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箩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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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星眸含雪,正盈盈看着他。

    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了。

    他适才所有心神都放在对付情敌上,竟未能留意公主已经在窗内,看了他们不知多时,原本问心无愧的谢寒商,蓦然间心口微紧,竟有些忐忑起来,他抓着道袍,眉眼轻垂。

    萧灵鹤温声道:“把道袍给我。”

    他便乖乖走上前去,将道袍交给她,只是,仍不甘心,“您何时醒了?”

    萧灵鹤语气带着一丝困倦,“我认床,本来就浅眠,听到你在骂人,我就惊醒了。”

    “……”

    谢寒商表面八风不动,内心火山地震,啊,她听我骂人了?她会觉得我粗俗野蛮霸道吗?

    萧灵鹤不知道男鬼在做何心理活动,她将道袍抱在怀里,朝谢寒商眼波睨了一眼,便作势关窗,“再不睡,明日我逐你下山去。”

    这是一句实话。

    原本他要跟着来,可以。但现在为了圆话本的设定给她守夜,他整宿整宿地不睡,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不如早些回去。

    顿了一下,萧灵鹤低声又说:“谢二,我还是喜欢你斯文一点。”

    谢寒商震惊,可公主却没有给他丝毫辩解的机会,反手带上了轩窗,抱了道袍去了。

    他一个人被留在窗外,内心又苦又酸,咬住了唇瓣。

    瞳仁之间一抹戾色流出。

    萧灵鹤以前不知道谢寒商这么没有礼貌,就算他如今生病了也不行,人家小道童苦心上山潜修,差点儿就为他功亏一篑,被吓唬得破了道心。

    他的过错,就是她的过错,是她执意带他上山的,她明知道他是病患。

    萧灵鹤思量再三,决定明日一早,让竹桃与篱疏略备薄礼,拎上去看望那个支离破碎的小道童,向人致歉。

    清早,萧灵鹤更衣洗漱,换上道袍,来到雄光宝殿,与观主清谈,商议设醮事宜。

    说到昨日夜里小道童与自己侍卫发生拌嘴的事,紫阳观主清虚“哦”了一声,示意已经知晓,道让公主不必担忧,他自会开解离尘,但他对公主的侍卫,却抱有好奇之心。

    “老道有一问想请教公主殿下,那位自称是公主侍从的男居士,是否就是当年平白云山草寇之患的谢居士?”

    都说牛鼻老道眼睛尖,果然名下无虚,萧灵鹤尴尬一笑:“您看出来了?”

    清虚又“哦”一声,“公主殿下便无须忧心了。”

    “为何?”

    萧灵鹤微愣。

    清虚道:“离尘的父母姊妹,都是在白云山一带被草寇劫掠所杀,他自小流离失所,被我紫阳观收养。谢居士既是他的恩人,他又怎会为区区小事挂怀。”

    原来如此,萧灵鹤明了。

    清虚迟疑道:“不过老道昨日一观,谢居士有一脉不通,不知是否最近遭受重创,百会与神聪穴都有所闭塞,行为也怪诞离奇。”

    萧灵鹤这下真是心悦诚服:“的确如此,只是府上神医都说难治,询问太医,也说无解,不知道长可有一解?”

    清虚笑了下:“公主殿下无须忧虑,重创导致的穴位淤堵对谢居士这样的修士而言是无大妨碍的,假以时日也便复原了,老道虽无一解,但观中有些清心散,熬作汤剂,或可助力谢居士及早解除病患。”

    这病无法立时除根,急不得,连大能也无计可施,萧灵鹤只得按下心急。

    别过观主后,将篱疏与竹桃提早准备的礼物拎上去了离尘的小院,离尘道心破碎,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连公主都不愿见。

    萧灵鹤道:“谢二年纪一把,居然以大欺小!过分!”

    篱疏抿嘴儿偷笑,她很喜欢这种男人之间的角斗雄竞,多来点,她爱看。

    想当初清冷驸马对殿下的态度不屑一顾,如今撞坏脑子,倒是变得像个活人起来,连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醋都吃,还为老不尊地吓唬人家孩子,霸道得暗搓搓的。

    联想他这三年来时常来偷窥公主的行径,篱疏也就完全明白了。

    这哪是什么相看两厌的怨偶,分明是见色起意与情愫暗生,只不过两个人鸡同鸭讲,没讲到一块儿去,才白耽搁三年,要是说开了,就是继续这样色令智昏与一厢情愿下去,也是能在一方卧房的床榻上达成共识的。

    萧灵鹤将赔礼搁置在离尘门外,对窗内那个别扭清瘦的背影道:“是他对不住你,我代替他向你赔罪,你莫计较。他吧,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并非真对你怀有敌意。”

    离尘嘀嘀咕咕:没有敌意,已经这样了,若有敌意,还不三两剑就杀了人了?

    萧灵鹤叹一声,“既然选择了修道,就不要轻言放弃,设醮之后,我们便会走了,不会打搅你多时的。”

    离尘心说,那就快些走吧。

    他把背影留给萧灵鹤,自始至终不曾回头,但语气低回虔敬:“殿下,我不敢看你,我若看了殿下,他该要挖我眼珠了。”

    顿了顿,他轻声说:“离尘不敢有怨气的,殿下回吧。”

    那嗓音哑哑的,也不知哭了多久,哭成这样。

    萧灵鹤怀着一丝歉疚,离开了离尘的小院。

    因为离尘的态度,导致她对谢寒商产生了迁怒,她真后悔,她就不应该带他来,明知道他是病患,脑筋不清楚,她却还要这样做,现在想来,好像每一次他都能捅出一点小篓子。

    上次变成世子更是厉害,杀了北国战将铁凛。

    虽然那个铁凛是该杀,合该千刀万剐。

    但总之,萧灵鹤有一种跟在闯祸精后边收拾烂摊子的感觉,实在无奈。

    整个大礁过程流畅,天意卦象显示,皇后所求为吉兆,不久定能得偿所愿。

    高木兰与萧灵鹤对视一眼,萧灵鹤看出,皇后的眼底是一丝放松的。这就好了,心诚则灵,吉凶祸福一半在于人为,只要诚心努力,加上一点点气运,就能心想事成。

    也不是萧灵鹤胳膊肘往外拐,偏心皇后,皇家有嗣是好事,再说,她可以不相信男人,但必须相信自己的弟弟,是一个从小受到她熏陶的好孩子,一定会善始善终的。

    设醮礼结束后已是入夜,萧灵鹤腰酸腿软地回到厢房,时辰太晚,还得盘桓一夜,明日才能下山。

    萧灵鹤在门前遣退了篱疏与竹桃,撑腰步入内寝。

    屋内竟然燃油一盏灯火,她诧异寻向里,不出意外便遇见了谢寒商。

    “你在这儿?”

    今日好像一整天不曾见到他人。

    乍一见,他竟色胆包天地坐在公主床头,瞳眸微眯,显现出一种危险的风流。

    萧灵鹤的气恼还没消,动手要将他挪开,“起来。”

    谢寒商轻哼一声,眸色阴沉如雨,“殿下又去见了他?”

    萧灵鹤心里响了一下,像是心虚,但转念想,自己真是被谢寒商带沟里去了,她行得正坐得端,她心虚什么?

    遂沉了秀眉,不悦道:“你惹的篓子自己不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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