之年…按你们中原的礼数…该…该喝碗酒庆贺一下,任大人既然不饮酒,总归还是要喝杯茶的。”

    任久言终于缓缓侧过头,他的眼神落在述律然手中的茶盏上,又缓缓移到述律然脸上。

    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任何过生辰的喜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汹涌的悲伤。

    那悲伤浓烈得,让述律然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颤。

    任久言伸出手,没有去接茶盏,而是轻轻拂过身下被烈日晒得滚烫的城砖,指尖感受着那灼人的温度。

    “是啊…二十了。”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那空无一物、只有热浪扭曲视线的东方地平线,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笑容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和固执:

    “他说过,要回来给我行冠礼的,他说过的,他从不曾骗我,他会赶回来的。”

    话音落下,他转过头,不再看述律然,也不再说话。

    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在灼热的阳光下,似乎又绷紧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化作穿透空间的目光,去寻找那渺茫的希望。

    述律然端着那杯茶,僵在原地。碗中的清茶在烈日下蒸腾着微弱的茶香,他看着任久言那被汗水和风沙模糊的、却依旧固执守望的侧影,只觉得手中的茶杯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最终,他仰起头,自己将那碗苦涩的茶一饮而尽。

    茶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却压不下心头的酸涩与沉重。

    烈日当空,热风如刀,任久言依旧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扎根在滚烫城墙上的胡杨,孤独地、沉默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承诺,等待着一个可能永远无法归来的身影。

    他用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欺骗着自己,也支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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