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乖巧弟子引诱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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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师尊用餐。”

    他知道有俞俞在,侍奉她的活儿轮不到他。可他想,他小心翼翼,生怕她拒绝。

    久久,暗沉的夜里,一声“好”响在身前。

    *

    夜深寂静,寒声碎地,孤灯照壁,云来复去。

    这一夜,明雪静坐灯前,直到灯油燃尽,夜色将息。

    敬真离开昆仑墟的这三年,她并没有想象中过得那样自在。

    没有追杀明月的日子里,她一个静静坐在昆仑殿廊下,看俞俞和窈窈笑闹,看日升日落,看云卷云舒。

    只是在夜里,她没法子睡得好。

    她睡不下,即使是躺在床上了,闭上眼睛了,也仍旧没有办法安眠。

    敬真的那双眼,还有他凝固在眼底里的泪,她挥之不去。

    像是噩梦,如影随行,如魇伴梦。

    只要她一闭眼,就如溺水一般,沉没下去,无法挣脱。

    睡不好,精神疲惫,她偶尔会出现幻听。

    师尊。

    师尊。

    一声声。

    可是回头之际,却又恍惚回神,他已经被她赶下昆仑墟,前去人界赎罪。

    她会想起他吗?

    当然会。

    他是她第一个弟子,是她一心照料成长的孩子,是她寄托了几乎所有希望的人。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只是她没想到,敬真他竟然会,错把这份情感当成了那所谓的爱情。

    爱情。

    她这辈子最痛恨,最鄙夷的东西。

    她怎么可能会和男人产生爱情。

    她是敬真的师尊,心疼或偏爱敬真是再正常不过……那怎么可能会是爱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可他额上的伤,可那一滴泪,为什么像是有人对她施了术法,叫她难能忽略?

    那一滴泪明明在雪山夜风的吹拂下迅速冰凉,为什么落在她手上,抹在她指腹上,却那样滚烫?

    她问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为什么要去问他疼不疼,为什么要去抹掉那滴泪?

    为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对他失望至极,她明明——甚至已经开始恨他!

    恨他不成器,恨他心怀不轨,恨他阴暗扭曲。

    可更多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分清自己到底在恨什么。

    是恨自己没有把他教好,还是恨自己当初没有坚定一点,带着他一头扎进澄溟海,漂进天地渊?

    恨来恨去,归根到底,她恨的原来是自己。

    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没法子狠下心去处置了他,恨自己竟然在明知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的时候,还会心疼他……

    多少泪,落无声,映着窗子漏进来的凄寒雪色,沾袖复横颐。

    眉心一瞬紧蹙,明雪知道自己无法再辩解下去。

    她没有理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该怎么劝说自己心疼是正常的,该怎么告诉自己……

    拧结的眉里痛苦不能抑制,她现在,就连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她又不是个傻子,她又不是不知道正常的师徒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因为明月而对他有偏私。

    从一开始,就不该纵容自己的情感借着明月的由头肆意增长。

    如今没有了明月为幌子,那赤条条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她无法接受。

    ——难道要她承认她对自己的弟子有了超越师徒的情感?!

    那岂不是淫/乱纲常、败坏人伦?!她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亲友故交,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昆仑墟上上下下的门人!

    夜深,明雪耐不过。

    抬手取出一壶酒来,她揭开盖子,仰头灌入。

    清亮酒液热辣刺鼻,她喝不惯,被呛到,剧烈咳嗽着呕出来一大半。

    就着朦胧的月色,她扶着桌缘淡淡落目,看见酒痕中一丝殷红,落寞地扯了扯唇。

    再抬手仰脖,复又大口灌下。

    明雪的意识变得模糊。

    她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让清冽的风呼啸着灌入寝殿,一瞬间撩动殿内珠帘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看向山间明月,她木然呆立。

    心里慢慢说服了自己——以前如何,现在就如何。

    演戏而已,有什么好难的。

    第105章 灯花落莲开复为谁4她还认他这个弟子……

    天将亮,明雪推门而出,正碰见敬真捧着一瓶新鲜的海棠花走来。

    她笑着,问:“人界中海棠花一向只开一季,春时开花,往后便歇。你是从何处日日得来这许多新鲜的海棠?”

    敬真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儿,花瓣鲜妍,如少女娇俏的脸庞,花蕊轻颤,如振翅的睫羽。他走近一步,把花儿摘了一支交在明雪手中,“师尊,人间海棠有多种,昌州海棠,西府海棠,垂丝海棠,八棱海棠。师尊只要喜欢,阿真能想法子寻到鲜活盛开的。”

    末了那句说出口,他忽然一愣,神情不自觉慌乱起来。

    他本意不是要说这个的,他是想说,海棠有很多种,开放的时间不一样,所以他可以采到新鲜的花。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怯怯地抬眸,看着她的反应,怕极了她会因此而厌恶他。

    可明雪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天还早,你把花放下,陪我走走。”

    她把敬真单折下来的那支海棠夹在手指间,远远看去,像是在手掌上开出一朵花来。

    敬真轻吁一口气,忙点头,一路小跑着把那瓶海棠摆在了窗台上。

    再折回来,他看看天色,“师尊,我下山的时候看见俞俞在帮忙准备饭菜了,不如先吃了饭吧。”

    他的话小心得很,语调劝说询问之态,不敢有一丝替她做决定的意思。

    然明雪今日却好说话得很,她轻轻点头,转身就朝昆仑殿前布着的石桌石椅走了去。

    敬真放了花折身看来,只觉得她静静坐在那里,无端端像一尊雕塑。身姿窈窕,照曦如璧,山风吹拂她鬓发,飘飘若流风回雪。

    可是却没有活人气儿。

    敬真不敢大声呼吸,仿佛她久经世间风霜雨雪,早已外壳鲜亮而内里空腐,只要他的呼吸稍大一些,她就会散坐点点星尘,随风消逝。

    诡异的易碎感,像鱼刺,扎穿了他的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沉默着走到她身边,敬真默默蹲下去,小心地偎在她身边。

    明雪拍拍他的背,“坐着吧。”

    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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