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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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聿强掩哭腔,重重应了一声。

    “你不后悔吗?”

    “不悔。”

    姜姮也应了一声,就轻轻地摸着他的发。

    这样的场景,和半月前,二人在长生殿时的,极其相似。

    似乎一切都未改过。

    他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原点。

    乍一看,是毫无意义的一场出逃,但辛之聿绝无后悔之意。

    辛之聿第一次独自为将,领千人,随军出征时,就犯过一个大错。

    他违了军令,一路追敌、突进,结果迷失在了疆外黄沙中。

    但也是因这次违令,他找到了狄族人的王庭,一举捣毁。

    最终有了狼岭之战的大捷。

    是这次的出逃。

    他才发现,他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只有在姜姮面前,他才算真实存在。

    他是个糊涂鬼,是个呆木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撞了南墙,知道疼了,才知道,自己是长了心脏的。

    他只后悔……

    在看到姜姮真心时,没有对她更好一点,更真诚一点,哪怕装模作样,也该让她笑得开心一点。

    第45章 离开南生比他好看,辛之聿心不甘情不……

    因辛之聿的出现,姜姮原定回长安城的日子,被推迟了一日。

    临走时,常山郡万人空巷,而信阳公主亲自出城相送。

    二人上了城楼。

    虽有暖阳倾泄,但因寒风阵阵,依旧吹得人不知冷暖。

    信阳公主裹紧了身上的孔雀裘,左顾右盼着,仍在好奇寻找:“他人呢?”

    “姑姑是找阿蛮?”姜姮明知故问,又笑,“他是个懒家伙,不肯出来。”

    信阳像埋怨又像嗔怪般向她投了一眼:“玉娇儿,你在我面前又何必遮遮掩掩呢?我见他站在院里,还以为是阿濬从代地赶来了。”

    她又遗憾叹气,“可再一想,才想起来,这儿不是长安城,阿濬也离不开代地。”

    “就像本宫一样。”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惆怅,全是真心实意。

    常山郡不差,但天下一百零八郡、一千两百三十县,又有何处能与帝都长安相比呢?

    天子脚下

    ,香车宝马,行商云集,正是真正富贵之地。

    似乎那一句久未听闻的称谓,勾去了姜姮全部的心神,她立在原地,一语不发。

    信阳公主瞥她几眼,琢磨不定,更别提拿捏,思来想去后,将话语说得更明白几分,“不知何时,能回去看看。”

    姜姮像是回了神,嘴角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姑姑是想回长安城了?”

    “谁不想回去呢?”信阳直率道。

    “可惜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不是我父皇,而我这个皇兄,又向来是个冷酷无情的,容不得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继续待在长安城。”

    “玉娇儿,你说说,本宫何时能回京呢?”

    她这话,算是大逆不道。

    姜姮只当做没听见。

    说来说去,她的来去,不由姜姮做主。

    是信阳久不见人,才死马当活马医,把心思打在她的身上。

    知道姜姮是敷衍她,信阳也不生气,又继续道:“本宫还好,到底只是个公主,又封了信阳这样一个好地方。阿濬才可怜,听说代地在前阵子,又闹了灾?”

    姜姮垂下眼:“不知呢。”

    信阳睁大眼,极为诧异般:“他不曾同你通书信?”

    “我记得,你们曾经是极其……要好的。”

    姜姮平静微笑:“不曾。”

    信阳遗憾道:“竟是如此吗?”

    “说到底,只是儿时的事。”姜姮答。

    “可惜了……我记得,从前在母后跟前,你是那个最闹腾的,人人都嫌你、怕你,唯独阿濬能降住你……真是一对活宝。”

    信阳边笑边回忆,转而又惆怅,“想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十几年前吗?

    那时她太小了,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

    姜姮想着,幼时的他们,或许真是如此吧?

    信阳一顿,忽而道:“其实……四年前,阿濬来寻过我。”

    姜姮抬起眼。

    “那年,还发生了什么?”

    信阳认真地注视着她,认真问道。

    四年前,兴和九年。

    那一年,是皇帝登基多年以来,第一次大封诸侯王。

    随着封赏下来的,还有一道旨意。

    凡是已成人的诸侯王,都应前往封地。

    这一年,姜姮刚搬入长生殿,就大病了一场,近百日未在人前现身。

    许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信阳这个皇室宗亲,在一些事前,也成了外人。

    “姑姑是怨我,未替你向父皇求情吗?”

    姜姮的目光不躲不闪,面上的笑意不增不减,她只轻语,声中有寻常女儿般的娇俏,也有身为公主的倨傲之意。

    她是故意提及此事的。

    也是兴和九年。

    信阳公主弑夫,引得天下大怒。

    皇帝为平息民愤,责令她立刻前往封地,为其夫守孝三年。

    这一桩事,大概是她此生,最憋屈的时候。

    而信阳只是缓缓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求情?不过是杀了个人,何须你为我求情?”

    “玉娇儿,你不会以为,我该因杀了一个无用之人,而忏悔一生吧?”

    对于她曾经的丈夫,信阳毫无怀念亏欠之意,甚至愿意将此事拿出来,和姜姮分享谈论。

    事实上,这只是一件小事。

    前信阳公主驸马因不满信阳豢养男宠,而与其一天一小吵,三日一大闹。

    信阳忍无可忍,便令公主卫兵责打了他。

    前驸马出身世家,也是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公子哥。

    这一打,就打去了他的命。

    但仔细回想,信阳却又想不起来,当时她又是为谁而动怒了。

    这些年,人来人往,能久留在她身边的,也就只有一个南生。

    说到最后,信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姮一眼。

    “玉娇儿,你与我,其实并无不同。”

    这句话,姜姮承认。

    只她嘴上却不肯说。

    信阳嗤笑一声。

    目光随意往下一瞥,正不偏不倚落在那人身上。

    日光炫目,竟惹得她又晃眼了几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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