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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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理解的爱不会这样,但我总觉得你爱我。”

    辞盈轻声说着,她看向青年的眼睛,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却执拗地同他“对视”着。

    辞盈也开始觉得自己心软,她对谢怀瑾和这份爱都足够心软,她千里迢迢回来长安也不是为了和这个人又吵架老死不相往来一次,她在回来之前就明白这个人的矛盾和沉默。

    于是她说:“谢怀瑾,我让你最后选一次。”

    风吹起满地的花瓣,淡淡的土腥味混着书房中清浅的药味,阳光透过窗台照入房中,斜下淡淡的一层。

    这就是四月的光,照在人身上像裹了一件流光纱,触碰上去有淡淡的暖意。

    辞盈说:“是我留下来陪你治病,还是我走”

    说到这里,辞盈轻声道:“后者的话,我保证此生我再也不会见你一面。”

    谢怀瑾“看着”辞盈,他像干瘪失去生机的树木,他遥望着阳光明媚的春,他没有做选择,只是在辞盈平静决绝的语气下,扶着桌子站起来。

    他踉跄,脸色苍白如雪,走两步额角已经泛起汗珠。

    但他没有停,一直摸着书房走了一圈,最后才停在辞盈面前。

    他跪坐下来,一步步摸到辞盈的手。

    辞盈的心缓慢地止住,眼睛落在青年那条腿上。

    谢怀瑾不是牵着辞盈的手,而是用自己的手包裹住辞盈的手,一点一点往自己脸上摸,青年声音很轻:“前面治病的时候,太医为了让我活着,用了很多药和方子,一次高烧后我就失明了。”

    然后是耳朵,辞盈看着青年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放在了青年右耳边。

    “失聪了,右边听不见,左边也有一些,但还能听见。是哪次我有些忘了,比失明还早一些。”青年声音很淡。

    然后,青年带着辞盈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上:“腿也是,辞盈,我都没办法像在山洞一般抱着你了。”

    他能给辞盈的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给好,如今的他,谢怀瑾看向辞盈,他好像明白她喜欢的是年少的外人眼中的他,那些被谢家森严诡异的礼法雕刻出来的一张君子皮,覆在他脸上,这些年他多少也沾上了一些。

    青年好似觉得说出这些辞盈会嫌弃,就像他嫌弃自己铜镜中不再貌若春华的容貌一般,他细说着自己的残疾,以及那颗沉默的心。

    他失明了,看不见辞盈逐渐泛红的眼睛。

    在谢怀瑾的世界里,在谢家的丛林法则里,优秀才能长大,天才才能活下来,他的权势、智慧、身体、容颜,都是活下来的筹码。

    少年时期,谢怀瑾便权倾朝野。

    他将谢家的权势彻底推到了高峰,他做到了从前谢家掌权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长老们被暗卫们追赶者杀害时,有些人仰天长啸的最后一句是“谢家有望”。

    而谢怀瑾却只记得年少,在他尚年幼时,父亲只会为他的成功喝彩。

    那些能称之为欣喜的情绪,来源于他在世俗意义上的高歌猛进。

    他下意识以为这也是获得爱的筹码。

    他细数着自己身体如今的缺陷,不是示弱,而是告诉辞盈。

    你看,谢怀瑾就是这样。

    失聪,失明,站起来走几步都困难。

    他现在不是,或者从来不是你爱慕的那个谢怀瑾。

    从前他还能装一装,但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他灰暗得恍如偏僻院落中枯死的树,即便是春天,也再没有鲜艳的生机。

    他没有选择,因为他觉得,选择的权利从来不在他。

    屋内安静良久,谢怀瑾想,他可能将辞盈吓到了。

    他又想起来,他爱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心软的人,于是帮她收回那句话:“辞盈,我没听见”

    话没说完,一道温热的身体扑入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辞盈哭着说“我恨你”,望向谢怀瑾的眼神中浓郁的心疼却溢出爱。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辞盈哭喊着,想着谢怀瑾信中一笔掠过的两年,在她不知道地方,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讲述这些,他如何敢觉得她会因为这些抛弃他,辞盈想,他根本不懂爱。

    辞盈又想,他本来就不懂爱。

    她也不懂。

    于是他们浑噩数年,苦痛和折磨如影随形。

    命运像是一开始就写下了剧本,她们在很久以后才拥有灵魂,她紧紧地抱住谢怀瑾,哭着说:“你听见了!”

    谢怀瑾听见了。

    他失聪的右耳听见了爱。

    和不知道是谁的,亦或者是他们两人的“砰砰”的心跳。

    他伸手抱住辞盈:“我听见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前面的事情,辞盈眼泪还热着就去看谢怀瑾的腿,上面的伤痕她认识,是在宇文舒的大牢中被弄伤的,她想起什么,提笔给燕季写信。

    谢怀瑾能听到一些辞盈的声音,听见笔墨的声音,他也没有问辞盈在写什么。

    他走到窗口,光从上面映下来。

    青年无神地盯着院中的花树,风起又风落,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接到了自己的眼泪。

    温热的,同照在身上的光一样。

    疾病和苦难追着他,可迎面,光也拥了上来。

    谢怀瑾开始觉得自己这一生是幸运的。

    辞盈写完信,走到轮椅边,她帮谢怀瑾看着窗外的花树。

    “谢怀瑾,一片花瓣落了下来,两片,三片很多片。”

    “起风了,树上停了一只小鸟,翠黄色的又飞走了。”

    “太阳被云遮住了,风又将云吹开了太阳要落下去了。”

    谢怀瑾坐在轮椅上,辞盈贴的他很近,他能感觉到辞盈的呼吸。

    这让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他甚至没有做过这么好的梦。

    眼睛生涩的疼,眼泪就这样又淌了下来,病骨支离的青年蒙上了淡淡一层光,辞盈觉得谢怀瑾说的有失偏颇,她明明见过他很狼狈的模样,但仍旧觉得青年很好看。

    像春花,像雪,那些融进骨子的矜贵,即便是如此深重的病痛也带不走。

    铜镜泛黄,辞盈的眼睛是最好的镜子。

    或许,也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始终觉得他很俊美。

    他却将自己形容的如昨日黄花,辞盈一时觉得谢怀瑾眼睛不是很好,后来才想到谢怀瑾眼睛真的不好。

    辞盈被自己逗笑,安静地看着青年的泪。

    然后就有了亲吻的欲望,于是她垂下身,很温柔地轻吻了青年的眼睛。

    少女呢喃的话语传入谢怀瑾耳中,她说:“谢怀瑾,活下去。”

    谢怀瑾轻声说“好”

    他一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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