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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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从辜是第一个察觉他不对劲的人。

    “应泊!”他从屋里冲出来,在楼道拐角一眼看到那个几乎快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脸色陡变,快步追下去,“你去哪?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应泊!”

    应泊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一下,像终于撑到尽头。他扶着栏杆,气息混乱,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他缓缓转过身,眼神飘忽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看着路从辜,嘴唇动了动。

    “第五个……”他声音哑得几不可闻,“第五个被害人……应该是网红。”

    路从辜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应,应泊已像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的断句:

    “重点排查本地IP的……互联网意见领袖。”

    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撑着墙才能站住。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却像一只被洞穿的风筝,线断了,风也没了,就那样浮在雨后的空气里,缓慢地、沉重地下坠。

    “为什么?”路从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你想到什么了?”

    第133章 五浊恶世 再走近一点,他就会触到那个……

    应泊闭了闭眼, 呼吸短促。半晌,他只说了五个字:“马上去查——快。”

    “证据呢?应泊,你至少要给我个方向。”

    “去查。”他喉咙沙哑,眼神却坚决,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再晚就来不及了。”

    四周安静下来, 只有空调外机的冷凝水从楼上滑落, 发出断断续续的滴答声。路从辜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他知道应泊向来不会毫无根据地推理,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越只说有把握的话。

    “好。”他低低地开口, “我安排人查, 你回家休息吧。”

    应泊没有点头, 只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像是松了口气, 又像是挣扎着压下某种巨大的痛感。他脸上的苍白已经几乎透出青意。路从辜咬咬牙,转身去安排布控, 他回头看应泊时,应泊已经靠着墙闭上眼。

    但应泊并没有回家。

    他把车开进一处富人区, 那里是陈嘉朗倾尽所有买的房子, 装修考究, 安保森严。陈嘉朗给了他一把钥匙, 欢迎他随时进出。

    门开的一瞬,冷气扑面而来。

    房子大而空,地板泛着朦胧的光,像一块粗糙的镜面。客厅落了一层灰,桌上的绿植早已枯黄, 花瓶里没有水,书架上厚重的法典还在原位。应泊径直走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整个人像一摊无声洇开的水。他什么都没开,房间靠落地窗的光隐约洒下来,将沙发与他脸上的影子割裂成两层。

    他靠着沙发背,盯着吊灯上的水晶球出神。胸口的疼越发严重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千百根细针刺进肺腔,他手指轻轻颤抖,摸索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急救药,手几乎抖得握不住瓶盖,最终还是猛地倾斜瓶身,几粒药滚落进掌心。

    他含住药片,仰头吞下,动作机械,像一具过度磨损的机器。

    屋内静得可怕。

    他忽然发现这个屋子和他现在的状态一样,装饰得很好,却空空荡荡;哪里都秩序井然,却透着根深蒂固的绝望。他能想象陈嘉朗坐在这沙发上,安静地听着咒,抽着他最呛人的烟,看着这个牢笼像无形的漩涡吞噬一切。他曾想拉他一把,可他没做到。

    而现在,他自己也在往下坠。

    他终于低头看自己的手,骨节突兀,肤色苍白,他从来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陈嘉朗的界线,正在一点点模糊。

    他合了眼,长出一口气。冷汗湿透了背心,指尖像触电一般地麻木,他靠在沙发深处,有如一张随时会裂开的弓。再走近一点,他就会触到那个名字——陈嘉朗。

    但再走近一点,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

    应泊坐在路从辜办公室角落,桌上纸杯里的茶早已凉透。他面前摊开五份人物档案,密密麻麻的数据犹如五张通向死局的地图。他逐页翻过,直到第五份资料里的某一行字像钩子一样,把他猛地扯住。

    “小淼律师,本名冯淼。”他低声念出来,声音沙哑。

    民警见状立刻凑近些补充:“他前几年在网络上很火,靠揭露一家有毒排污的企业起家,确实有过实绩。但现在明显在走偏风,最近的直播全在谈‘制度打压’‘黑箱司法’之类的内容,不光炒殉道者,还故意引导舆论对司法不信任。观众数不少,弹幕大多都是情绪性跟风言论。”

    “靖和律师事务所的人?”应泊没抬头,继续盯着档案,“还没脱关系?”

    “在编资料显示他是独立律师,但查不到具体签署终止的时间,估计只是注销了公开身份,私底下还保持联系。”民警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照片递过来,是冯淼直播时的截图,背景是一面印有“法治为本”的布帘,他身材及其肥胖,正一边咬能量棒一边挥舞手臂,情绪亢奋得像是要从镜头里扑出来。

    应泊点点头,摸出手机,在一个常用的法律咨询App中输入“冯淼”——界面跳出的律师信息明明白白地展示着他仍挂靠在“靖和”名下,业务领域赫然写着“社会公益、刑事辩护”。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神冷静如水。

    “继续监控。”他对民警说,“把他列成A类,不要轻举妄动。”

    民警一愣:“应检,确定吗?我们现在只是在推演阶段,冯淼……还没有明确的异常迹象。”

    应泊合上档案,嗓子发紧,但声音依旧平稳:“按我说的做,有问题我担着。”

    路从辜也向民警使了个眼神:“按他说的做。”

    接下来的几天,冯淼成了警方眼下最紧绷的一根弦。路从辜亲自带着人轮班蹲守,安排便衣混入他所住小区的保洁与快递员之中,隐形摄像头安装在单元门外和对门窗台,每一个出入的人都在监控中。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哪怕他在直播中反复提及“殉道者”,甚至在一次节目中煞有其事地说:“如果我哪天出事了,别以为我是自杀,那可都是被逼的。”

    “这人是疯了吧?”有年轻便衣咕哝,“这都明显蹭‘殉道者’热度,还怕死得不够快?”

    路从辜皱眉盯着画面:“他不是疯,他比谁都聪明,他把自己当成了演员,演得越浮夸,喝彩声越大。”

    直播间内的冯淼看起来完全没有被监控的自觉。镜头前他高举饮料瓶,一边激昂朗诵听众来信,一边嚼着能量棒,嘴角全是糖霜。他说话节奏极快,有时会突然大笑,有时又突然沉默两秒,用低哑的嗓音讲一些所谓“制度牺牲品”的故事。

    “从前有个记者,曝光了某地强拆案,然后被开除、被封杀、被网暴,最后谁还记得她的名字?”

    “有个教授,研究了一辈子公法,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没留下,提都不让提。你以为这些故事不存在?你只是不想听。”

    镜头对着他,他眼里亮得吓人。他像一只扑火的蛾子,越说越兴奋,气息都在乱跳。

    应泊坐在沙发上看回放,安静得像一座雕塑。他双眼盯着屏幕,光线在他面颊投下锐利的影子,胸口的绷带隐隐作痛,但他没动。他在等那一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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