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替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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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机会献艺献巧。

    年年皆是如此,无新意,却稳定。

    姜姮默默地吃了些果子,正打算先一步离席,却听皇帝唤了她。

    “父皇。”姜姮走到大殿正前方,行了一个勉勉强强算是标准的见礼,还未等皇帝出声免礼,便已笑眯眯地伸出手,“父皇还未给女儿压崇钱呢。”

    皇帝身前正站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正是当朝左相。

    皇帝闻声,笑着对他道:“许相,你瞧朕这女儿,虽说又大了一岁了,但还要向朕讨压崇钱呢。”

    许相自然要陪着皇帝笑。

    皇帝又叫姜姮上前:“这次雪灾的事,你做得

    很好。”

    如今长安城外,常山郡内的百姓,都在歌颂太子的贤名。

    于他们而言,一位贤德有为的太子,是子子孙孙都能安然的保障。

    姜姮笑了笑:“不负父皇教导。”

    皇帝满眼慈祥,又叹息一声:“朕的玉娇儿的确是大姑娘了……。”

    话头一转,“朕虽然不舍得,却也不得不嫁出去。许相,你看这满朝文武的子弟,又有哪家儿郎,可与昭华相配?”

    事出突然,姜姮怔了怔。

    闻声而去,只见许相弯着腰,沉稳道:“昭华公主聪颖过人,又是陛下掌上明珠。”

    “臣观,只有绥阳侯次子殷凌,神仪明秀,年少有为,可勉强尚主。”

    殿间,无声。

    第47章 重病“辛砚,你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此讯来得突然,席间众人都沉默不语,彼此之间,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传递。

    只有浅浅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无法被彻底抹去痕迹。

    第一道声响,是由姜钺发出的。

    他豁然起身,三两步便来到了姜姮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着,面容焦急。

    而席位上留下一只杯盏,孤零零地倒在地上,有美酒缓缓漫成一滩暗光。

    “父皇……”

    他着急开口,甚至忘记了请安祝贺,刚发出了两个音,就立刻被另外一道不大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此行出宫,瞧着太子殿下也长大了许多,有个大人样子了。”

    陆喜站在皇帝身边,虽说声中带着三分笑意,但暗地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阿蛮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向皇帝:“父皇,阿姐……皇姐,不能嫁殷二。”

    殷凌也上前,只干净地跪下,仰头请求:“陛下,臣……”

    “小儿无状,是内心欢喜,因而惶恐。”替殷凌言说的,是其父绥阳侯。

    殷皇后盛装出席,垂头不语。

    皇帝注视着姜姮,还是慈父般的面庞。

    姜姮回视着,心下一时茫茫然。

    许相是受了皇帝的旨意。

    他的话,便是皇帝的意思。

    只是,为何会是殷凌?

    姜姮一早便知皇帝在为她物色驸马,却不知为什么是殷凌。

    她下意识侧过头,看到了跪在地上不肯谢恩、不肯起身、不肯逆来顺受的殷凌,明明是大冷天,明明是冰地板,却有一滴冷汗,从他的额间流下。

    “父皇……”

    姜姮不解。

    “昭华,你母亲势必也想亲眼见你成婚的,可惜……只愿你与殷二白头偕老,也不负年少情深。”

    年少情深?

    她和殷凌?

    姜姮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次,她不能再以阿娘的名义去回避这些她不愿的事。

    皇帝为她的婚事,是筹谋已久。

    “那臣,祝殿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不知是哪个小官说的。

    “殷二公子和昭华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是一位后妃。

    ……

    一派喜气洋洋。

    新年新人,是好兆头。

    那声“不愿”就堵在嗓子眼了,姜姮立在大殿正中,在万众瞩目中,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阿蛮不可置信,还在闹。

    皇帝怒斥了他,说起了一件姜恒未听闻过的事。

    殷凌不忿,似乎还要说什么,就被他身边的绥阳侯压着,磕了头,谢了恩,感恩戴德。

    姜姮注视着她的父亲,还是未想明白。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殷凌?

    姜姮味同嚼蜡地回了席位上,有一波人涌来,接连向她道贺。

    她听着,恍惚以为,自己真与殷凌是青梅竹马,年少情深,幸而有了父母之命,就能光明正大地成婚了。

    席散了。

    姜姮回到长生殿,人生第一回,尝到了落荒而逃的滋味。

    皇帝事先并未将此事传出去,长生殿内诸人还不知今夜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还在一脸喜色地准备新年。

    各式宫灯挂满了两排,宫人们穿红点粉,相互装扮。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姜姮沉默走入殿内,一语不发。

    她软在榻上,三两下将发髻摘空了,乌发散开,又软弱无力地垂着手,沉甸甸的饰品掉在了毛绒绒的毯子上。

    今日的引梦香似乎点多了,沉沉的,腻腻的。

    姜姮身子很乏,头脑却还清醒着,足以让她清晰地回忆起这场宫宴上的,所有的细枝末节。

    宫人们看出了她的疲倦和冷漠,虽不知所以然,却还是放轻了声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此处。

    一缕月光照映了进来。

    照清了姜姮透亮的眸子。

    她肯定不能嫁给殷凌的。

    先不说,昭华公主和殷氏一族的不睦,单单只说,她与殷凌二人的仇怨……

    这桩婚事,便已是一桩明晃晃的冤案了。

    只是,她要怎么悔婚呢?

    姜姮将脑袋轻轻地靠在胳膊上,感知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声,余光中,却有一抹红迎着月光闯入这殿中。

    辛之聿故作随意般地问,“如何?”

    他穿了一身艳色,偏暗偏深的红,像流淌血色。

    /:.

    寻常人是压不住这般大胆的颜色的,只辛之聿有一双鲜活眸子,里头喧嚣过最真实的峥嵘岁月,即使此时归于了平淡,那留下的璀璨痕迹,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夺人视线。

    更别说,只是和一身华衣争艳。

    “极佳。”

    姜姮微笑,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

    “想着好歹是新年,便穿件红色,喜庆喜庆。”

    辛之聿还是不习惯广袖,下意识便扯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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