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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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裴兰君起了势,弄起权,跟家族也是彼此荣损与共。

    至于长孙昭,他的存在哪怕扯出来,也无非是让裴后尴尬一番,可也不过是入宫嫁过人旧事,不算什么了不得大事。长孙昭之存在,倒算不上裴氏把柄。

    可他毕竟姓长孙,又已认长孙安为父。

    哪怕裴家与之交好,终究也是隔了一层。

    反倒是裴无忌,他样子好,人又招摇,在裴家年轻一辈中又颇有威望,又是个会顾人的性子。

    裴家上下都盼裴无忌能升上去。

    裴家孩子有出息,裴兰君这个皇后也添了声势。

    然而姑母虽精明善断,可毕竟是个女子。是女子也不打紧,最要紧她是一个母亲。

    身为母亲,便会忍不住顾惜生下孩子。更不必说因孩子年幼时被舍之,裴后会生出几分歉疚之情。

    长孙昭并不是最合适人选,可裴后却是有意提拔。

    可这时候,偏偏长孙昭却出了事。

    长孙昭出了事,那便轮到了裴无忌。裴家几个侄儿之中,裴后最喜欢的就是裴无忌了。

    若亲生孩子不合用,裴无忌便是皇后娘娘最倚重之人。

    裴无忌又很看重家里人。

    裴玄应呼吸十分急促,他手从薛凝手掌间抽出来,面色十分难看。

    身为裴家人,他应当呵斥薛凝的,有那么一瞬间,话也已经到了裴玄应的唇边。可那些话还是被裴玄应生生咽下去。

    说到底,薛凝只是说出了他心中之事。

    就因为有这样猜疑,他才回避去查这桩事。

    所以他才颓败不堪,恨不得避开所有的事。

    可如今所有的事却被薛凝翻出来。奇怪的是,裴玄应心里这样乱糟糟的时候,却忍不住还去想不相干的事。

    薛娘子这样的沉稳、冷静,大兄喜欢薛娘子,可薛娘子真的一点儿不喜欢大兄吗?否则,薛凝总是应该乱一乱的。

    眼前这个纤弱女娘却冷静出奇。

    这会让裴玄应觉得有一点儿奇怪,裴无忌真的一点儿不招薛凝喜欢?

    被薛凝这双漂亮杏眼盯着,裴玄应脱口而出:“大兄,他不是凶手。”

    第127章 127那时裴无忌全不似平时样子,竟……

    不待薛凝问,裴玄应已说道:“那滴翠亭与长孙昭遇袭的北街相隔颇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路上怎么也需大半时辰。”

    他听着薛凝轻轻说道:“长孙昭是亥时发现,根据他口中,是戌时四刻左右遇袭。然后到了亥时,长孙昭才浑身是血被发现。如若戌

    时杀了容兰,戌时四刻袭击长孙昭,时间上虽然紧了些,也不是来不及。”

    裴玄应忍不住说:“你心里已经笃定大兄便是凶手?”

    薛凝冷静说道:“我没有笃定谁,我不过是推演一种可能性。查案时,任何可能性皆不能放过。倘若能寻出这个推断不可能,岂不是反而能证明裴少君清白?总比不清不楚的要强,是不是?”

    她接着说道:“正因为你这样想,所以你没办法查这桩案子,对不对?”

    裴玄应抿紧了唇瓣,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裴无忌不可能。”

    “因为长孙昭身上有很多伤,零零碎碎,统共有两百余道刀伤,遍布他的全身。这些小伤口不足以致命,却能使得长孙昭受零碎折磨,这样受苦。凶手不单单是想除掉长孙昭,还想长孙昭受很多苦。”

    “单单给长孙昭身上留这两百余下刀伤,就很要费些功夫。怎么样,都要小半个时辰。”

    从北街到滴翠亭本便有段距离,花大半个时辰赶至本亦十分勉强,更不必说还要在长孙昭留下那些伤。

    如此一来,时间上也远远来不及。

    裴玄应这样说,这些凶事也是在他心内细细盘算过的。

    薛凝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如此。所以如若是裴少君杀了容娘子,他便没时间去杀长孙昭。若是他为了前程私怨折磨杀死长孙昭,必不能是他杀了容娘子。”

    这两桩凶案,裴无忌怎么都能清白一个。

    只不过无论哪一样,对裴玄应似也不算什么好消息。

    薛凝倒有些好奇:“二公子,你怎不去想,这两件案子都不是裴少君做的呢?”

    也不是说裴无忌就没了嫌疑,只是人总有侥幸心思,总会将身边亲人往好处想,裴玄应看着对裴无忌也不是没有情分。

    难道因为曾经旧事,裴玄应心下阴影便这样重?

    薛凝隐隐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裴玄应却只说道:“只盼这样才好。”

    还有些话,裴玄应绝不会说。

    容兰死的那日,他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回去的。

    他枯坐良久,后来有去找裴无忌。

    那时裴无忌散着头发,着暗红衣衫,烛光映着俊美脸颊,容色却是极艳。

    大兄很少这样不修边幅,裴无忌总是好打扮,喜华美。若换从前,裴无忌不会这副样子来见自己弟弟。如此一来,便仿佛显得裴无忌有什么心思。

    灯火辉映之下,裴无忌一双眼闪闪发光。

    兄长跪坐几前,背脊挺直。

    然后裴玄应便看到了案前的剑。

    是出鞘之剑,剑身被灯火映出明澄之色,也可分辨剑身之上所沾染了斑斑血污。

    才见着容兰之死,裴玄应忽而好似毛骨悚然。

    他就好似坠入了噩梦里。

    他想到容兰被剖开的身躯,还有现场被他拾得,又被他掷入丹水之中的玉佩,于是他便怕得厉害。

    烛火在铜雀灯台上炸开一朵血橙色的灯花,裴无忌散着的乌发浸在光晕里,发尾仿佛凝着未干透的殷红,不知是杀人时溅上的,又或者是裴玄应恍惚时看花了眼。

    然后他看着裴无忌握住剑柄,平举至身前,他再拿出白绸帕,细细抹过剑身。伴随裴无忌抬腕,绛色衣袖滑落半截,露出若劲节梅枝般的腕骨。

    剑刃擦过雪色丝帕时,火光正舔上他眉梢。

    裴玄应亦终于忍不住质问:“大兄今夜究竟做过什么?”

    裴无忌侧过头,看着他,他有点儿不高兴,因为不高兴透出不耐烦,只说道:“关你什么事?”

    裴无忌本便生得好看,那时生得更好看,不过却好似成了裴玄应不能认识的凶物,显得陌生而危险。

    裴无忌一点儿也不像平常样子,不似他平素展露的那般豪迈、热枕、张扬,而像是撕开外壳,露出内里一点凶猛以及阴暗,带着浓重血腥气。

    裴玄应那时处于巨大恐惧之中,那种恐惧甚至压制了他愤怒。

    那就像是一场梦。

    可那样的事终究并非是梦,从此裴玄应就失了的勇气。

    他将酒灌入口中时,只盼自己从此长醉不复醒。

    他有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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