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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误惹檀郎》 40-50(第8/18页)
同佩兰说话,便走出去同他打招呼。
“谢大夫,这段日子多谢你对我母亲和妹妹的关照。”
畹君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谢岚。
他看起来跟她年岁相仿,生得朗目疏眉,姿容俊雅,若非从云娘那里得知他是个大夫,只怕要误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谢岚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不敢跟她对视,口中笑道:“谢姑娘言重了,其实说起来,还是郑婶子关照我要多些。”
“方才听我娘说,谢大夫也是江阴县人,又恰好跟我们家同姓。如今大家同住一片屋檐,若谢大夫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兄妹相称就是。”
谢岚不由看了她一眼,受宠若惊道:“得蒙姑娘不弃,在下真是不胜荣幸。”
畹君淡淡笑了笑。
男未婚女未嫁,同住一片屋檐底下,她可不想谢岚对她生出别的心思。
用过晚膳后,畹君早早地歇了下去。
尽管这床榻这枕席乃至这间屋子都是陌生的,然而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奔波,光是躺上那四平八稳的床榻便足够令人安心。
窗外透进浅淡的月光,畹君摸出颈间戴着的扳指吊坠,借着下弦月的辉光端详那枚扳指。
带着她体温的墨玉沁出清冽的沉水香气,那是独属于时璲身上的气息,经年累月浸透下来的。
她闭着眼睛,将玉扳指置于鼻尖嗅闻,那清凛气息瞬间充盈鼻端,仿佛他仍在她身边一样。
他现在肯定还在临安,这个时辰,应该还未就寝,那么他在做什么呢?
畹君想不出来。
细细想来,其实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他有何等的喜好习惯,她一概不知。但这何尝不是幸事,了解得越少,她才越容易忘掉他。
畹君将扳指重新塞回领口,在床上翻了个身。
月渐西斜,窗格将月色框成方正的薄纱,冷淡地铺在床上。
明明已是暮春时节,她却觉得枕畔发冷。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枕侧的虚席,同他温存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那个迷离昏蒙的春夜,连烛火都透着流金的醉影,美得像戏台上搭起来的仙阁月殿,而她做了一回主角。
流水落花春去也,那样的体验,一辈子有一次便够了。
在京师的日子平淡从容,转眼荼蘼花事了,暖熏的初夏悄然而至。
谢岚在附近的医馆寻了宗坐堂大夫的差事,每日早出晚归。
一日在饭桌上,他递了枚一两的碎银给云娘:“郑婶子,我吃住都有赖您关照,以后我每个月的薪俸便给您支使,也算尽一分心意。”
话没说完,银子便被畹君挡了回去。
“谢大夫,你的薪俸自己存着吧,我娘有银子花。”
云娘忙附和道:“是哩!你不存点银子,将来怎么娶媳妇?嫁女容易娶妇难,不像我们家畹君,想嫁就能嫁出去了……”
“娘!”畹君把筷子拍在桌上。
她如今最听不得嫁娶的事,云娘前些日子兴致勃勃地找人给她做媒,母女俩还大吵了一架。
谢岚跟她们相处月余,大致摸清了这两人的脾性,眼见她们又要吵起来,忙开口打圆场:“郑婶子,您虽有存蓄,可也不能只出不入,这银子您就拿着吧!”
云娘笑道:“那你真是小瞧你郑婶子了,当年那么艰难,我一样把她们姐妹带大了。过几日我出去找间酒楼做工,说不定赚得比你还多哩!”
畹君胃口不好,只顾低头扒拉碗里的白饭。闻言抬头道:“何必再去看人脸色,娘不是总想着当大厨么,不如我们开一间食肆好了。”
云娘嗤了一声:“说得轻巧,好像开食肆不要钱似的!”
畹君放下碗筷,认真地朝云娘道:“我这些天出去看过行情,在咱们附近的街市开一间小食肆,一年下来铺面赁银八十两,购置桌椅橱柜五十两,再请几个跑堂伙计、后厨杂工,加上采买杂项,拢共加起来二百两便能开起来了。”
云娘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迟疑道:“可是……咱们上哪弄二百两?”
畹君慢吞吞道:“我在谢府这么久,多少存了点银子。反正,能帮你把这食肆开起来就是了。”
云娘大吃一惊,当着谢岚的面又不好追问她有多少银子,便权当资金充裕,开始构想起她的事业来:“那咱们开到哪里好?卧佛寺街上最热闹,不过租金肯定不便宜。对了,还得取个好听的名字,叫畹兰居如何?”
佩兰高兴地拍手:“太好了!是我跟姐姐的名字!到时候我就是小东家了,我要天天在店里用饭!”
谢岚笑道:“佩兰妹妹,郑婶子的店还没开起来呢,你就先吃上了!”
众人正说得起劲,忽然畹君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一时间饭桌上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畹君拿帕子捂着嘴,强压下胸口的不适。
云娘见她脸色煞白,忙道:“小谢大夫,快给我家大姐儿诊下脉,可别是吃坏肚子了!”
谢岚闻言忙取出脉枕放在桌上,托起她的手腕便准备搭脉。
畹君连忙抽走手腕,勉强笑道:“我没事,是这菜太油腻了。天气热了,娘别做这么荤腥的菜了。”
云娘还是头一回听人挑她厨艺的刺。
桌上一道素炒枸杞芽,一道清蒸鲥鱼,一道拌春笋,都是清淡爽口的应季菜肴,哪里油腻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早上八点加更一章,尽快过渡到重逢的剧情!
第46章 未了缘(加更)
◎姑娘,你这是喜脉啊。◎
京师的五月绿荫满地,街头巷尾蝉鸣鼓噪,扰得人心烦意乱。
胡同口的严道婆照常开着门揽客。
她在牛角胡同几十年,既做牙人红娘,也兼做药婆接生的行当。这附近的婆姨姑娘她多多少少都认得,今日却来了个极面生的少女。
严道婆把她迎进屋里,又不着痕迹地把那少女打量一番,一袭松花色纱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只是面上氤氲着淡淡的愁绪,仿佛海棠沾雨,梨花带露,带着我见犹怜的彷徨无助。
这样的表情严道婆见得多了,当下心里便有了底,口中笑道:“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来找老身有何贵干?”
畹君犹犹豫豫道:“我身上不大舒服。”
严道婆于是探出手去替她把脉。
那老道婆垂眉敛目,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的沟壑,多大的风浪都不能令其失色。
然而畹君不同,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为了心中那朦胧的猜测来到这里,忐忑地等待严道婆的宣判。
那只枯瘦的手终于收了起来,严道婆浑浊的眼睛里含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姑娘,你这是喜脉啊,应该有三个月了。”
畹君脑子里“轰”地一声,浑身的血都凝住了,无措地望着严道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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