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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奸相洗白手册》 24、众里寻他千百度(二)(第1/2页)
长乐宫。
殿外风雪日隆,烛灯烧得有如白昼,灯影拓在朱漆的廊柱之上。
宋如容看罢折子,将奏折随手放回紫檀木案几上,声响轻微,刘西江、秦直等却都心头一凛。
他目光幽暗如寒潭,问:“死了六名府兵?”
“是。”出了这档子事,今晚是不用睡了,刘西江跪伏在地,心沉落谷底,陈述说,“火灾扑灭得及时,并无伤患,三位刺客尽皆服诛,两名自己吞服了毒药,俱身陨了,还有一名昏迷,另有七个府兵受伤,有一个的死状……比较奇怪。”
谁也没想到,陈白这样胆大包天。
见圣上没有启口,刘西江继续说:“那人的脖子被掰折过去了,脸正对的是背,臣命刑部负责验勘的主事看过,猜测是用巧劲硬掰过去的,应是罪囚陈纪安所为。”
那样的死状,看起来极为狰狞。
宋如容笑了起来。
“荀卿。”他转过脸,眼睛略略放到荀奕身上,特意问,“你的看法呢?”
出乎意料的,圣上并未像预想般怒不可遏。
然而也并非是不在意的表现。
荀奕摇了摇头,心里翻江倒海,告罪道:“三司会审,存有值守空缺,臣等失察,刘大人所述便是臣的所见。”
“此事疑点有三。”他略略沉吟,简单地分析说,“逃狱一事,绝非陈纪安一人能做到,必然有人引为内应,为其行方便之道;刺客及纵火者是谁派来,是否借刺杀之名,行保护之实,这人是何方神圣,恐怕也要查明……其三,便是那开了囚车的钥匙,究竟是何时遗失的。”
这里面,每个环节都透着诡异。
宋如容铺展开那份名单,轻轻点了点头,只是问:“他受了刑?”
“是。”荀奕说,“恐怕逃不了太远。”
这中间许多关节,是他事后梳理、复盘时,才察觉到其中可能是陈纪安的布置。
该说的前因后果都由刘西江说尽了,他也只能补充些细节,再归纳一番,宋如容又问了些简单的问题,黄礼云便呈了热汤过来,请几位大人去偏殿袪寒气。
荀奕也打算同去。
然而却听到上首沉稳端和的男声道:“荀卿,且随朕小坐一会。”
荀奕顿了顿,正要跪下去,便有太监来为他赐了座。
到了他这个官阶,入宫面圣,若非特殊情况,是不需要行跪拜大礼的,然而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谨慎一些,没什么妨碍。
宋如容问:“荀卿觉得陈白会躲到何处?”
荀奕虚坐三分,仔细想了想,才说:“西市客商云集、来往复杂,恐怕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宋如容应了一声,平和地问:“你观会审这些人中,谁像内应更多些?”
“……”荀奕愣了愣,继而苦笑一声,“臣不敢妄加猜测。”
“李浑渊呢?”
“臣也怀疑过,可他毕竟审出了这份名单。”
宋如容总算抬起眼,微笑着望着他。
“荀卿于朝内一向刚直不阿。”他赞了句,“朕还有一事不明,想请荀卿解惑。”
这是极为客气的语气。
他抬了抬手,一旁侍立的另一位年轻太监便呈上一封家信。
荀奕疑惑地望去,心头骤然一惊。
——那赫然是他差人送去给荀南玉报丧的家信。
·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天边还飘着细雪。
大雪下了一夜,暴风雪的天气,城门不开,纵然火势气焰高,也很快被扑灭,只听到些官兵沿街搜捕的号令。
气氛还是极为紧张。
陈白一直睡到第二日下午,醒来的时候,还分不出昼夜。
地宫里常年不通风,按现代人交墓后的标准,家具都携带甲醛,需要半年后入住……当然,古代是无需考虑太多的。
本就氧气稀少,点灯是不可能的了,这里极为安全,然而他却并无常留的打算。
相较于安全,他更难支撑的是昂贵的时间成本。
原身的族人还攥在崔氏手上,原本谈成的交易是用他的死,来换族人平安,然而他单方面撕毁了和崔彦章的合约,不止没死,还打算旧事重提,用崔家给宋如容交一份新的投名状。
得罪狠了崔家。
他这辈子的祖坟现在若隐若现,晚一秒,俩老头老太燃尽的可能就多一分。
纵然那不是他真正的父母,对原身的态度也称不上合格,该抢救还是要抢救的。
净善寺是本朝国寺,佛堂重地、各类清规戒律森严,前殿香客都是有名有姓的朝中勋贵,皆登记在册。
冒出来个平头百姓,反倒不合时宜。
陈白仔细想了想。
【宿主。】系统这时候才说,【你再不醒,我就要喊你了。】
“为什么?”陈白开了衣柜,“现在是几点了?”
这里的布局陈设简单,但他当初拉磨还算努力,甚至堪称殚精竭虑。
毕竟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太好,该置备的衣服、佛器,没偷工减料,都准备得齐全。
【下午三点,你睡着的时候,呼吸停了两回。】
陈白没说话,在衣柜里摸黑触了触,探到一种材质时,忍不住眯起了眼。
不会吧……
“开个灯。”他吩咐。
系统像手机一样,依言打开手电筒。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日常功能。
几件女人的衣袍映入眼帘,看起来华贵、崭新,陈白神色高深莫测,渐渐的,倚着墙,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年前修地宫的他,当时在想什么?
不管在想什么,于他现在而言,都有了更保险的方式。
他慢条斯理地拿过一件看起来更厚重些的襦衫、中衣、下裙,又取出能遮掩容貌的斗笠。
【宿主,】系统半晌才问,【你要穿女装?】
“显而易见。”陈白脱下囚服,侧眼看了眼系统,“……把你灯关了。”
【你不是最讨厌——】
要不然,也不会逼着宋如容穿这些。
对现在这个时代而言,这纵然是侮辱男人的一种手段,然而若非陈白有偏好,亦或被辱的人反应太明显,他是不太会总用这一招的。
而喜欢看别人穿,与自己穿,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层层叠叠的衣服像是纱一般,陈白将斗笠放在一边,若是一个月前,他的身量放到里面,看起来会有几分怪异,然而此时,便恰到好处。
但还是太高了些。
他为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妇人髻,簪上步摇,很平和地说:“我不讨厌。”
当然,这两辈子也没穿过就是了。
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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