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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临安杏花饭馆(美食)》 50-60(第1/30页)
第51章 旋煎羊白肠
◎文案场面◎
谢临川站在薛家大门前,摇了摇手里的乌鞭,有点儿惊讶。
这姓薛的穿金戴银,怎的他家这般寒酸?大门上的乌漆都快掉光了。
他微一偏头,任清寒的雪霰拂过冷峻的侧颜,向平林求证:“是这儿?”
平林喏喏,立刻吧啦吧啦:“正是这儿。薛郎君是薛家的小儿子,是承平……”
谢临川心浮气躁,懒得听他唠叨,一脚踹开大门,离弦之箭般走了。
“哎!爷!”平林急得跳脚,“里面可有尊活菩萨哎!”
谢临川大喇喇到了院子里。
四周清寂,高大的青松绿意犹然。一个小童子,正在廊下簌簌扫着落叶。
他正要把人抓来问,却见二进院子里,出来一位花发老者。虽然鹤发鸡皮、垂垂老矣,却是容色严肃、不怒自威。
谢临川一见他,就是愕然。
“薛御史?”
这薛廉是御史台最刚直的一个人。
当日,潭州珍珠贪腐案,便是他抬棺上朝,逼迫承平帝把户部的遮羞布都掀了。
但此人比起江渊,又太古板迂腐了些,见什么“不合规矩”的事,都要上谏。
谢临川他们这些膏粱子弟,没少被他的唾沫星子淹过。
那一次,有个姓秦的官二代要逼.奸一个小姑娘,让谢临川踢断了腿。
薛廉知道后,把姓秦的他爹和谢临川都告上了,说前者教子无方,后者目无法纪……
原来薛齐,竟是御史薛廉的儿子?
薛廉也是惊讶,没好气儿地道:“谢世子不在丰乐楼里喝酒,光临寒舍作甚?”
他们两个,算是老对手了。
谢临川心道:这老匹夫可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四下一看,摸摸鼻子道:“在下有事,想找贵府小公子薛齐一叙。”
他自以为这番话算是礼数周全、仁义备至了。哪知道,薛廉登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那个逆子,早与我薛家没关系了!”
谢临川愕然。
薛老头儿这副样子,倒跟他爹骂他的时候差不多。
也不知,薛齐那样一个见人三分笑的人,哪里惹到了他。
正好奇着,就见大门外,一男一女携手而来。
男的着飞鱼绿绒氅衣,脸上带笑,正是薛齐;女的着遍地金妆花缎袄,眉眼深邃,不像是中原人士。
又有奴仆,捧着各色箱笼、礼盒鱼贯而入。
薛齐对谢临川拱了拱手:“谢世子也在?难道也是来贺家父生辰的?”对于之前在杏花饭馆发生的事,他是绝口不提。
谢临川心道:这厮,竟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不由得勾起唇角,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他一番。
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薛廉暴喝:“孽障,谁允许你踏入薛家的,”他又怒视着那女娘,“还有你这妖女,还不给我滚出去!”
原来,当初薛齐考过几场科举后,就弃官从商,前往辽国做生意。
阴差阳错,认识了辽国贵族之女萧雅里。二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但薛廉那样一个人,小儿子弃官从商,他本就视之为大逆不道,岂能再容忍他与辽女无媒苟合?
萧雅里偏着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用蹩脚的汉语对薛齐道:“他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薛齐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又脸皮厚极地对薛廉道:
“父亲大人千万别生气。我进来时,见正门大开,还以为您是知道我要来,故意等着呢。”
谢临川听罢,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他何等聪明,父子二人间的几句话,他已经弄清楚了个大概。
眼见得薛廉两道目光利剑似的射向自己,他就摸了摸鼻子,斟酌道:“此事是我的不是。推门的时候,手劲儿大了些。”
他两个一唱一和,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而一旁的薛廉,简直要无能狂怒了!
碍着谢临川这个外人在,不好发作,他就一扭头,气冲冲地往内院里走。
薛齐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父亲大人,您仔细些,免得跌了跤。”
“若是跌了,兄长们又赴任在外,免不得还是不孝子我,和不孝媳雅里来照顾您。”
薛廉一听,气得胡子都歪了,脚步却真的慢了下来。
薛齐与萧雅里两个,趁机一左一右扶着薛廉的胳膊,状若虔敬,实则促狭,把人夹着往前走。
谢临川抱着手臂在后头看,简直乐不可支。
能把大名鼎鼎的薛御史气得说不出话来,也只有他这小儿子了。可惜的就是,没让朱明瞧见这一幕,也好出出他的恶气。
恰此时,陌山气喘吁吁地跑来,附在谢临川耳边道:“临安府署的刘爷,找您有急事。”
刘爷便是刘长风,长公主的故交,他的师父。
师父从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说有急事,一定是大事。
正好,薛家这点子破事,谢临川也懒得看,抬脚便走。
薛齐送了老父进去,却又追出来,拱了拱手:“今日薛某家丑外扬,让世子见笑了。”
谢临川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施施然就往外边走了。
他突然觉得,这薛齐还有点儿意思。
那方才在杏花饭馆里……
他忽然有点儿后悔。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暂且不提。
冬月初二,王蕙娘从集市回到杏花饭馆时,怀里揣了一封信。
她四下一看。
虎子与团团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蹲在河边的草丛边,看得认真,应是在帮女孩子捉蚂蚱。
她便掏出那信,低声道:“妹子,这是我汴梁的一个朋友写的信,你帮我念念可好?”
王蕙娘不识字,但因为常年做女侩,跟儿子苦学了些常用字,一般来说,信还是读得通的。
她见江清澜面露诧异,解释道:“我这朋友不识字,是找的街上的书信先生代写的。”
看着上面那佶屈聱牙的字,她揣测道,“我估摸着,是写字先生换人了。这次写的,我都看不懂了。”
江清澜听罢,就仔细看去。
抬眼是“嫂嫂”两个字。
底下第一段,写的是:问嫂嫂、虎子贤侄安。兄墓前松柏,亭亭如盖否?弟在汴梁,日日思君……
江清澜看罢,心道:
上次在松林村,蕙姐姐说,她的夫君是在战场死了的。全靠一个叫郑旺的结义兄弟,千里迢迢带了骨灰回来,才得以魂归故里。
原来就是这个人。
她道:“既然是虎子义叔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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