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檀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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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做护臂时被针扎的。”她胡乱想着借口。

    “少糊弄我。”时璲捻了捻她的指尖,“看这样子,像被什么野兽咬的。”

    畹君气闷,她的牙印像野兽?

    他又道:“你养兔子?还是猫?”

    畹君没好气:“我养了一只狗!狗鼻子灵得很,好奇心又重,什么都要问。”

    时璲笑:“狗怎么会说话?”

    畹君在他怀中猱转身子,面对面地望着他,扑闪着眼睛道:“是呀,狗怎么会说话?”

    清圆的水杏眼,因为微勾的眼尾,带上了些狐狸般的魅惑。此刻闪着狡黠的微光,懵懂却又格外地诱人。

    时璲心里猛地一跳,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血液重新喧嚣沸腾起来。

    一时顾不得计较她骂他的事,低头衔住那翕动的丹唇,一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畹君的嘴唇被他吮着,只能“唔唔”地挣扎起来。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时璲忙固定住她的手足,“别再给我来一下了。”

    畹君闻言果然不敢再动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目光滑过修直的颈项喉结,再到里衣半敞的胸口。一道陈年旧疤从锁骨往下拉,最终隐在里衣的掩映之中。

    畹君忽然很想知道他的过往。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锁骨上的旧疤,轻声说道:“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

    时璲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拂在锁骨上。那带着颤抖的抚摸,仿佛穿越了时光,轻抚在那个受伤的少年身上。

    “这道疤是两年前留下来的。”他带着追忆慢慢道,“那时候太子还没入主东宫,在塞北做监军,我在他手下当参将。那年鞑子大肆引兵南下,连克数城,还把太子活捉了去。

    “我带着一个营的人追击,在戈壁上跟鞑子主帅狭路相逢,双方几乎十死无生。我用胸前这道疤的代价,取下了鞑子主帅的首级。

    “后来鞑子败走,太子也救了回来。癸未大捷,回朝后太子便封了东宫。倒是我爹娘吓坏了,千方百计把我调回了金陵。”

    那些刀光剑影的岁月,经由他轻描淡写地讲述出来,仿佛戈壁上的风刀霜剑也迎面扑了过来。

    何止他爹娘吓坏了,畹君光是听着都觉得万分凶险。

    她攥紧他的衣襟,喃喃道:“鞑子为什么要犯边?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好么?”

    “为了银子,为了人,为了土地牛羊。”

    时璲冷笑,“鞑子抢汉民的财物便罢了,还要虐杀他们取乐。在塞北五年,我至少手刃了一千条鞑子。我祖母在清凉寺点了五百盏长明灯替我消业。”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声,“其实大可不必。鞑子拿汉人百姓当畜生杀,我也拿鞑子当畜生杀,何业之有?”

    畹君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谢惟良也把百姓当畜生一样残害,那他总不会不管吧?

    她隐隐感到安心,却始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凄伤,索性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夜色渐深,能与他多待一刻便是一刻。等天亮了,她的梦也就该醒了。

    可时璲不这么想,他搂了她一会儿,望向窗外映着的雪光,估摸着也该有二更天了。

    他慢慢从她身上直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里衣,轻声道:“我得送你回去了。”

    畹君充耳不闻,闭着眼睛装睡。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畹君没有反应。

    过了不知多久,他把灯吹了。

    畹君闭着眼睛,从黑暗坠入更深的黑暗,唇边却忍不住弯起得逞的微笑。怕他看见,忙又压下了嘴角。

    耳边一阵窸窣响动,他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畹君虽然看不见,可他那股温暖清冽的淡香却萦绕着她,莫名地令人安心。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终于是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沉沦了下去。

    半梦半醒之际,唇上忽然一重,覆上了一个温凉的吻。

    他在偷偷亲她。

    次日天没亮,时璲就把畹君叫了起来。

    他已穿戴整齐,黑锦云纹抹额,玄狐裘,羊皮靴。里面穿的是石青色窄袖,戴着畹君送他的护臂。

    畹君整个人裹在锦被里,只露着一张素白的脸在外面,星眼朦胧地看着他。

    时璲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快点起来,等天亮了,你回去被人瞧见可就说不清了。”

    “本来就说不清了。”

    畹君嘴里嘟嚷着,却并不着急。

    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谢四娘,就算夜不归宿也无人在意。

    外面飘着细雪,时璲拿氅衣裹着她出门。因要避人耳目,也不好让人套马车,便还让畹君跟他共乘一骑。

    沿路商铺还点着灯笼,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哒哒”地回响。

    畹君侧坐在马上,头抵着他的胸膛。虽则朔风凛冽,可是靠在他身上却有种暖洋洋的惬意,从肌肤直渗进骨头里。

    她真希望这条路长些、再漫长些。

    畹君揪着时璲的衣领仰面看他:“冷。走慢点。”

    “冷?”他将她笼进氅衣里,却并未放慢马速,“很快到谢府了,回去就不冷了。”

    畹君郁闷地噘起嘴。

    时璲莞尔,低头飞快地吻了她一下:“等会儿就天亮了,得快些送你回去。要是舍不得我,那我过两天再去看你。”

    畹君更郁闷了。

    过两天,他们就该形同陌路了。

    到了谢府后门,她心中才真正翻涌起别离的苦涩与不舍。

    畹君想再抱抱他,又怕自己憋不住情绪,让他看出不对来。于是干脆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心一横闪身进了谢府的后门。

    时璲看着她的裙角消失在门内,又把那开门的李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翻身上马往金陵卫大营走。

    昨晚一夜未睡,他却没有半点疲乏之色,神采奕奕地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离了她,他才渐渐意识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她向来对他若即若离,怎么昨天那般粘人?竟被他轻而易举地拐到床上去了。不过,粘人的她像只小狐狸,还怪可爱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天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跟她温存的冲动,把人叫起来送回家去的。

    时璲不由微微一笑,把那不对劲的地方又抛到脑后去了,心里鼓鼓胀胀,装的全是她那海棠春睡的娇憨模样。

    不多时到了金陵卫营前,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雪却下得更大了。

    时璲端坐在马背上,遥遥看见一坨黑影蜷在大营门口,岗哨的兵卫竟对此视而不见。

    他眉心一皱,策马上前。微微眯起眼睫挡住迎面扑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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