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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遥遥》 9、九(第1/2页)
闻辽隔天带了人来到寿衣店,跟张若瑶打了个招呼,说是他找的室内设计师。
“烧包。”
张若瑶骂他。
“装你自己家去,店里用不着。”
“草率,住宅和店铺怎么能混为一谈?”
“......”
张若瑶扭过头去翻了个大白眼儿,拎着两个大黑塑料口袋,上楼了。
闻辽暂时顾不上张若瑶,他忙着跟请来的设计师交流店里布局,设计师在用仪器测楼梯间距,闻辽绕到柜台里,看到张若瑶的电脑屏幕亮着,停在一个装修网站,上面有各种店铺设计参考案例,做免费分享,她的种田小游戏最小化在下方。
闻辽坐下翻了两页,被脚底下的东西吓了一跳。
一窝小猫,大猫正警惕地盯着他,嘴里发出斯哈声。
张若瑶下楼来,狠搡了他一把:“谁让你动我电脑的?”
闻辽扯嘴一笑。
“让你带合同,带了么?”
闻辽说带了,刚在隔壁打印的,还热乎,张若瑶接过来看,是房屋租赁合同,上面还有中介机构logo。
“我是说你我之间的合同。”
“哦,我以前的合同模板用不了,都不适用于咱俩之间的情况。”
张若瑶肩膀沉了沉,觉得她有必要和闻辽再说明白些,这是她的房子,她租谁都是一样租,而后续两个人的合作是搭伙做买卖,她在这方面没经验,更没办法像闻辽一样处事,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一切落到纸笔上来明晰比较好,避免扯皮。
设计师喊闻辽过去。
张若瑶想了想,也跟着过去,站在闻辽旁边一起听。
设计师跟他们确认布局分区,顾客进店的动线,视线第一眼落在哪里,老板上前打招呼应该把客人往哪个方向领,怎么设置客人停留的第一个站位,才能和客人建联......
闻辽看了看张若瑶,发现她在皱着眉头听,于是推着她的背,把她往前推了一步:“寿衣店还是有特殊性的,我懂得太少,这个是老板,你跟她聊。”
张若瑶被架了起来。
她从三姨姥手里接过这个店,那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基本没有过大改动,玻璃柜台底下贴着的小胶签儿前几天掉了,被她扫出来,一看,二零零七年。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行业的变化,也不是抗拒了解现在的新型殡葬形式,她也曾假装买东西,故意从街尾那家新开的寿衣店路过,鬼鬼祟祟往里面瞄一眼,对方进的是哪个厂家什么价位的货,她远远看一眼就心里有数了。
人家店里窗明几净,连灯光都是暖色,抽拉式货架拉开做展示,寿帽寿鞋按色系和功能分类,中式小圆帽,宽沿软呢帽,还有适合年轻人的贝雷帽。
张若瑶放慢步速想迅速心算一下他们家客单价,刚好赶上老板出来倒垃圾,她脚步一紧,加速走了。
张若瑶总结过自己,她不是守旧派,她只是不愿去大动干戈,因为拥抱新世界这件事往往需要伤筋动骨。
“有个地方......”
设计师还在自顾自讲话,没听见。
张若瑶感觉到闻辽手掌轻轻抵住她的背,又是一推。
“你就骂我的时候有劲。”
张若瑶回头狠挖他一眼。
“......有个地方可能要再想一想,分区这个部分除了你刚刚说的那几处,我需要留一个接待区,要放沙发和茶几。”
更多的细节张若瑶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需要时间,所以就想到哪里说哪里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认为最紧要的,开这个寿衣店不仅仅是卖货,还接待许多流程,比如灵堂葬礼安排,下葬,圆坟,以及按照荣城这边的习俗,老人办周年祭,都是要和客人讨论完再定下的。刘卫勇早就说过,说店里没个坐的地方。
设计师很专业,加了张若瑶微信,说随时沟通,一定要事无巨细,不怕麻烦。
-
闻辽把设计师送出去后,天已经黑了,俩人站在门口说了会儿话。
回来后看到店里没人,上二楼,也没人影,卫生间关着门,有抽水声,等张若瑶出来,就看见闻辽在小楼梯中间尴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露个脑袋。
她回到床沿坐着,从手边捞来一沓金纸,慢悠悠地折:“你就站那跟我聊?”
闻辽走上来,看到库房小门没关,里面都插不进去脚,地上全是大黑塑料袋,装着各种式样的黄纸和金银元宝。
“我以为都是进的货,怎么还要自己折?”
“进的都是半成品。”
闻辽环顾四周,也不能坐人家床上,只好蹲在张若瑶面前。
张若瑶扔给他一沓金纸。
“现在大多都是半成品,省事儿,这样,撑开......”
张若瑶教闻辽,把已经做好形状的金纸打开,然后两个手指对着一推,金纸中间拢起来了,一个圆鼓鼓的金元宝就折好了。
“快七月十五了。”
闻辽不习惯这个说法,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中元节。
“现在开始装修的话,是不是七月十五前能装完?”
闻辽说你想啥呢,怎么可能。
“很多事情还没敲定,还要出设计图,定装修材料,看水电,找工人......你以为逛街买东西,买完就回家。”
闻辽学着折了两个金元宝,瘪瘪的,丢进张若瑶脚边的大黑塑料袋,以为张若瑶没看见,还要伸手去拿纸,被张若瑶一巴掌拍在手背上,然后把那两只金元宝挑出来,重新折。
“库房里那些全是你折的?”
“不是,大部分是收来的,我折的少,闲着没事折一两袋,打发时间的。”
“今天下午进来的那俩人,就是给你送这个的?”
张若瑶说是。
“都是周围的邻居,清明节中元节前有空就折,折了送过来,我给他们结钱,然后代卖。”
“一袋你卖多少钱?”
“三十。”
“你给他们结多少?”
“三十。”
张若瑶说:“今天下午来给我送元宝的那两个人,第一个老太太姓李,没儿没女低保户,是常年在这条街打杂工的,谁家有活就喊她去,最近在那边的饺子馆刷盘子。”
“第二个,你看着戴口罩走路很奇怪的,是咱们初中同学,你可能忘了。”
闻辽是真的没印象,关键是没看见脸。
“姓钱,钱犇。”
闻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主要因为这是个生僻字,用得不多。再有一个原因就是,钱犇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是智力低下,天生的,倒也不是说什么都不懂,就是会常常做出一些让人苦笑不得的举动。
比如把美术课要用的油画棒放在讲台上,跟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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