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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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闹哄哄争先恐后地挤进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个个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林樾向前一步,柔声问:“cici,怎么哭了?”

    73

    第73章

    ◎沈澈的吻让人招架不住◎

    贺羡棠不知道她哭了,一摸脸颊,湿润,冰凉。

    日光彻底黯淡,不知是谁打开了灯,贺羡棠在水晶吊灯下,被晃的眨了眨眼,才说:“牙疼。”

    林樾松了口气,转身对挤在门口的一群人挥手:“散了吧散了吧,牙疼。”

    贺少川说没劲,一群人闹哄哄地散了。

    林樾让酒店送晚餐过来,陪贺羡棠吃完了,又问了些决赛的事情。

    “还要一周多呢。”贺羡棠问,“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林樾嗔笑:“想着早点过来陪陪你嘛,哪想到你们决赛前还要被关一周的小黑屋。”

    贺羡棠被她这个称呼逗笑了。

    她今天兴致不高,就算是笑,也只是两手托着腮,抿着唇弯一弯嘴角,不说话。

    林樾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又挑有趣的话题讲给她听,譬如贺舒前段时间在巴黎看秀喜欢上了一个德国的小男模特,因为她德文不好,追了三天才发现人家性向和她一样。

    贺羡棠这次是真的笑了,林樾却有点笑不出来,怎么她的三个孩子,个个情路都这么坎坷。

    贺少川和Mia的关系不上不下,贺羡棠结婚又离婚,贺舒年纪尚小,玩心重,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她支着额头:“cici,你是不是和沈澈吵架了?”

    贺羡棠渐渐敛起笑意,“嗯”了声。

    林樾有点想劝她换个男人,想了想还是说:“我和你爹地年轻的时候也总吵架。”

    贺羡棠问:“真的吗?”

    她印象里家庭关系一直很和睦,贺齐是妻管严,林樾说东他不敢往西,有时也有点小怨言,不敢在林樾面前说,就对着他养的鱼嘟囔,总是窝窝囊囊地搞笑。

    “是啊,三天两头就吵,你不知道他那时候多讨厌。”林樾边剥荔枝边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没有哪两个人能够完全相同,吵架的过程就是磨合的过程。相爱的人吵不走,不相爱的人不吵也会散。”

    她把剥好的荔枝递给贺羡棠:“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磨合好,有些人相处了十年也不行,以至于最终断交。这没什么,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贺羡棠一口咬走荔枝,甘甜的汁水在口中漾开,她点点头:“我知道啦!”

    林樾欣慰地轻轻拍她的小脸蛋:“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是不是?”

    贺羡棠说:“当然!”

    被关进小黑屋前,贺羡棠在Brighten买的那条裙子到了,几十名裁缝赶工期,一切都刚刚好,让她能在决赛时穿。

    同其他十一名选手进入伊丽莎白女王音乐教室,赛事组行政部门照旧宣读规则,都是些老生常谈了,贺羡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不动声色地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然后从镜子里打量自己。

    起码看上去,他们一样年轻。

    最后一条,为了参赛选手的健康着想,他们安排了一位医生,如有需要,可随时联系赛事组。

    一抬眸,看见是给她打封闭针的那个医生。

    “沈澈安排你来的?”贺羡棠用德语问。

    他也用德语答:“当然。”

    几缕阳光从穹顶透明的玻璃块中洒下来,贺羡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练琴和媒体访谈占据了贺羡棠绝大多数的时间,日子跑的飞快,她没时间想太多,包括沈澈,包括那场争吵。

    与世隔绝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渐渐的眼中只有一个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目标。

    沈澈在巴黎做戒指。

    设计图已经画好了,是很简单的素圈,镶一枚小钻石,钻石旁分别刻着两人的花体英文名,适合日常佩戴。

    但沈澈根本不会做戒指。

    他上一次做手工可能还是幼稚园的作业。

    工匠一步步地教他,如何焊接,如何打磨、抛光、雕刻,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沈澈只有一只手灵活,左手还在骨折恢复期,约等于没什么用。

    再次刻下Cecilia一行字之后,沈澈把铂金戒指一丢,“哐当”,戒指在操作台上转了几圈,稳稳落下,和其余十几枚一起静静躺平。

    又作废一枚。

    沈澈用法语对工匠说:“我出去抽支烟。”

    推门出去,夜色无垠。蒙田大道能望见埃菲尔铁塔,一轮黄澄澄的弯月悬在铁塔边。

    不知道贺羡棠在做什么?

    在和他看同一轮月亮吗?

    一想到这个人,沈澈心底灰扑扑的。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好像依旧讨厌他。

    滚轮“嚓”的一声,橘红色的火焰跳出来,沈澈衔着烟,偏头点上火,重新把打火机放回兜里,揉了下酸胀的脖颈。

    这几天沈澈都泡在Brighten的手工坊里,泡在裁缝和机器嗡嗡的声音里,似乎必须有什么把他填满,才不至于寥落。可是总有那么一瞬,总有那么一瞬,譬如现在,万籁俱寂,一种很深刻的疲倦和懊悔就浮上来了。

    这种感觉被用最锋利的刻刀,一刀一刀刻进他的骨头里。

    他想弥补贺羡棠,把一切拨回正轨,事实证明这根本行不通。因为他们错过的不是五天、五个月,而是五年,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应该是人一生年华里最好的五年了。

    如果那五年了,他更早一点察觉心意该多好。贺羡棠是不是就不会在今年,即便疼痛难耐也要打封闭针也要去比赛。

    她或许早就事业有成,早已名扬天下。

    沈澈觉得贺羡棠的伤病,他要负很大一半责任。

    这个念头不断压着他,沉重如山,又像是一层薄薄帘子,吹到他脸上,让他喘不开气儿。

    尼古丁混着风吹进肺里,沈澈呛了一口,闷闷地咳起来。

    贺羡棠觉得自己真的弹不好肖邦了。

    她选了肖一刚协作为决赛曲目,这一首她明明弹过很多遍,毕业那年音乐会弹,后来也给沈澈弹,独自音乐会的安可曲也总是弹,弹了十多年,总觉得不满意。

    是一首很适合朦胧夏夜的曲子,纯净、浪漫。

    今晚月色明亮,她本想找找感觉,谁知道给自己找自闭了。

    不弹了。

    第二天一早有单人采访,是在古典音乐届很有名的杂志,需要拍照,贺羡棠决定回去睡觉。

    总不能琴弹不好,第二天的照片上也肿。

    早上八点,贺羡棠迷迷糊糊地醒来,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梳个头发,就被一把拽进化妆间,化妆师十根手指上都有东西,张牙舞爪地冲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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