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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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我送你吧。”

    “不用,一会儿我找人借个电话。”顾予岑没好气地说。

    楚松砚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说:“用我的吧。”

    顾予岑又开始沉默。

    见他不为所动,楚松砚慢慢缩回手。

    顾予岑移开视线,盯着地上那根烟。

    过了好半晌,他实在压抑不住胸腔内翻涌的情绪,又捏着烟盒,准备掂出根烟。

    这几年,楚松砚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噩梦般的存在。

    看见血,他会想到楚松砚,进入完全安静的环境,他会想到楚松砚,连难得睡着,也会因为看见一张张楚松砚死气沉沉的脸,而从梦魇中惊醒。

    他好像无法逃脱。

    如今楚松砚又凑上来了。

    这次,楚松砚没为他点烟,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可这种姿态下的楚松砚,莫明显得拘谨且小心翼翼。

    他在怕什么。

    顾予岑压低帽檐,想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视野里彻底驱逐。

    可片刻后,楚松砚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很低。

    “你怎么去看医生了。”

    “关你什么事?”顾予岑拔高音量,眼底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怨恨,这是他无法控制的情绪。

    楚松砚抿着唇,后退了步,说:“今天气温很低,你穿这身在停车场里等,会冷。”

    顾予岑又抛出那句话:“这关你什么事?”

    “…”楚松砚再次后退,“那我走了。”

    他转过身去。

    顾予岑抬起眼,紧盯着他的背影。

    楚松砚每步都走得很慢,背也微微弓着,倘若让那些他的影迷看见,谁还能认出这是曾经意气风发地站上过领奖台的楚松砚。

    楚松砚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发尾长得插进衣领一小截。

    颓废、丧气。

    这是顾予岑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而楚松砚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对比过去的楚松砚来说,完全能称得上是谄媚。

    这不是楚松砚。

    顾予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想让楚松砚快点儿走,快点儿滚出自己的视野,可他又觉得楚松砚此刻落寞的背影格外碍眼。

    他走了就好了。

    顾予岑这么告诉自己。

    可走到车门前,楚松砚却再次扭过头,小心翼翼地问:“我送你吧,就这一次,之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 ”

    顾予岑咬着烟,没说话。

    第95章

    “踩油门。”眼看着红灯转绿,楚松砚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死死盯着方向盘,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中去,心不在焉的。顾予岑没忍住开口说:“再不走,后面的车上就要下来人敲你车窗了。”

    楚松砚大梦初醒,挂档踩油门。

    但他这一下脚踩得太猛,油上得急,车身都开始剧烈抖动。

    顾予岑被颠得有些头晕,他歪头去看窗外,语气不大好地说:“你这是多久没开车了,不能是准备拉着我一起车毁人亡吧。”

    他这句话一出,车内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但仍旧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顾予岑干脆将车窗降下来条缝,将鼻子凑近,去呼吸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冷气。

    楚松砚察觉到他的动作,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其他三个车窗也降下来些。

    听见动静,顾予岑无语了一阵。

    真是风水轮流转,谁成想有一天楚松砚还能干出这种贴心小事。

    但车窗全部降下来,加之车速加快,冷风飕飕得往车内刮,顾予岑只穿了件黑色T恤衫,一时被冻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但他忍着没说,只是双手抱臂到胸前。

    可楚松砚的眼睛就像个全自动扫描仪,顾予岑一有动作,他就能将他的心思和情绪猜得七七八八。

    楚松砚又将车窗全升上去,还问了句:“要不要开暖风。”

    顾予岑唇角下抿,扫他一眼,语气生硬道:“不用、你好好开你的车就行了。”

    楚松砚却接着说:“你穿我的外套吧。”

    刚巧又遇路口红灯。

    楚松砚停车,解安全带,脱外套,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外套被放到了顾予岑怀里。

    外套上还是熟悉的沐浴露味。

    顾予岑却像突然被人捆住了的傀儡,僵硬着身子几秒,才不自在道:“用不着。”

    他将外套重新扔回去,但楚松砚已经将安全带系上了,见外套被递回来,也只是瞥了眼,便淡淡道:“你要是不穿,就把它放到后排吧,等冷了再穿上。”

    他这话像是笃定顾予岑早晚会穿上他的衣服。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激得顾予岑再次生了火气。

    顾予岑语气不善道:“管太多了吧你。”

    楚松砚应了句:“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这么一说,别生气。”

    简单的“别生气”三个字,显得顾予岑像小肚鸡肠的瘪三,怎么随便什么事都要生一遭火气,太难讨好。

    顾予岑有火没处发,就这么憋着口气,他掏出手机,想刷会儿朋友圈转移注意力,但手机掏出来,才想起来它早就关机了。

    得,他现在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从超市到公司的路程有二十分钟,但现在正是堵车严重的晚高峰阶段,估计路程时间要至少翻上两倍。

    车短短续续地缓慢向前开,车身也一阵阵地晃悠着。

    顾予岑歪着脑袋靠着车窗,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车内的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楚松砚还将暖风也打开了,整个环境温暖舒适,仿佛刻意编织的梦境摇篮。

    顾予岑睡得很熟,中途短暂地醒过一次,也只是抬起手将鸭舌帽和口罩扯下去,就接着歪脑袋继续睡了。

    或许是因为碰巧遇上周末,市中心堵得实在严重,车卡在某个路段,硬生生停留了十多分钟,一动不动。

    楚松砚干脆拉下手刹,扭头盯着顾予岑看。

    顾予岑睡觉时也紧皱着眉头,像是做了不大好的梦,正被梦魇紧追着,逃脱不出。

    楚松砚将身子侧探过去,用指腹轻轻地揉开他眉心的皱处。

    或许是车内暖气开得太足,顾予岑的额头上渗出层细汗,额前碎发也被汗水濡湿,当楚松砚的指腹触碰上去时,刚好一滴滚烫的汗珠流淌下来,最终渗到指腹下,缓慢晕开。

    楚松砚的视线也就此挪动,他用指腹摁住那滴汗,而后顺着顾予岑眉眼的走向,温吞地将指腹的湿润蹭到他的眉尾、眼皮,之后停在鼻梁山根处。

    这两年,顾予岑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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