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勾栏唱过曲 gb: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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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九反击:"你都拒绝不了他,哪容得我拒绝!他是你顶头上司,不是我顶头是吧!"

    都是当牛做马的,她不过是高等些,又比谁高贵?

    赵朔玉召她,她不照样得听令?

    侍从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长叹不语。

    下个月,坚持到下个月,这对在暗河底下的鸳鸯就能散了……

    但愿……

    不然只能上报给帝君。

    马车摇摇晃晃走过三条街。

    堆叠成柱的公文被侍从整齐放进褡裢中,随着车厢震动散出了些。

    帝君给他安排的府邸离赵家被灭门时的府邸相隔一个时辰的距离,而金九又恰好路过,看到那处破败的红棕色大门轻声叹气。

    赵朔玉之所以想跟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孤独吗?

    可他也能与别人组成新家,不一定非要跟她啊。

    金九有自知之明,她与赵朔玉相逢于他低谷时,只是二人相遇时间刚好,他才能看到她。若放到现在,他不一定能从诸多繁星中挑选出自己这颗黯淡无光的星。

    她一叹气,侍从也跟着叹气。

    二人叹着叹着到了新的赵府。

    新刷的朱红漆色,青瓦压下,扑面而来的庄重肃穆。

    门口两座石狮,沿着台阶上去,两侧有穿着轻甲的卫兵把守。

    金九由着侍从领入门,背后直冒冷汗,她感觉所有路过的下人都在打量自己,目光隐晦,行走速度,行礼姿态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绕过砖雕影壁,走过头门,行过湖上沿廊,走了快一盏茶才到第二扇门。

    哪怕夏日花草开得正好,也掩盖不住这里的空荡。

    四周静得要命,连下人压低的说话声都能隔着一堵墙听到些许。

    鸟雀停留在围墙瓦片上,啁啾叫着飞远。湖中锦鲤跃出水面,留下涟漪阵阵,更显此处府邸寂寥,没有人气。

    太安静了……

    踏在砖石上的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又走了快一炷香,总算听到些许声响。

    但前面就是……

    金九拉住侍从,小声说:"内院!我进去合适吗?"

    "合不合适,你都到这了。"回答她的却是不远处的人。

    仆从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跟木偶似的,服饰动作都一个样,流水似的流入内院摆放饭菜。

    侍从极有眼色退开,顺手把马车上她带来的公文带进内院。

    金九:"……"

    不是,她带来的公文给她不就好了,做什么跟她要住在这似的?

    "襻膊解不下来了,你帮我。"赵朔玉用着以前的声色,不动声色道。

    他已经许久没见她,却不得不用这种态度强压下内心翻涌,像从前那样接近她。

    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她不适应很正常。

    但他说什么也要在今日更进一步,破除二人之间的隔阂。

    金九听他这么说,用的还是宋十玉的声音,不由抬头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卸下所有伪装后仔细看他。

    身形依旧是从前那样,应没有用什么缩骨术之类的法子掩盖。

    但那张脸却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若说以前他的容貌是粉白芍药。现在就是色泽艳丽、红到发黑的牡丹花。黑色长袍下是若隐若现的丹枫色,腰带环佩束带皆是惹眼的红金饰品。金色襻膊细链挂在他身上,愈发增加几分雍容华丽。

    比当初她在花街上看到他更漂亮了……

    甚至漂亮到带着十成十的侵略性,但凡碰一下都会被刺伤。

    "金怀瑜。"赵朔玉干脆喊她全名催促。

    金九转过身,朝他行了个礼:"是,赵公子,冒犯了。"

    冒犯?

    赵朔玉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

    一路上都做了多少次,她居然用冒犯两字拉开二人的距离?

    金九没敢看他神色,绕后到他背后,仔细解开缠作一团的金索。

    他的腰身似比之前瘦了快半寸,不再用珍珠粉掩饰的双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几点被烫出的红。

    "这的厨子似是不会做吃食,总是爱放香料。我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日便学金铺厨娘做了些你爱吃的,还做了些糕点,你吃完回去带些走吧?我这没人,那么多糕点,吃不完。"

    赵朔玉感觉到她的双手在自己后腰上翻转解金索,刻意拉了拉自己肩膀上缠绕的索。

    她的手随着金索碰上自己后腰的瞬间就跟被烫到似的松开。

    "怎么,解开了?"他故意回头看她。

    金九装着镇定,耳朵却红了,赶忙摇头说:"等会,等会就好。缠在一块不好解开。"

    "这样啊……"赵朔玉望向院内,左手指了指院外,示意让他们走开,他要与金九独处。

    侍从看了看他,本不想走,但看到赵朔玉捋起衣袖,又打算用撕裂伤口这招威胁他们时急忙挥手让人离开。他再不好全,帝君派来的御医上报,他们没好果子吃。

    帝君派他们来就是为了保护赵朔玉,结果这人表面看着斯文稳重,实际防备心种又难缠得紧。

    兵法武功轮番上阵,就是为了把金九请进来,吃顿午膳。

    左右这地方有人看守,闹不出什么事。

    他们放松脚步,一个接一个,像长条的蜈蚣从另一扇门离开。

    这边金九一无所察,还在满头大汗地解金索。

    好不容易扯出了个头,整条金色落在她手中。

    两边衣袖落下,赵朔玉转身,故作轻松道:"终于解开了,勒的又重又疼。"

    金九盯着砖块缝隙中的金圈,连忙捡起说:"不是,是断了……"

    "没关系。走吧,我们好久没有坐下吃饭了。"赵朔玉根本不在意,金索就是他拿来和她说话的引子,就算被她弄丢,他也只会说一句丢就丢了。

    捧着满手金索,金九狐疑看他。

    赵朔玉看出她的怀疑,即便心中想的是就是他拧断的,面上却冷下来,微垂下眼。再抬起眼睫时,已多出几分脆弱之色:"你在想什么?我在你心里,改了个名字而已,就不是宋十玉了吗?"

    是个毛是。

    从前宋十玉是装的,现在他还装。

    端庄雅致不过是他面对外人时的假象,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芝麻汤圆,坏地流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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