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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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妈了——赵太太的祭日快到了。

    正月十五过元宵,赵珩中午就过来,拎了一袋子新鲜食材,说要在她家厨房里大展身手。

    蓝龙虾生龙活虎,赵珩举着菜刀和它斗智斗勇,贺羡棠倚在门上嗑瓜子看热闹,忽然门铃响了,还是翠园的人来送午餐。

    贺羡棠疑惑地看着已经混了个脸熟的男人,扭头朝厨房喊:“赵珩!”

    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很清脆的一阵响,赵珩的声音混在里面,不太清晰:“怎么了?”

    “你过来!”

    六目相对,赵珩双臂抱胸,打量着来人:“谁让你来的?小爷我今天亲自下厨啊。”

    男人彬彬有礼,滴水不漏:“这是客人的隐私。”

    贺羡棠挠挠头:“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她的手不方便下厨,连热片面包都懒得弄,有人日日来送餐确实很体贴,她连吃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赵珩说:“不是我啊。”

    “还有花。”贺羡棠指了下玄关花瓶里的一束豌豆花,“每天都送。”

    赵珩说:“我那么闲,我自己来送不就行了?还能跟你说两句话。”

    他一拍掌心,对贺羡棠说:“我知道了,谁想给你下毒!”

    贺羡棠:“啊?”

    男人说:“赵先生我们……”

    赵珩“啪”一下关上门,心有余悸:“陌生人送的饭可不能吃啊!太吓人了,还好被我发现了,真有人给你下毒怎么办!”

    贺羡棠点了下头:“哦。对了,刚刚厨房什么声音?”

    赵珩向后理头发,深藏功与名:“没什么啊。”

    “你把我哪个盘子摔了?”

    “我给你买新的。”赵珩说,“买一套!”

    贺羡棠“哼”了声,要去收尸,赵珩把她按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往她手里塞了包薯片:“我收拾我收拾,你今天等着就行了。”

    与此同时,沈澈正在远南集团纽约分部加班。

    “那她以为是谁送的?”

    翠园的人说:“或许……或许是赵小公子?”

    沈澈气笑了,送饭又送花,功劳全都记到情敌头上了:“你没告诉她是我吗?”

    “我们十分尊重并保护客人隐私。”

    沈澈:“……”

    春节假期还没结束,他就飞到纽约出差。纽约分公司以前是邢璋负责的,年底沈澈没让他们回港述职,而是自己亲自来,归整整个集团的业务和财务状况。

    贺舒收了钱,每天尽职尽责地向他汇报,“今日无事发生”、“今天他们俩去逛维园年宵花市了”、“今天我姐回去住了”……

    沈澈身在异国,鞭长莫及,想到贺羡棠的手还没恢复,便让翠园日日去送餐。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贴心?

    那姓赵的知道个屁。

    沈澈焦躁地转了两圈签字笔,起身给自己泡咖啡。

    早日结束工作,就早日回国。

    /

    “避风塘蓝龙虾!”

    贺羡棠鼓掌:“好!”

    “沸腾鱼!”

    贺羡棠鼓掌:“好!”

    “沙嗲芥兰炒牛肉!白灼菜心!淮山云耳炒百合!鱼片虾子象拔蚌粥!”

    贺羡棠又要鼓掌,赵珩谦虚地一挥手:“可以啦可以啦,低调低调。嗯,不过掌声再热烈一点也可以。”

    贺羡棠手心都拍麻了,说:“我们商量个事。”

    赵珩问:“什么?”

    “你下次想做饭的话能早上十点就过来吗?”

    已经下午两点了。贺羡棠快饿过劲儿了。

    “我……”赵珩讪讪的,“太长时间没做饭了,我以为用不了这么久。”

    他递给贺羡棠一双筷子:“快吃快吃。再说了那薯片你也吃没了,也没饿着吧?”

    贺羡棠很给面子:“还好。”

    赵珩手艺确实不错。美国留学生,学没学到真东西说不准,一身厨艺早已修炼出来了。

    贺羡棠吃饭的时候左手也不动,绑着护腕,规规矩矩地放在桌面上。赵珩就给她添菜盛粥,问她:“你的手什么时候能恢复?”

    贺羡棠说:“明天去医院复查。我觉得差不多了,最近没什么感觉。”

    赵珩说:“明天我没事,我陪你吧。”

    贺羡棠应下,说:“好。”

    赵珩又说:“下周……”

    他欲言又止,话讲了一半,又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讲,兀自摇了下头:“没事。”

    贺羡棠慢慢嚼着片百合,满口芳香,后调微苦:“下周你母亲祭日。”

    赵珩低头喝粥:“你记得啊。”

    “嗯。”

    赵珩母亲去世的早。贺羡棠记得大概是他三四岁那年,年刚过完,天气还没暖和起来,人突发疾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去世了。在那之前,赵珩是很爱笑很活泼的。

    那年的春天迟迟不来。赵珩总是在花园里坐着,贺羡棠小时候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陪他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彼时他们都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这样沉重的话题似乎不该出现在童年里,贺羡棠只知道,那年冬天以后,赵家那个很温柔的阿姨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俩谁也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赵珩忽然开口:“你今年陪我一块儿去吧。”

    往年他爸清早去,等他爸回来,他再自己去。贺羡棠每年去祭拜,也都和他们错开时间。

    贺羡棠张了下嘴,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第二天她去医院复查,结果很好,护腕依旧戴着,贺羡棠开始逐渐恢复练琴。

    虽然已过立春,可春天迟迟没有到来的迹象,这几年香港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到了三四月还能入春失败。赵珩母亲祭日那天,香港下了小雨,贺羡棠一早出门,抱着束白菊花,撑黑色长柄雨伞。

    赵珩的车等在楼下。

    他们俩都穿一身黑,都带了花,都是沉闷的颜色。

    一路无言,到了陵园,碑前放着一束菊花,想来赵珩父亲已经来过。

    贺羡棠站在赵珩身侧,沉默地献花、鞠躬,她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才又想起来他母亲的容貌。

    那是和他们一样年轻的一张脸,笑容恬静。

    赵珩自己也快忘了,他妈长什么样。最开始,她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听照顾他的保姆说,这是人不愿意离去的表现。近三十年过去,她的面目越来越模糊,有时候赵珩来墓地看见她的照片,会觉得越来越陌生。

    一晃他和他母亲同岁了。

    贺羡棠轻声说:“我出去走走,你陪阿姨说会话吧。”

    赵珩依旧沉默。等贺羡棠走了,慢慢蹲下,抚摸着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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